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琛看了張怡婷一眼沒有說話,讓孟白先扶自己回房。
“我想洗個澡,你幫我拿一下衣服。”
“好的!”孟白在衣柜里拿睡衣,“總裁,要不要我幫您洗?”
本來他的手就沒完全好,現在腳又受傷,自己洗確實不方便。
“不用……”斜他一眼,雖然是北方人,但他極少去公共澡堂洗澡,也不喜歡和男人“赤誠相見”。
“幫我搬一張椅子進去,我坐著洗。”
“是!”孟白抿嘴笑,總裁也有不好意思的時候?
這時外面傳來敲門聲,張怡婷站在門口。
“那個……,我沒帶衣服過來,您這有沒有不穿的衣服……”張怡婷的臉紅起來。
孟白微愣,看向靳琛,他知道自家總裁有潔癖,應該不會把衣服借給別人。
當然要借也可以,大不了不要就是了。
“我就晚上穿一下,明天一定洗干凈還給您!”張怡婷連忙說道。
靳琛眉頭緊蹙,“不好意思,我的都是男裝,不適合張小姐。”
“沒關系啊,T恤、襯衫都可以,我不挑的。”張怡婷說道。
你不挑我挑!
靳琛的臉微冷,不過念在她今天幫過自己不想搞得太難看。
對孟白說道,“你去問問阿檸有沒有多余的睡衣借一件給張小姐。”
“好,張小姐您跟我來!”孟白點頭。
張怡婷像才突然想起來一樣,“你看我糊涂了,忘了還有阿檸。靳總讓您見笑了!”
靳琛呵呵一聲,笑不達眼底,“沒事,人都有忘性的時候。”
孟白去敲蘇青檸的門,說明來意。
蘇青檸門都沒開,隔著門說沒有,把孟白搞得很尷尬。
“村口有個小賣部,那里有衣服賣,你帶她過去買。”蘇青檸說道,她可不想把自己的衣服給那個女人穿。
張怡婷心中不快,又不好表現出來,“這時候早關門了吧?”
“去敲門,上門的生意人家不會不做。”蘇青檸冷冷說道。
黃亞英聽到動靜走了過來,“怎么了?”
“今天來得匆忙,張小姐沒帶衣服,這不要洗澡,不能再穿身上的臟衣服吧,就來問問阿檸……”孟白解釋。
“我那里倒是有,就是不知道張小姐介不介意?”黃亞英說道。
張怡婷在心里翻個白眼,當然介意,這老太婆穿的這么差,睡衣能有什么好衣服,不會是穿了幾十年的破衣服吧?
她可不想穿。
表面還是裝得很客氣,“我怎么好意思穿您的衣服,我還是和孟特助去買吧。”
“那我帶你們去!”黃亞英說道。
她料想人家也不會穿自己的,看她一身白色套裝那么高檔,怎么會穿自己的衣服?
就是阿檸的她應該也看不上。
幾人到了小賣部,果然有衣服,不過都是那種農村老太太穿的花睡衣,根本沒有其他的。
十幾塊錢一件,質量很差,穿起來倒是涼快。
張怡婷心中嫌棄也沒辦法,總還是新的,比穿別人舊的強。
蘇青檸見他們幾個出去,想到靳琛的傷,還是沒忍住。
敲了敲他的門,靳琛知道家里就剩他和蘇青檸,敲門的肯定是蘇青檸。
不由清清嗓子,“請進!”
蘇青檸推開門,也沒進去,站在門口,看向他的腳,“怎么傷的?”
她終于關心自己了,靳琛心情瞬間好了起來。
“今天奠基儀式,紀念碑突然從吊車上掉下來,張小姐推了我一把……”
“她救了你?”
“可以這么說!”靳琛點頭。
不過那碑也不大砸不死人,就是傷可能會重一點。
蘇青檸垂眸,沉默片刻,“痛嗎?”
“當時挺痛的……”靳琛抬起腳想給她看。
“那小心別沾水,早點休息!”蘇青檸說完就要走。
“阿檸!”靳琛叫住她,臉上微慍,就這樣?
蘇青檸回頭看他,“那個女人是誰?”
“當地官員的女兒。”靳琛解釋。
原來如此,蘇青檸垂下眼簾,所以歷史又要重演了嗎?就像當年的自己。
不同的是這個女人可是他的救命恩人。
他應該會心甘情愿吧,不像當年是被逼的。
“好好休息!”蘇青檸轉頭關上門。
靳琛的手緊緊握著椅子扶手,骨節發白,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生氣。
黃亞英帶著兩人回來,孟白進房準備扶靳琛去浴室,見他臉色難看,連忙問,“總裁,怎么了,傷口很痛?”
