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頭覺得雇主替他們安排得很是妥貼。
他們就是干裝修的,一般能有個單間大通鋪睡就很不錯了,可不敢奢求住什么招待所。
將該交代的都說完,朱珠就把店鋪鑰匙直接給了工頭,帶著外公和舅舅準備走了。
李崇剛看了店面,覺得外孫女選的這個地方真的不錯,將來生意肯定能做起來。
就是從溪南村來市里路程太遠了,要不然,有些木工活,他都想攬過去自己幫著做了,也省得女兒和外孫女到時候多花錢。
李松柏瞧出來了他爸的想法,笑著勸了一句:“爸,珠珠和大姐將來肯定會越發展越好的。
日后還得開許多間門店,您還能把活都攬過來做了?
再說那裝修的師傅都是從羊城下來了,你搶了人家一些活,人家心里能舒坦?
材料都給人家包圓了,咱就不去人碗里搶那點東西了。”
李崇瞪了眼兒子,他是想去搶人家碗里的東西么?他眼皮子能這么淺?
朱珠笑著打哈哈,她也知道外公是純粹站在她和媽媽的角度考慮,不是為了掙做木工的那點錢。
舅舅的意思,朱珠也明白,都是為了自家好,朱珠可不能讓父子倆因為裝修的事情鬧不愉快。
兩廂勸和,朱珠提出來要帶外公和舅舅去國營飯店吃飯。
因為上回在海濱國營飯店被小姨‘服務過’,所以這一次為了避免尷尬,朱珠沒有再帶外公和舅舅去海濱國營飯店吃飯。
李崇也不愿意去國營飯店吃飯,三個人找了一家路邊大排檔,吃了市里當地的特色美食粿汁和牛肉丸。
擔心舅舅一會兒要搶著買單,朱珠點好菜之后,借口上廁所,早早就把賬給結了。
等三個人吃完,李松柏起身說要去趟衛生間,結果,他就是跑去結賬的。
服務員笑呵呵的說那位漂亮的女同志已經付款了,李松柏一臉懊惱的跑回來質問朱珠怎么偷偷付款了,把朱珠逗得直樂。
“我就知道舅舅要跟我爭搶著結賬,防著你這一手吖!”
李松柏看著外甥女,無奈中帶著滿滿的寵溺。
李崇也拍了拍朱珠的肩膀,眼中滿是欣慰。
吃飽喝足,三人就直接去了海濱國營飯店找小姨李美竹去了。
朱珠到了前臺打聽,才知道小姨李美竹已經離職了。
“離職?是李美竹同志自己請辭的還是......”
前臺對朱珠有些印象,不為別的,就為朱珠是她見過的年輕姑娘里長得最好看的一個。
前臺服務員說:“上周五李美竹上完最后一天班就自己請辭了,具體什么原因,我也不清楚,要去問領班才知道。”
朱珠點了點頭,道了聲‘謝謝’后,出來與李崇和李松柏說了情況。
“爸,看樣子咱得直接過南奧去小姑家里看看才行。”李松柏一邊抽著煙,一邊說道。
李崇將燒到煙屁股的濾嘴讓地上一扔,抬腳攆滅后,拍板道:“行吧,那就直接過去南奧。”
朱珠想到他們過門是客,也不能空著雙手去,就讓外公和舅舅在飯店外面稍等一會兒,跑進去問前臺可否在這里打包一些點心帶走。
飯店開門營業,不可能拒絕上門的生意。
朱珠就在菜單上挑選了兩道不帶水份方便攜帶的點心和一份鹵鵝肉,花了十二塊錢打包提了出來。
李松柏想要給朱珠打包點心的錢,好說歹說的,朱珠就是不肯定收。
“舅舅,你這樣可就外道了哈,小姨也是我的親人,我送點東西也是應該的。”
李松柏徹底沒話說了,只覺得自己還是太直男了些,心思就是不如女孩兒細膩。
提著東西,三人就在渡口坐了渡輪過南奧島去了。
李崇多年沒來南奧了,對島上的變化有些唏噓。
李松柏倒還好,基本上一個月都會陪著領導出公差,來上一趟。
“小姑現在應該是住原來的老房子,爸,咱就往老房去就是了。”李松柏道。
李崇點點頭,只讓兒子在前面帶路,自己一路都在跟著朱珠說二十年前的南奧島是個什么樣的小漁村。
朱珠聽得津津有味。
從前落后衰敗的小漁村,一點點的發展起來了,后世,這里還會成為網紅打卡的地方,是旅游觀光的一大景點呢。
小姨一家那老房子,日后拆遷的話,光靠拆遷款就能搖身一變變成大富豪。
只是這話朱珠現在卻是不好對外公和舅舅亂說的。
海島上隨處可以見到晾曬的漁網,海風拂面而來,帶來一陣陣咸腥味。
綿密的沙灘上,零星有幾個婦女在挖著什么。
遠遠望去,是礁石、漁船、以及那一望無際的海面。
朱珠收回目光,在舅舅的提醒聲中注意到了腳下。
一溜散養的家禽在小漁村的小路上覓食,一不小心,就可能會踩到一泡雞屎。
朱珠有點無奈的皺了皺眉頭,只能加倍小心的避開。
李松柏憑著記憶帶著李崇和朱珠來到了李美竹家門口。
里頭正在吵吵嚷嚷,有尖叫聲,還有摔鍋打碗的聲音傳出來。
李崇一把推開了院門,朱珠忙跟在身后進去。
院子里一片狼藉,掛在墻邊的簸箕掃帚還有篩子全都扔在地上,還有晾曬的魚干和紫菜,全都散了一地。
一名精瘦的老太太帶著三個彪悍的中年婦女,四個欺負李嬋和李美竹母女倆。
至于李雅欣和李建偉這倆孩子,大的十六,小的十三,就嚇得只會在一旁喊別打了,也不出去叫人,就看著自己奶奶和媽媽被人欺負。
李崇怒喝了一聲‘住手’。
李松柏也鐵青著臉上前一把拽開了一個掄著拳頭捶打自己妹妹的悍婦。
“你們欺負我們家沒人是不是?四個打兩個,敢不敢跟我打?
豈有此理,你們再敢動我小姑和妹妹一手指頭試試?”
李嬋和李美竹都沒有想到李崇李松柏還有朱珠三人會在這個時候上門來。
李嬋眼淚一下就下來了,喊了聲三哥。
“妹子,你別哭,咋回事跟三哥說清楚,這幾個潑婦都是什么人?
欺負你們家里沒男人是吧?現在我和松柏來了,我給你們撐腰!”李崇安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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