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猜,那厲錦蕓是想要令傅氏生惱,繼而她對自己下手,皇上又剛巧碰見,便是對傅氏更加生厭。
一來厲錦蕓便試出皇上對傅氏的態度如何,二來,傅氏若對她動手,消息一傳出去,傅氏的惡名就更加難洗了。
”娘如何得知?”碧霞很是不解,問出了心中疑惑。
澹臺懷柔心情大好,耐著性子跟二人解釋,
“以往你們何時瞧見皇上對厲氏上心過?懿太后縱然是她的嫡親姑姑,皇上的表妹,可都是明面地優待她,這些年承寵不過是一根手指。
你們當真以為厲氏有傅氏那個能耐,能拿捏住皇上的心?還妄向揣測圣意?
還是說,你們認為,厲氏如今不是懷上龍胎了么?可你們曉得這龍胎是如何得來?“
說到這里,澹臺懷柔便止住了,并未再繼續說下去,揮手讓二人都退下。
厲錦蕓當真以為自己做的那些厭勝之術,無人曉得?偏生就被她發現!
她想要作死,做下一個祁妃,她可不會攔著。
她且看著,還有誰腦子有病,給她當陪襯!
當真以為傅氏真的被皇上厭棄,她澹臺懷柔可不信!且瞧著吧
摸了摸尾指上的銀質金驅,澹臺懷柔一副看好戲的,“希望厲氏莫要讓本宮失望,下一個的祁妃”
翊坤宮
“母后”
“嗯?”
“咱們什么時候能出宮啊”
傅令曦在瞧著重華宮送來的拜帖,香寶拉著她繁復的宮服,使勁兒地撒嬌,
“虎伯伯還有很多好玩的兵器,香寶想要跟伯伯學“
“才回宮呢,母妃還有許多事要處理,等處理完畢便帶你出宮。”
“啊?那是要幾日嘛”
“這個倒不好說,要不你問問你父皇?”
“略略香寶不問,父皇一定不允我出宮!”
“你曉得便是,還問母妃?”
傅令曦一臉好笑的,瞧香寶那撅起的嘴兒都成鉤子了,捏了捏她的小鼻子,
“勞逸結合才是最好的。趁著回宮這幾日,好好跟太傅學習,起碼這畫龜兒的字要練好,不然丟了你父皇的臉。”
傅令曦也不打算長期留在宮里。
畢竟,這次出宮收獲不小。
她發現,仨孩兒在宮外無論是修煉還是學習,都比宮里的要優勝多了,這意外讓她堅定了要暫離皇宮的心。
可惜,謝夙秉不同意。
她這不是還沒想好要如何勸服他呢。
一旁的臭寶悄悄給香寶比了比手勢,香寶一下從圓墩上跳了下,“母妃,我這就跟哥哥去找太傅好好練字哦”
傅令曦佯裝沒瞧見兄妹二人的小動作,正好手頭上還有事要處理,便點頭應道,“去吧。”
二人得了放行,一溜煙地跑得比兔子還要快。
“青珞派人小心跟著。”傅令曦不放心地叮囑道。
青珞得令,即刻跟了上去。
如今懷王再次在后宮奮力耕耘,好幾撥都懷上了。
傅令曦甚是懷疑,是否有人趁機要作妖,給泰雍帝搞了一窩龍崽,可到底能夠順利誕下的有幾個,她心里真的沒數。
孩子護緊些沒壞,防范于未然嘛。
阮貞筠那邊似乎沒啥動靜。
且,這次,她也懷上了。
鑒于上一回,她試圖要把孩子流掉,還對后宮的嬪妃動手,這回居然乖乖,每日都讓太醫把脈,懷得小心翼翼的。
這讓她百思不得其解。
但小心準沒錯。
傅令曦瞧著拜帖上的名字,輕輕嗤了一聲,
“既然要來,就見見吧,瞧瞧她們這回又想要翻啥新花樣,權當是在宮里煩悶的日子給自己添點趣事唄!”
容嬗接過她遞來的拜帖,轉身叮囑了紫欒幾句,紫欒便退下。
“娘娘,若是不愿見她們大可直接拒絕便是了。”反正皇上已下了令,她不待見任何人,任何人都不得前來打擾。
一眾妃嬪也并非全部都到來,不過是有幾個心思活絡地想來試探她而已,傅令曦沒理由拒絕不見。
“且瞧瞧她們想要作甚也無妨。”
厲錦蕓原本還是有點腦子的,可受這些年謝夙秉故意冷落,瞧著懷王一次承寵,她便生下了六皇子,她自然還想要往上爭一爭。
但第二回讓她懷上,她就有些狗急跳墻了。
槍打出頭鳥,這道理她都忘了。
“嬤嬤,有時候以靜制動還是保守了些,出其不意才能攻其不備。既然她們都想要看本宮的笑話,本宮若是不順了她們的好奇心,有些對不住她們了。”
容嬗在慈寧宮聽得傅令曦與懿太后的一番話,才曉得自己擺了個大烏龍。
怎么會被自個兒主子迷惑,相信皇上會與主子生嫌隙呢。
“娘娘說得是,是女婢目光短淺了。”
“不,是年代不同思想不同。”
傅令曦接而笑了笑又道,“皇上弄出這么大動靜來,后宮個個嬪妃都以為自己能夠分得一點雨露,這會還不把頭都給爭破了?
這么容易就懷上皇嗣,她們當中真的沒有一個是清醒的,不覺得此事事有蹊蹺么?怎么看,都是本宮在看她們的笑話呢。“
見主子心情大好,容嬗心里那點小心翼翼都松懈了下來,跟著笑道,“娘娘說得甚是。”
那些后庭婦孺都是瞎子,竟是分不出帝王的那分是真情,那分是假意。
“這事讓素染去安排吧。”
“是。”
素染應下。
“是了,皇上如今在哪兒?”傅令曦突然想起謝夙秉,似乎她回宮之后,他還沒踏足自己的翊坤宮。
猜想,他莫不是按著自己說的,做戲要做全套。
這會回宮了,還跟自己‘賭氣’?
聞言,小應子馬上應聲,“皇上此時還在議事殿。”
“哦。”
傅令曦淡淡了應了聲,聽不出喜怒,小應子心里替泰雍帝抹了一把虛汗。
趁著她在跟素染說后日嬪妃給她請安之事,他悄悄地退出,連忙差人給盛世贊送信兒——
議事廳
謝夙秉睇著手中的奏折一臉黑沉,盛世贊得了小應子送來的信兒,瞧見是傅令曦的消息,半刻都不敢耽擱。
上前在其耳邊悄聲了說了幾句什么。
跪地的大臣們,那是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偷偷瞧見寶座上的帝王,臉色比方才還要黑沉幾分,一道勁風刮過,便瞧見他倉促地背影走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