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慕容舜進來了,換了件金銀絲雙繡麒麟紋的長袍,發冠也換成小玉冠,乍眼看去與漢人沒區別。
這扇門初七本是留給何安的,見慕容舜后她的笑就收斂了,不禁在想何安去了哪兒?該不會落到他手里了吧?
慕容舜捕捉到了她剎那間的慌神,不禁一笑,而后若無其事問道:“嗯?你不是在等我?那是在等誰?”
他目光灼灼,似乎一切都瞞不過他的眼睛。
初七眼珠子骨碌一轉,裝傻充愣笑著道:“我剛才和他們說過把沒吃完的東西送我房里,我以為有人送來了。哎呀,真奇怪,該不會是忘了吧?我去看看。”
說著,初七要往外走,慕容舜伸手攔住。
“你要吃我再讓廚灶做。”
“哈哈哈,這多不好意思,這么晚了,算了吧。”
初七縮回腳,轉身去倒水喝,她一邊喝一邊往窗處瞟,依然沒見何安的影子,她琢磨著慕容舜為何要來?莫非何安真落他手里了,不過照何安這性子,逃跑不是難事,那接下來她自個兒該怎么辦呢?
初七一走神咕嚕咕嚕喝下兩大碗水。
慕容舜見之笑道:“你定是沒吃飽,喝水都喝得津津有味。”
“飽了,飽了,只是口渴。”初七心虛地放下水碗,立馬換了張討巧的笑臉,“不知王子殿下找我何事?這么晚了還不去歇息。”
慕容舜哀聲嘆氣,“長夜漫漫無心睡眠,想找你聊聊。”
“我?我能聊什么呢?呵呵,我可沒有您見識廣呀。”
“這倒也是,等了這么等,也等得我沒耐心了,看來你在他心里也沒多少價值。”
慕容舜說了一大堆初七聽不懂的話,初七以為他是喝醉了,好心勸道:“要不殿下早點歇息吧,時候也不晚了。”
“好呀,那今天就你陪我。”說著,慕容舜順勢把她拉了過來,手摟住她的腰肢,深情相望。
初七一怔,縮起肩膀,惶惑地打量著慕容舜的臉,她分明看到他眉頭皺起,膈應到難以下口,可非要裝出一副情根深種的模樣,嘖,他還閉起眼,把嘴都湊過來了。
“啪!”初七情不自禁打了他一巴掌,力氣不大,挺污辱人的。
慕容舜瞠目,眼底浮起怒意,初七面無表情的又往他左臉打了一巴掌,然后兩手合起夾住他的臉狠狠地晃了兩下。
“殿下,你喝了多少酒呀?我看出來你不喜歡我,你也就別勉強了好不好?”
一語道破,慕容舜面色難看起來,不過轉眼間他如釋重負,放開初七,悄悄地松了口氣。
“真倒胃口。”
初七:“……”
“你也不見得好到哪里去!”說著,初七的膽子越發大了起來,“你什么時候放我走?”
“放你?呵呵。”慕容舜冷聲道,“我想給謝惟提個醒,誰知他根本就放心上,這真是失策呀,既然如此,我也不能虧待自已,他讓我不高興,我就讓他不好過,你是他的人你也別想放過,這輩子就呆在這兒吧。”他嫌棄地看了初七一眼,“長得不美吃得還多,過幾年身強力壯做個馬夫,應該不成問題。”
什么叫長得不美吃得還多,這不是你硬塞過來的嘛!初七心里罵道,臉色一沉,說:“還說看我吃飯就開胃,滿嘴謊話,我再也不信你了,我也不會留在你這喂馬!死了這條心吧。”
“好呀,那你就死吧。”
話音剛落,慕容舜掐上了初七纖細的脖子,他眼中閃爍著幽藍的光,嘴角陰惻惻地揚起,輕笑著問:“你想死得快些還是慢些?”
一抹恐懼掠過初七心頭,她終于看到了真正的慕容舜。
初七努力保持三分清醒,顫聲道:“我想死得明白些。”
這話不在慕容舜的意料之中,他好奇反問:“你為什么不求饒?”
“你都起了殺心,求饒有何用,但你得讓我死得明白,三郎到底怎么你了,讓你連我都不放過?說清楚,否則我做鬼也不放過你!”
慕容舜道:“他答應過會幫我,收了筆好處之后轉頭就與天祝王勾結,這兩面三刀的功夫世無其二吧?”
“冤有頭債有主,干嘛要對我下手呀?”
“誰讓你是他的人?”慕容舜神色一頓,“更何況還吃了我這么多東西。”
“都是你逼我吃的!”
初七忿然地打著他的鐵爪,趁著喘息的瞬間,她忽然想到一個主意,故作鎮定道:“這是三郎有意要讓我考驗你,誰想你竟如此不知好歹!”
慕容舜聞之微微思忖,回過神后不但沒松手,還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你真當我傻。”
“你先放開我,三郎有交給我一帛書,讓我在適當的時候拿出來交給你!”
初七目光微沉,邊說邊摸上自己隨身小胯包,哆哆嗦嗦地拿出干尸身上帛書,心里默念:對不住了,先借來一用。
“就是這個!”初七把帛巾緊捏在手中。
慕容舜見之眼睛微亮,但很快又沉了下去。初七靈機一動,想起走前謝惟有給過一塊玉佩,連忙把玉佩也掏了出來。
慕容舜認出玉上的紋樣,真的相信了。
“拿過來。”
“你放了我,我再給你,反正我也逃不了。”
慕容舜聞言想了會兒,把手松開了,得以喘息的初七連忙把帛書往身后藏,趁其不注意時逃到燭案邊,將帛書置于燭火之上付之一炬。
慕容舜追過去,可還是慢了半步,他看到了帛書上的墨字卻沒看清是什么,眼見這薄薄的一片被火苗吞噬,上面的秘密也隨之消失。
他不由氣急敗壞,初七卻淡定了起來,有恃無恐道:“我不識字,上面寫的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你可以提著我的人頭去找三郎問。”
“你……”慕容舜舉起拳頭,眼中怒意難掩,初七挑釁地挺胸抬下巴,一副“你奈我何”的得瑟樣。
莫名的,慕容舜笑了起來,親昵地捏了把初七的小臉。
“我和你鬧著玩呢,你怎么當真了?”
初七已然對他的變臉習以為常,不再往他的套里鉆了,她“啪”的打掉他的手,兩手叉上小腰,氣勢洶洶道:“你這就和我去邸舍,親自問三郎去,別拿我欺負。”
初七語氣生硬,心里卻很慌亂,她這般自作主張,也不知后果如何,但無論如何,總比落在這人手里強。
慕容舜瞇起眼,笑得狹促。
“這么晚了也不方便打擾三郎,今日就到此吧。”話落,他擊三下掌,門外涌進一排小卒。
慕容舜下令,“把她帶到地牢里,什么時候有人來領,什么時候放了她。”
話音剛落,小卒就沖向初七,拿二指粗的麻繩往她脖子上套,就像栓一頭小羔羊。
初七比羔羊兇悍多了,使著謝阿囡所教的拳腳,一頓操作猛如虎,結果還是沒能逃出去。那幾個被她打到的小卒惱怒地將她五花大綁,橫著抬出廂房。
初七如毛毛蟲般瘋狂扭動且憤怒大吼道:“慕容舜,你只會欺負我,算什么好漢!”
慕容舜充耳不聞,先她一步出了門,此時,有個老奴手提燈籠,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半路還差點滑了一跤。
“殿下,王子殿下。”老奴上氣不接上氣小跑到慕容舜面前,“殿下,謝惟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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