“沒事兒,扶我去洗澡吧。”靳琛斂住神色。
孟白也不敢多問,扶靳琛進浴室,“我在外面等您,好了您叫我。”
“嗯!”靳琛應了一聲。
洗完澡,腳上包的紗布都濕了,孟白幫他重新包扎。
本來醫生說最好不要沾水,可他知道自家總裁有潔癖,這么熱的天不洗澡簡直要他的命。
所以開了藥回來,就是準備重新幫他包扎。
“你也去洗洗,早點睡吧!”靳琛看著幫自己包扎的孟白。
這個助理可謂盡職盡責,當然他也很看重他。
“好,您好好休息!”孟白點頭。
出來碰到張怡婷,“孟特助,你先洗吧,我晚一點沒關系!”
這樣說又顯得自己有修養,懂得謙讓。
“那我就不客氣了。”孟白點頭,他還要去別人家借宿,太晚了打擾別人不好。
等他洗完,黃亞英帶他過去休息,回來告訴張怡婷睡孟白那個房間。
張怡婷看著這么簡陋的房間,心里縱有一百個不愿意也沒辦法。
誰會想到靳琛每天急著趕回來住的地方竟是這樣的?
洗完澡換上新衣服,不過衣服沒洗過一股味道,穿得她渾身不舒服。
沒辦法只能將就一晚了。
第二天黃亞英早早起了床,煮了粥,怕他們吃不習慣還去買了油條和包子。
靳琛和孟白陸續起床,過一會兒張怡婷也起來了,她已經換上自己的衣服。
看見靳琛忙打招呼,“靳總,早!”
“早,昨天睡得好嗎?”靳琛點頭。
“還好……”張怡婷笑笑,其實一點都不好,不過她不好說實話。
人家靳總都能住,自己敢說不好嗎?
“吃早飯啦!”黃亞英叫了一聲,一邊把早餐拿出來。
“阿檸呢?”靳琛問,沒看見蘇青檸。
“她一早就趕海去了。”黃亞英說道。
靳琛蹙眉,怎么感覺她像故意躲著自己?前幾天都沒去啊。
昏暗潮濕的礦道中,陸葉背著礦簍,手中提著礦鎬,一步步朝前行去。
網站內容不對,請下載愛閱app閱讀正確內容。少年的表情有些憂傷,雙目聚焦在面前的空處,似在盯著什么東西。
外人看來,陸葉前方空無一物,但實際上在少年的視野中,卻能看到一個半透明的影子。
那像是一棵樹的影子,灰蒙蒙的,叫人看不真切,枝葉繁茂,樹杈從樹身三分之一的位置朝左右分開,支撐起一個半圓形的樹冠。
來到這個叫九州的世界已經一年多時間,陸葉至今沒搞明白這到底是什么東西,他只知道當自己的注意力足夠集中的時候,這棵影子樹就有幾率出現在視野中,而且別人完全不會察覺。
真是悲催的人生。少年一聲嘆息。
一年前,他突兀地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醒來,還不等他熟悉下環境,所處的勢力便被一伙賊人攻占了,很多人被殺,他與另外一些年輕的男女成了那伙賊人的俘虜,然后被送進了這處礦脈,成為一名低賤的礦奴。
事后他才從旁人的零散交談中得知,他所處的勢力是隸屬浩天盟,一個叫做玄天宗的宗門。
這個宗門的名字聽起來炫酷狂霸,但實際上只是個不入流的小宗門。
攻占玄天宗的,是萬魔嶺麾下的邪月谷。
浩天盟,萬魔嶺,是這個世界的兩大陣營組織,俱都由無數大小勢力聯合形成,互相傾軋拼斗,意圖徹底消滅對方,據說已經持續數百年。
在陸葉看來,這樣的爭斗簡單來說就是守序陣營與邪惡陣營的對抗,他只是不小心被卷入了這樣的對抗大潮中。
歷年來九州大陸戰火紛飛,每年都有如玄天宗這樣的小勢力被連根拔起,但很快又有更多的勢力如雨后春筍般冒出,占據各處地盤,讓局勢變得更加混亂。
礦奴就礦奴吧陸葉自我安慰一聲,比較起那些被殺的人,他好歹還活著。
能活下來并非他有什么特別的本領,而是邪月谷需要一些雜役做事,如陸葉這樣沒有修為在身,年紀尚輕的人,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事實上,這一處礦脈中的礦奴,不單單只有玄天宗的人,還有其他一些小家族,小宗門的弟子。
邪月谷實力不弱,這些年來攻占了不少地盤,這些地盤上原本的勢力自然都被覆滅,其中一些可用的人手被邪月谷送往各處奴役。
