而且這個時間點出去打水，只怕是打不到吧？
不被人針對都不可能。
“嘖，笨蛋玩意兒。”沈芙玉把書一丟，還好沒一回來就寬衣解帶上床睡覺，匆匆推門出去卻見著銀鈴拎著空空的水桶站在不遠處。
“銀鈴。”沈芙玉喊了一聲，這個笨蛋，這種情況她何必犯傻，明兒個隨便找個上門挑釁的人揍一頓罵一頓日子不就恢復了嗎，少洗一天澡又不是什么大事，她大學時候澡堂子人滿為患的時候也堅持過一周不洗澡呢，多大的事情……
銀鈴面前還有個人。
感情這東西，沈芙玉是一向能不碰就不碰的，但和人交際的同時又很難不產生感情。
“啊，姐姐出來了。”
崔盈素看起來和從前判若兩人，瞠目的雙眼能看得見黑眼珠上下的眼白，微蹙的眉頭配著有些僵硬的完美笑容，明明話語聲是如此溫柔，可臉上不自然的紅暈卻渲染著不正常的氣氛。
“素素擔心死你了。”她笑彎了眉眼，頂著風朝著沈芙玉走去，“姐姐，沒關系哦，這天下就算所有人都不在乎姐姐了，素素也會一直陪在姐姐身邊的。”
沈芙玉始終保持著不為所動。
完了，介娘們崩壞了！
“姐姐怎么不說話？是因為皇上不信任你，所以難過的不想說話嗎？沒關系的，姐姐還有素素啊，把不高興的事情全都說給素素聽吧，素素會一直陪著姐姐的，好嗎？”崔盈素朝著沈芙玉眨了眨眼睛，可風吹動的裙擺沾滿了血，似乎也察覺到了這一點，崔盈素嬌憨一笑，從身后拿出了一手血淋淋，“被姐姐發現了嗎？但是誰讓姐姐眼中沒有素素呢，素素就想著，只要姐姐在乎的事物都消失了，那姐姐就會看到素素了吧？”
“可惜另一只太狡猾了，素素笨手笨腳沒有抓到。”
白月光滿身是血，原本潔白的毛發被血侵染沾滿了污垢，崔盈素卻向尋常家姑娘舉著愛寵道：“姐姐，素素剛才還發現，這小畜生肚子里還有好幾只小畜生呢！”
“為什么要這樣做……為什么！”
銀鈴歇斯底里的聲音中充滿了悲痛和絕望，崔盈素卻如同被滿足一樣，可轉瞬，那個差點套到崔盈素頭上的水桶被沈芙玉輕輕抬手打飛，頓時讓崔盈素呆滯了片刻，沈芙玉從她手里接過了白月光，拉住了不要命似的銀鈴，道：“回去了。”
“她殺了白月光！”銀鈴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盡管被沈芙玉拉住了衣服，還是不死心的想要掙脫，“娘娘您不要攔著我，我要殺了她！”
“冷靜。”沈芙玉猛地拽了一下，銀鈴那一股莽勁兒自然不是沈芙玉的對手，踉蹌兩步直接摔倒在地上，可雙目猙獰死死盯住崔盈素，仿佛恨不得千刀萬剮了眼前的人才行！
冷靜不下來啊。
“嘻嘻，姐姐平時一定很喜歡它吧，畢竟這也是姐姐當初從皇上那里求來的。”崔盈素輕輕掩口一笑，望向沈芙玉的目光中多了幾分欲望和興奮，姐姐應該生氣了吧？快對她生氣吧，她太期待這一幕了，那個渾身充滿憤怒，眼中全是自己的沈芙玉，“姐姐是不是很恨我？”
“你想太多了。”沈芙玉單手拎著白月光的尸體，有些無語的瞥了崔盈素一眼，“死了就死了，你這么激動什么。”
說完轉頭就走。
怎么會這樣？
崔盈素止不住的全身顫抖，她不應該很生氣嗎？為什么沒有？為什么？
“蔥婕妤，弦月宮不歡迎你！”銀鈴惡狠狠的將她推了出去，隨后將宮門緊緊關上！
娘娘被人誣陷，白月光也死了，蔥婕妤這女人竟然還敢來落井下石，不是娘娘攔著，她真的想上去跟這女人拼命！
私心里，銀鈴其實想過，方才那時候，娘娘若是動手，肯定能給蔥婕妤一個狠狠的教訓吧。
正殿內，沈芙玉用匕首將白月光肚子里的幾只狗全都剖了出來，撕掉胎膜甩掉羊水，一共四只小狗，都還活著。
裹在被子里保暖，沈芙玉重新用針線將白月光腹部縫合，空間賦予她的無一不是強大的，可弊端也永遠是在她想不到的地方，之前用兩級怒氣值兌換的起死回生丹，卻只是對人有作用。
銀鈴悄悄的推門走了進來。
“小廚房還有今兒早晨一并送來的羊奶吧。”沈芙玉沒有回頭，這個時候進來的也只有銀鈴了，“你去溫一下喂小狗吧。”
秋日里天冷的快，燒著炭盆也阻止不了白月光的身體越來越冰冷，銀鈴眼睛鼻頭都紅紅的：“娘娘……”
“快去吧。”沈芙玉輕輕扯斷了縫合的線，才降生的生命嗷嗷待哺，她的手輕輕撫上白月光的頭，默默用帕子沾水擦去了毛發上的血跡，一切做的有條不紊，最后用白月光生前最愛的小被子蓋了起來。
“嗚……”
秦屎黃走的有些一瘸一拐，默默的趴在了沈芙玉腳邊，口中嗚咽的叫聲，開了智慧的小動物這會兒看起來更是難過些。
沈芙玉伸出手摸了摸它的腦袋，從空間里取出了一碗靈溪水，藥雖然沒有用，但靈溪水對動物是有用的，喝了這個秦屎黃身上的傷就會好了：“或許我不應該一時興起讓你開智吧。”
變態總在平常時候看起來格外的像好人，偽裝的連心靈都會發生變化，連動物的直覺都變得不準，那些武功高強的禁軍沒做到的事情，被崔盈素做到了，她當時要是真的動手了，只怕就順了崔盈素的意了吧。
“陪我去埋了白月光吧。”沈芙玉深呼吸了一口氣，看上去仍然和平常相似，她抱著白月光，秦屎黃就跟在她身后，宮里沒什么地方可挑選的，就在弦月宮一角的樹下挖了個坑。
掩埋后輕輕壓上土，沈芙玉在一旁靜靜的坐著，小狗那邊還有銀鈴照顧，看著小狗的時候她應該就不會那么傷心難過了吧。
今天的心情應該是格外平靜的，平靜到最后連大把的怒氣值都沒能讓她高興起來，也是，今天畢竟拿到不少怒氣值了，麻木也是她人生的一種常態了，方才又足足升了半級，崔盈素沒有得到她想要的結果，看樣子還挺生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