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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午膳，楊小桃和慶宜郡主坐馬車離開。
沒想到半路卻遇到了麗妃宮中的宮女。
“我家娘娘想要請郡主過去坐坐。”
慶宜郡主卻直接便給回絕了：“我們出宮還有事，今日就不去了，等下次我會過去見麗妃娘娘……”
“郡主……”
紅云已經對著那宮女擺擺手，毫不猶豫地轉頭坐上了馬車。
馬車逐漸駛離。
馬車里的楊小桃問道：“怎么不去啊？”
慶宜郡主笑了笑：“我跟你說，這宮里啊，最讓人難以琢磨的就是這個麗妃了。”
麗妃和德妃不同，麗妃乃是在德妃之后進了承德帝心坎兒的人。
從前最得寵的皇后都要退居一射之地。
麗妃看著嬌媚仿佛只知道沖承德帝撒嬌賣好，其實腦子不知道比德妃管用多少。
“否則二皇子也不可能有如今的地位。”
肅山公府雖然是公府，其實并沒有什么實權。
麗妃和二皇子祈越能有如今的地位，都是靠著麗妃的本事。
“現在皇后不得寵了嗎？”
楊小桃都還沒有見過如今的皇后。
“她？”慶宜郡主的眼神中閃過一抹厭惡，“她如今失寵也是理所應當的。”
楊小桃眨眨眼睛有些茫然。
“伯母，我感覺太后和陛下的感情好像不太好……”
說這話的時候也是在試探。
她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這個。
可慶宜郡主卻沒有避諱的意思，反倒是十分干脆地點了點頭。
“他們如今的關系的確不太好。”
看楊小桃目露疑惑，慶宜郡主猶豫過后還是開口道：
“你上次出去玩兒，知道慈慶宮后面有個宮殿吧。”
楊小桃點頭。
她瞧見過，當時還順口問了白茉那是誰的住處，畢竟離慈慶宮那么近。
可白茉似乎諱莫如深的樣子。
她也沒有得到答案。
慶宜郡主輕輕摸摸她的頭。
如今這不只是……還極有可能是她未來的兒媳婦。
有些事情說出來也沒什么不好。
“其實那座宮殿名為鳳鸞宮。”
“鳳鸞……”
“沒錯，那座宮殿其實就是皇后的居所。”
“是現在的皇后……”
“不，”慶宜郡主搖頭，“是端靜皇后的住所。”
“端靜皇后？”
楊小桃微微瞇了瞇眼睛。
她也知道一些古代的常識，如果皇后太后尚在的話，是不會有這種謚號的。
所以……
“她已經仙逝了，端靜皇后是當今陛下的元后，也是太后的親侄女。”
承德帝的元后便是端靜皇后劉蘊霜，乃是劉太后的娘家侄女，關系十分親近。
承德帝迎娶了端靜皇后之后，太后退居后宮。
端靜皇后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貌美賢惠，寬仁溫厚，正是誰都挑不出瑕疵的好皇后。
太后本以為這樣的皇后能得到承德帝的喜歡，何況劉蘊霜和承德帝本就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想著二人必然琴瑟和鳴，為大祈謀福。
誰也沒想到，這樣的好皇后偏偏就是得不到自己丈夫的喜歡。
端靜皇后不得陛下寵愛，夫妻情薄。
楊小桃：“真可惜……”
不過其實她能想到原因。
當初是太后攝政，哪怕承德帝是太后的親生兒子，恐怕也覺得自己母后的攝政并不是一件好事兒吧。
誰讓承德帝是皇帝呢。
歷任皇帝都是冷漠無情，敏感多疑的。
誰讓他們站在了天下人之上的位置，注定了就只能相信自己一個人。
這種情況下，承德帝怎么可能寵愛自己母后的親侄女呢。
夫妻情，母子情。
在皇權面前什么都不是。
“若只是如此，便也罷了。可連太后都沒想到，在端靜皇后有孕三個月的時候，承德帝竟然讓另外一個女子同時有了身孕。”
慶宜郡主的聲音聽上去仿佛都有些發冷。
“那女子是……”
楊小桃有預感那人的身份必然不一般。
“正是如今的皇后，也是端靜皇后的親妹妹。”
楊小桃陡然瞪大了雙眼。
什么！
端靜皇后既然那么聰慧不可能猜不到承德帝同她疏遠的原因，可在確定是這種原因之后，自己的丈夫卻和自己的妹妹……私通！
這簡直是一種莫大的侮辱和嘲笑！
“當初若不是知曉這件事情的時候端靜皇后懷胎月份已經足夠穩定了，興許心神激動下，那孩子未必能保住……”
慶宜郡主想到當初那場面，端靜皇后那不可思議的眼神和絕望的自嘲……至今都還記憶尤深。
慶宜郡主和端靜皇后也算是遠親，又因為頻繁進宮自然是和她關系極好。
也最清楚端靜皇后那些日日夜夜到底又多難捱。
“我有時候想，對她來說，其實死亡未必是一種遺憾，或許，是解脫吧。”
當年端靜皇后因難產而死。
那時候慶宜郡主就在她的身邊。
太醫診斷端靜皇后毫無求生意志，那時候就想到端靜皇后或許早就已經心如死灰油盡燈枯了，只是為了腹中無辜的孩子生生熬到了生產之日。
自己卻再也撐不下去了。
楊小桃聽著忍不住有些發抖。
端靜皇后那些日子……到底會有多痛苦呢。
哪怕這只是一個游戲系統，楊小桃卻也知道對那些人來說，這個世界就是一個真實的世界。
痛苦也是真實的。
端靜皇后短暫的一生仿佛是一場悲劇一般。
更可笑的是，那身為皇后妹妹卻和皇帝私通的人，如今竟然也成了皇后。
將來端靜皇后竟然還要和造成自己痛苦的兩個人同處一個墓室。
死后也不得解脫。
楊小桃忍不住搖頭。
承德帝真的是個無情無義的人。
難怪太后對承德帝如此冷漠。
太后大概都后悔自己養出了一個這樣孩子吧……
“對了，那個孩子呢？”
楊小桃抬起頭。
端靜皇后雖然過世了，可是太醫應該會拼命拯救那孩子吧。
現在那個孩子又如何了呢？
慶宜郡主看著她。
楊小桃也看著慶宜郡主。
仿佛瞬間想通了一切。
金環。
襁褓。
被丟棄
被尋找。
被刺殺。
太后的過分寵愛。
所有的一切全都串聯到了一起！
她——就是端靜皇后生下來的那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