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正文卷
“今日且說到這里吧,你們且去忙吧。”
“嗻。”
傅令曦捏著眉心擺擺手,示意他們都先退下,她想靜靜。
看來,這泰雍帝真不是個善茬啊!
聽房全富說了不少皇帝潛府舊事,她越聽越是頭痛,腦袋塞了太多八卦內容,腦漿快要糊成一團了!
她“嘖”地輕嗤一聲,癱軟倒在美人榻上。
此刻,傅令曦斂下的眼眸中,久違地染上了些許怯意,于一瞬間閃過,最終凝聚成無盡迷惘——
本座,該何去,何從?
她已經有很久很久,不曾產生過如此豐富多變的情緒了……
上輩子,
在得知大師兄有道侶盟約后,她心中無法放下對大師兄無端執念。
仗著有卓越的修仙體質,與足夠自保的元嬰修為,她決意要離開靈境去俗世歷練、
與大師兄同在靈境,還同在一仙宗門,
日日夜夜對著心弛神往的心上人,她已滋生心魔劫,不得不逃離!
可笑啊
在閉死關晉升修為前,她滿心想得是,只要她能晉升到元嬰境,就有資格對大師兄表露心跡了,沒想到——
她是成功晉升到元嬰境了,可一心愛慕的大師兄,卻與她最討厭的小師妹締結了道侶盟約!
便是這聯姻是師尊所令,大師兄亦不曾開口反對拒絕,顯然,大師兄對小師妹,多少是有情義的……
一想到這一點,每每心口便如火炙熔烤,傅令曦不得不逃!
遁入俗世,雖對修為進階無甚益處。
且凡間科技發達,靈氣匱乏,修士還要被天道規則束約!
可就算世俗盟約條條框框諸多,只一點,能讓她遠離大師兄所在之地,讓她有空間消化排除心間偏執迷戀,通過人情練達,來將心魔劫慢慢煉化……
總好過她留在仙宗門,墮入執著于大師兄求而不得的魔障中!
大師兄……
傅令曦心悸抽搐,頓頓生痛!
滅世危險降臨,
聽聞大師兄意外殞落,她后悔欲絕、
然,情已逝,恩未報!
最終,為了回報傅氏一族和族長爺爺對她的撫育培養之恩,在發現上仙門皇帝被妖孽襲擊時,她毅然舍命一擋,救人而死。
面臨死亡,她夙愿已了,心緒無波,平靜赴死。
大概,也只有在面對大師兄時,她心臟才會因怦然心動而加速,并且不受她意志控制地面露羞怯之色……
想到驚才絕艷的大師兄,最終是被茶香味的白蓮花小師妹連累害死的、
不、不能再想了。
人活著,總要好好面對生活。
她已再活一世,前世種種不思量,理應勇敢面對新生活——
瞧,廊廡外,花香鳥語。
庭圃中,盛開著姹紫嫣紅的嬌艷繁花;
兩側角隅處,置假山流水景觀,青石嶙峋栩栩如生,清水中錦鯉穿梭游蕩;
再遠處,是郁郁蔥蔥的林間,襯得殿中景色生機盎然……
真好這里是只有原始武靈力的古武位界,無仙、無魔,亦無妖!
這輩子,本座只要為自己而活!
倏地,
殿中道傳來細碎匆匆地步伐聲,不一會兒,腳步聲越來越大!傅令曦歡愉欣賞園景的目光,幽幽轉回來,目光含笑地瞥向來者——
“給主子請安,主子萬福。”
絮朵臉色潮紅地停在廊廡外,行禮后急煞請求:“奴婢有要事啟稟。”
“嗯,說吧,何事這么急?”
抬手揮退兩側伺候的繪春、繡夏,傅令曦才開口疑問:“都讓你跑出一身汗珠來了。”
深深吸了口氣,絮朵穩了穩氣息,急躁回道:
“回主子,奴婢剛打聽到,阮姬于未正一刻[14:15]被傳喚至乾清宮,居然到現在還沒回到后廷!”
就這?!
傅令曦瞧著小丫頭漲紅的小臉,好笑地點醒她:
“瞧你緊張的,皇上宣嬪妃伺候在側,不是常有之事嗎?阮姬乃是皇上后宮姬嬙,能伺候皇上那是阮姬的福分,你呀莫要大驚小怪,丟人。”
“不是,按理,今日不是應該輪到、”
“閉嘴!”
神色一凝,傅令曦猛地一喝,目光發冷地凝視絮朵。
這死丫頭,皇帝要寵幸誰,是她一個小小的低下宮女,可以胡說八道妄議的嗎?
本座都不氣,這小丫頭倒是氣性比本座還要大!
“呯”的一聲,絮朵嚇得本能雙膝跪地,張著嘴驚悚的望向主子——
人還處于懵愣中。
“你放肆!出去,給本嬪去廊下跪著!”
傅令曦犀利含怒的眼刀重重掃向絮朵,沉容厲聲下令:“好好想想,你錯在哪兒了!”
“是,奴婢遵命。”
絮朵以頭叩地領罪,老老實實地退到殿臺前,雙膝跪下,垂頭認罰。
此時,被主子兇惡宛如刀子的眼神一剜,她背脊嚇出一身冷汗,人也清醒過來,她終于知道自己急性子,脫口說錯話了!
幸好此時,主子所在的廊廡外,并無外人……
“蠢貨。”
傅令曦低罵一聲,簡直沒眼看,喚來繪春、繡夏,氣呼呼回了內殿。
行動間,她靈識一掃、
發現素染和紫欒還在密室中,登記嫁妝單子——
倆人合作,已經忙了一個多時辰了,還沒記錄完,這還只是三十六抬嫁妝箱子中,相對貴重的一部分呢。
可想而知,原身生母對唯一的姑娘,是有多給力了。
這因果,得還吶
唔,靈核晶到現在,還沒能將這具肉身強化完畢,可見這古武位界的靈氣之匱乏!
看來,就算本座現在重新開始修煉,也不可能回到前世巔峰之境,最多就是筑基成功,修煉點小法術防身,無病無痛多活幾十年命數,讓奸人小賊傷不到本座罷了……
遺憾感太強烈了,傅令曦指使繡夏備熱水,她要凈身。
嚶,這大姨媽,什么時候能送走?
心情很不爽,傅令曦是看哪、哪都不順眼。
在密庫里聽聞主子傳喚熱水,素染和紫欒立即放下手中事務,將密庫恢復原狀鎖好,一同服侍主子凈身、
這時,素染倆人,才從繪春低聲隱晦提醒下得知,絮朵正被主子怒罰跪在主殿外,已有大半個時辰了!
“唔、怎么”
渾身干爽舒泰了,聽到身后低碎的交流語,傅令曦從盯著銅鏡中美人的視線中抽離,瞥向身側恭順替她絞濕發的素染幾人,清音發問:
“你們仨,是想替絮朵求情?”
“奴婢恐惶。”
“主子息怒。”
見到仨人立即跪下,齊聲搖搖頭認錯、
“哼”了一聲,傅令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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