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謝夙秉還是一副嚴父的面孔,沉聲應聲。
見此,傅令曦杏眸嗔怪了他一眼,轉而眸里泛著母愛之光望向謝以祜,向他招了招手道,“大寶過來”
謝以祜心里歡喜得緊。
可在自個兒父皇嫌棄的鷹隼下,還是規規矩矩地靠近母后,在一步的距離停下。
傅令曦則拉起他的手,讓他坐在自己身邊,細細地捏了捏他長了不少繭子的手掌,暗下對這孩子心疼不已。
這段日子可苦了他了。
見傅令曦眼眶紅,又見要泫然欲泣的模樣,謝以祜忙引開話題,以分散她的注意力,道,
“母后,臭寶可在洮陽發現一片大芭芒,當地稱其為柘,他還命人帶了些一回來好讓母后父皇嘗嘗。”
見了那其貌不揚,似竹非竹的東西,謝夙秉挑了挑眉梢。
那大芭芒確實長得跟一叢一叢的竹子似的。可它的汁水甜得跟蜜糖似的,咬上一口,吐出一團團似棉花狀的碎渣,可解渴了。
臭寶獻寶似的,嚷著要讓母妃也嘗嘗,又怕見著‘兇煞’的父皇,謝以祜只好自己親自送來。
迎上謝夙秉嫌棄的眸光,謝以祜剛欲作解釋,卻聽傅令曦驚訝了一聲——
“甘蔗?”
遂見她一臉喜色,拿著一根被砍斷,有小兒手臂長的甘蔗瞧了瞧,確定是自己所想的東西,再放嘴上咬了一口。
滿口清甜的汁液,讓她忍不住兩眼一亮,道,“這可是好東西,臭寶可是在哪兒尋來的?量多不多?”
“這……,臭寶尋來的,母妃得找他才知得。”謝以祜不知甘蔗為何物。
但,見傅令曦露出欣喜之色,他心道,這甘蔗定然是好東西,莫非母妃又有了主意?
當即見他拱手道,“兒臣這便去找臭寶來。”
“嗯嗯,去吧。”傅令曦點了點頭。
見謝以祜轉身便離開。
謝夙秉不知她興奮點是什么,倒是好奇、不解地問道,“愛妃何以如此欣喜?”
“皇上可不知,這甘蔗可又是能夠點石成金的好東西!”
聞言,謝夙秉挑了挑眉梢,道,“愿聞其詳。”
傅令曦想了想,是要如何解釋,她知得甘蔗的來歷,腦子一轉,便將它的作用先詳細解說,
“這種甘蔗屬南方一種果蔬,可以將其汁液釀成酒,或以加工成咱們現下食用的糖,亦或是蔗漿。若是保存得當,蔗漿可跟蜂蜜一樣保存,時間或更長。
只是臣妾沒想到,洮陽竟能夠種植這個!”
甘蔗是分春、秋兩季種植為宜。而這時候,正是七月里,這甘蔗正好是收獲季。
一講到生財,傅令曦一雙狐貍眸子便是熠熠生輝,燦如星辰,叫人移不開目。
謝夙秉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雖不心虛自己是一國之君,竟像是虧待了自個兒愛妃那般。
可在這時候,他卻感受到自個兒的國庫……有點氣短。
著實,一個為妻,一個為兒,二人斂財的手段,要比他這個一國之君的夫君、父親還要厲害、還狠、
謝夙秉想到傅令曦強大的空間域。
隨著她的修為增長,里面有靈氣滋養的土地,已是擴至上千頃。
每每發現一種新物種,她都能移植到空間里進行培育,再移出空間域,可未有一樣是種不活,且產量都不低。
這也是為何上弈的各種糧食,哪怕遇上天災連連,產量都不受半點影響。因著有靈氣的滋養,底子里已是受到一層強大的保護!
思及這個,謝夙秉眸光柔得能掐出水來。
莫約等了一刻鐘。
便見以祜帶著謝以禃走了進來,身后還有跟小兔子一樣蹦蹦跳跳的香寶。
“父皇、母妃安……”仨人一道行禮。
“都起來吧。”
得了謝夙秉一聲,謝長泰率先小跑、想撲進傅令曦的懷里,又顧忌她身懷六甲,只得小心翼翼地離著距離,撒嬌道,“母妃”
傅令曦伸手揉了揉她柔軟的發絲,將人攬入懷中,一臉溺愛,“去哪兒頑了?”
謝長泰聽了,想到在洮陽這些日子,謝夙秉都派人拘著自己,有些不得勁兒,撅著嘴兒,問非所答地問道,
“母妃,咱們何時回皇城”這兒哪兒都不好!有父皇的地方都不好玩!雖說他很疼愛自己,但架不住沒自由呀!
他們該做的做了,而今還得被禁在這洮陽,她還想念皇城的那些小伙伴呢
傅令曦自是一刻都不想在這兒呆著,可總不能放任不管,洮陽的百姓也是他們的子民。
于是,她飄了身旁的謝夙秉一眼。
謝夙秉會意,將小人兒從傅令曦懷里攬了過來,讓她坐在自己的膝蓋上,軟聲道,“不出三日,咱們便可回。”
謝長泰雙眸透著亮光,問道,“真的?”
見謝夙秉一臉慈父的微笑,垂低頭顱的謝以祜、謝以禃,再一次感受到自個兒父皇的‘區別’對待。。。
可他們都并未覺得憤憤不平,甚至帶著羨慕的目光投向乖巧的妹妹,心底同時道,若是父皇那樣對咱們就好了。
默契的相視了一眼,二人嘴角同時微微上揚。
想起正事兒,傅令曦看向謝以禃問道,“臭寶,這可是你發現的?”
早在謝以祜找他來的時候,便說了個大概,他知得自己送來的大芭芒,母妃一定會看中!
“是的母妃。”
“此前,兒臣已命人與當地種植的農戶打探清楚,因這東西是賤物,他們家家戶戶都種植了一些,并不多。
兒臣還讓善于種植的農戶,查過他們種地的土質,洮陽大部分都是這種土質,若是擴大種植的話,收成定是可觀。”
“不錯不錯,我想著要人著手去查,你就先下一步了。”
得了傅令曦的稱贊,謝以禃如今已能夠做到面不改色地坦然接受。
人經事磨煉之后,便是成熟了幾分。
傅令曦甚是安慰,可同時也有些心酸。
都說苦人家的孩子早當家。
可他們生在帝王之家的,還不是一樣?
見傅令曦情緒起伏無常,又見她眼底的澀意,謝夙秉也不拘著有皇兒在,將人攬入懷中、安坐在他的膝蓋的另一邊。
當真的左擁右抱。
傅令曦,“……”
謝長泰小手捂著嘴兒,笑得月兒彎彎的眸子,已然出賣了她在取笑自己老母親。
謝以祜、謝以禃忙垂下頭顱來,一副‘非禮勿視’。
見此,傅令曦瞬間羞紅了臉兒,肌膚被襯得越發的白里透紅,煞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