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有一個特點,還沒有開竅,沒有修為在身,所以很好控制。
九州大陸有一句話,妖不開竅難化形,人不開竅難修行。
想要修行,需得開靈竅,只有開了靈竅,才有修行的資格。
開靈竅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普通人中經過系統的鍛煉后能開啟靈竅的,不過百一左右,若是出身修行家族或者宗門的,有長輩指點,這個比例可能會高一些。
陸葉沒能開啟自身的靈竅,所以只能在這昏暗的礦道中挖礦為生。
不過礦奴并非沒有出路,若是能開竅成功,找到管事之人往上報備的話,便有機會參加一項考核,考核成功了,就可以成為邪月谷弟子。
然而礦奴中能開竅者寥寥無幾,在這昏暗的環境中整日勞作,連飯都吃不飽,如何還能開竅。
所以基本九成九的礦奴都已經認命,每日辛苦勞作,只為一頓飽飯。
陸葉對玄天宗沒有什么歸屬感,畢竟剛來到這個世界,玄天宗就被滅了,宗內那些人誰是誰他都不認識。
他也不想成為什么邪月谷的弟子,這不是個正經的勢力,單聽名字就給人一種邪惡感,早晚要涼。
但總不能一輩子窩在這里當礦奴,那成何體統,好歹他也是新時代的精英人士,做人要是沒有夢想跟咸魚有什么區別。
所以這一年來他一直在努力開竅,原本他以為唯有自己能看到的影子樹能給他提供一些奇妙的幫助,可直到現在,這影子樹也依然只是一道影子,莫說什么幫助,有時候還會影響他的視力。
陸葉嚴重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
轉過一道彎,遠方出現一點微弱的光芒,那是礦道的出口之一。
今日收獲不錯,將礦簍里的礦石上繳,應該能得三點貢獻,算上前幾日積累的,約莫有十二點了,兩點拿來換兩個饅頭,剩下的十點剛好夠換一枚氣血丹。
氣血丹是一種很低級的丹藥,并非輔助開竅之物,但是想要開竅,就必須得氣血充盈才行,氣血丹雖然低級,卻正適合陸葉這樣沒開竅的人使用。
邪月谷之所以愿意拿出氣血丹,也并非善心發作,而是他們深諳人心之道,這最廉價低級的丹藥可以讓心懷希望之人愈發努力挖礦。
比如陸葉每日就很勤勞。
距離礦道出口還有三十丈,陸葉的目光不經意地瞥過左前方的一個角落,那里有一塊巨石橫亙。
他腳步不停,繼續朝前走著,直到十丈左右,才將背負在身后的礦簍放下,緊了緊手中的礦鎬,又從礦簍里取出一塊大小適中的石頭,稍稍掂量了一下。
下一刻,他朝著那塊巨石奔跑起來,臨近巨石前,側身滑步,一腳踏在礦道的巖壁上,整個人借助反彈的力道對著巨石后方俯沖而下,猶如一只矯健的獵豹。
兩道身影正半蹲在巨石后方,借助巨石遮掩身形,渾沒想到來人竟會發現他們的蹤跡。
聽到動靜,再看見陸葉想要起身已經來不及了。
在兩人驚恐的注視下,陸葉抬手扔出了手中的礦石,正中其中一人的鼻梁,那人當即啊呀一聲慘呼,仰面倒在地上,面上鮮血直流。
陸葉另一手的礦鎬再度出手,卻沒打中第二人,那人反應不錯,偏頭躲過了。
然而陸葉已經沖到他面前,一腳踹下,正中對方小腹,那人頓時滿面痛楚,跌飛出去,跪倒在地,一口酸水吐了出來。
陸葉邁步上前,一手揪住了對方的頭發,看清了對方的面容,冷笑一聲:我道是誰,原來是你們兄弟兩個!
這兩人他認識,是一個劉氏家族的弟子,劉氏所在的地盤被邪月谷攻占之后,劉家一些年輕的弟子便被送到這里來充當礦奴了。
嚴格說起來,陸葉與劉氏這兩兄弟也算是同命相連。
這一下砸的不輕,劉氏老二只哼了一聲,便直接被砸暈過去。
陸葉又朝之前被他打傷的劉老大走去。
劉老大額頭都被打爛了,鮮血模糊了雙眼,隱約見到陸葉朝他行來,嚇得連滾帶爬:饒命啊,我兄弟二人不知道是你過來了,還以為是旁人饒命啊!
