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瀾曦點點頭，沒有再說什么。
“這賢妃果然是恃寵生嬌，連皇后娘娘都沒放在眼里。”
四下里卻起了些聲音。
“可不是，從這位娘娘一入宮，不就一直是這樣的么？也沒什么好奇怪的了。”
“可憐皇后娘娘也是一國公主，竟然淪落到被一個妃子欺負到頭上。”
“沒辦法，誰讓賢妃更得寵呢，都能親手弄掉別人腹中的孩子，還能讓皇上護著她寵著她，皇后娘娘再是正妻，又算得上什么呢？”
荊瀾曦聽著這些話，面上淡淡的笑而不語。
“娘娘……”東凌瞧著有些心疼，道，“他們說話實在是……”
“他們說的是事實。”荊瀾曦淡淡說道，“本宮不怕旁人說實話，你也不必將這些話放在心上，去看著些那些宮女太監，等下母后與皇上也是要來的，可別開宴時候出了差錯。”
“是。”
東凌走后，荊瀾曦目光微微一冷，看著坐在那喜怒哀樂切換自如的沈芙玉，輕輕捏緊了手指，她不會放過沈芙玉的，只不過現在不是動手的機會，可卻也不要緊，宮里這種地方，從來是不缺機會的。
沈芙玉看了一眼柳月嫣，又看了一眼沈茉玉，笑了笑道：“行了。”
二人齊齊松了一口氣，沈茉玉又有些抱有希望的看了過去。
沈芙玉看著她那沒出息的模樣，一笑道：“六妹妹，前幾日本宮還同八妹妹講，這婚事啊，旁人幫不上你的時候，就得自己多想想法子。”
“本宮可沒什么義務幫你。”
她就突然想使點壞，沈茉玉喜歡景王，這也算是沈家人都知道的，但是也只是知道，畢竟先帝還在的時候，沈家一直保持中立，沒有將任何女兒嫁入皇室，如今秦致逸等級她成了賢妃，沈家就更沒有動過景王的念頭了。
沈茉玉就算出身沈家，可她父親的權勢不高，景王正妃她自然不配，所以誰也沒有把沈茉玉這點暗戀小心思放在心上。
可沈茉玉有一點讓沈芙玉很喜歡，就是這丫頭笨且大膽，人菜癮大。
明知我不會，但我就敢裝，暴露也知道丟人，但下次我還敢！
這就是沈茉玉，沈芙玉瞇著眼睛朝著她笑，隨后道：“六妹妹，你也跟八妹妹學著些，八妹妹雖然是庶出，也比你小，可這方面可比你會打算多了。”
“……我知道了。”沈茉玉楊裝著沒聽進去，心思卻已經飄遠了，倒是還不忘了回沈芙玉一句，“那我就走了。”
眼瞅著沈茉玉離開，柳月嫣細思其中細節，心中越發有些沒底了，她看著沈芙玉一副沒事兒人似的模樣，想了想開口道：“娘娘真是刀子嘴豆腐心呢，嘴上說著茉兒，其實還是有為她打算的。”
“你可別跟本宮裝。”沈芙玉看了她一眼，“你那點小心思就不用藏著掖著了，本宮不瞎。”
柳月嫣一哽，滿肚子的話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開口，憋得她胃都開始疼了，怎么她好話說盡，如此放低自己，反而好像馬屁拍到了馬腿上一樣呢？
“是，娘娘英明，臣女這些微末伎倆自然是瞞不過娘娘的。”柳月嫣心一橫，干脆將心底藏著的事情都說出去，“娘娘，大巽選秀三年一次。”
“然后呢？”沈芙玉看了她一眼，“你別告訴本宮，你想進宮吧？”
柳月嫣剛想接話，就聽著沈芙玉輕蔑一笑，滿嘴嘲諷道：“別了吧，皇上九五之尊，你這種長相普通的就別去湊熱鬧了吧。”
“……臣女，自然不會和娘娘相爭的。”柳月嫣忍著心底的火氣，依舊笑臉相逢，“柳家與沈家交好，又血脈相連，是親人，臣女愿以娘娘馬首是瞻。”
沈芙玉就這么看著她，看她還能說出來什么話。
柳月嫣見著沈芙玉沒有反應，腦子飛快轉著，隨后頗有些不好意思的抬頭道：“其實臣女很羨慕娘娘的，沈家如此看重娘娘，娘娘一入宮就是賢妃，臣女就不一樣了……”
她都說道這個份上了，沈芙玉也該明白她的意思了吧？
賞秋宴那么多未出閣的小姐，總不可能全是奔著景王去的，既然皇上也是會來的，那她有心想成為宮妃也沒有錯不是？
“你是沒有家人嗎？”
聽著柳月嫣自嘲的話，沈芙玉難以置信的道：“那你羨慕本宮也是正常的，畢竟本宮背后有沈家，還有皇上寵愛，而你都沒有。”
滿臉都寫著你居然是個孤兒！
柳月嫣怔了好久，袖中的手指不斷收緊握拳，跟沈芙玉講話，簡直就是雞同鴨講對牛彈琴！
“娘娘說笑了，既然娘娘不肯，那臣女就不叨擾了。”柳月嫣也冷了臉，說完這句話她就離開了，心中氣憤是怒不可遏，虧著爹娘還囑咐她要討好沈芙玉，可是沈芙玉呢，根本就是不賞臉！
但沈芙玉心情好啊，她好的不得了！
“娘娘，您說這柳小姐真的會入宮嗎？”銀鈴在沈芙玉跟前，也愈發大膽起來，“沒有這次賞秋宴，明年開春，就是三年大選了。”
沈芙玉抿了一口茶，道：“無所謂吧，她若是想進，總會有辦法進來的，就看她會選什么法子了。”
銀鈴不太能理解，自家娘娘各方面情況加起來看吧，好像又很善妒，好像又全然不在乎：“聽聞柳家夫人，是沈大夫人的親妹妹。”
“所以本宮才說，這無所謂。”
親戚，那也是顧氏的親戚，是沈棠玉的親表妹，可跟她沒有半毛錢關系，無非是柳家覺得如今情形沈棠玉不一定能入的了秦致逸的眼，這才把主意打到了她身上。
開什么玩笑，普天之下誰敢拿她沈芙玉墊腳？
這柳月嫣呢，若是本本分分通過選秀進來，平日里縮著脖子做人，她也就當沒這么個人，可要是旁的法子……那她可就沒什么理由客氣了。
“太后娘娘到！”
正想著，太后就突然來了，緊隨其后的還有秦致逸，不過接連同傳兩次，也看得出這母子二人到底還是沒有和好。
“給母后請安。”秦致逸也在趕來之后，朝著太后行禮問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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