劉氏兄弟二人鬼鬼祟祟埋伏在礦道出口前,自然是沒安什么好心。
這兩人在被抓來之前,俱都是嬌生慣養之輩,哪怕成了礦奴,也不愿吃苦,可是礦奴身份低賤,邪月谷的人根本不把礦奴當人看,沒有礦石兌換貢獻的話,根本換取不到吃食。
所以這兩兄弟便經常蹲在礦道的某個出口前,打劫那些落單的礦奴,不少人因此倒霉,不但每日辛苦開采的礦石被劫走,還被打個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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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他們就是想打劫陸葉,結果不是對手,被教訓了一頓。
不曾想,這才沒幾天,又碰到這兩兄弟了。
一樣米養百樣人,礦奴中有如劉氏兄弟這般好吃懶做之輩,也有如陸葉這樣心懷夢想之人。
這一年來,陸葉通過礦石兌換到的貢獻,除了保證每日的溫飽之外,皆都換取了氣血丹服用。
林林總總他服用了不下三十枚氣血丹。
這就造就了陸葉強于絕大多數礦奴的體魄,雖然他的體型不算壯碩,可身軀內蘊藏的力量,已經勝過普通人。
對付兩個好吃懶做的礦奴,自然不在話下。
劉老大還在告饒,陸葉只當沒聽見,一把抓住他的頭發,揚起另一手的石頭,狠狠砸了下去。
一年多的礦奴生涯,陸葉見過太多慘劇,早就明白一個道理,在這人吃人的世界,任何憐憫和同情都是沒有用處的。
礦奴們也不是一片和睦,來自不同勢力的礦奴注定沒辦法團結起來,為了一塊上好的礦石,礦奴們經常會打的頭破血流。
礦道中每天都會死人,每走一段距離,就能看到一具散落在地上的枯骨。
因為被人打劫而餓死的礦奴不在少數。
劉老大應聲而倒。
陸葉撿回自己的礦鎬,重新背上礦簍,邁步朝出口行去,他沒有殺劉氏兄弟,倒不是心慈手軟,而是受傷的礦奴在這里一般都活不了多久。
才走沒幾步,出口處忽然慌慌張張沖進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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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開!那人低喝著,一巴掌朝陸葉掃了過來。
這一瞬間,陸葉遍體生寒,只因他看到對方掌心中有淡藍色的光芒流過。
那是靈力的光芒,換句話說,對他出手的是一個修士!
開啟靈竅才有修行的資格,才有資格被稱為修士。
修士的靈力是一種極為神奇的力量,陸葉曾見過邪月谷的一位修士出手,雖沒有太強的威勢,但那人只是輕輕一掌,便拍碎了一塊礦石,正是見過那神奇的一幕,陸葉才下定決心,一定要開啟自身靈竅,成為一名修士。
他也曾暗暗評估過,哪怕邪月谷修為最低的修士,也能輕松吊打十個自己。
所以在察覺到朝自己出手的是一位修士的時候,陸葉便知自己要大難臨頭了。
生死危機關頭,他硬生生止住步伐,猛地往后躍去。
胸膛一麻,骨折的聲音響起,陸葉應聲倒飛,跌倒在地。
劇烈的疼痛讓他頭腦清醒不少,在意識到自己還活著之后,他立刻起身。
咦!出手的那個修士有些驚訝,剛才那一掌他雖然沒有用全力,只是隨手拍出,但也不應該是礦奴能夠承受的。
借著微光看清礦奴的容貌,脫口道:陸葉?
陸葉此刻已經擺出轉身逃跑的姿勢,聽得聲音之后也愕然至極:楊管事?
這個姓楊的修士是礦上的一個小管事,陸葉時常會與他打交道,因為氣血丹就是從他手上兌換來的,所以彼此間也算熟稔。
楊管事很看好陸葉,畢竟如他這般能吃苦耐勞的礦奴很少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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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看好歸看好,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優待,一日沒有開竅,陸葉這樣的凡人與修士之間都有難以逾越的鴻溝。
在認出陸葉之后,楊管事對于自己一掌沒能拍死對方的事就釋然了,陸葉這一年來從他手上兌換了不少氣血丹,身體素質本就比一般的礦奴強,再加上他只是隨手一擊,沒有要刻意殺人,對方能活下來并不奇怪。
楊管事對面處,陸葉心中直打鼓。
邪月谷的修士一般不會理會礦奴的死活,他們也知道礦奴在礦脈之中會經常發生打架斗毆的事,除非被他們碰見,否則基本不做理會。
陸葉這邊才把劉氏兄弟打的頭破血流,昏倒在地,轉頭楊管事就拍了他一掌,在陸葉看來,這分明是楊管事在教訓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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