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青云哭笑不得,看著有些熟悉的村莊,與二十年后完全不同。這個時候的村落,樓房很少,大多都是瓦房。
知了還在煩悶的叫著,訴說著夏季的炎熱。
在村頭一條不是很寬的河邊,一個少年一個七八歲的女童,正在吃著雪糕。男孩子約莫十二三歲,穿著補丁衣服,手里捏著的雪糕,包裝紙還沒有拆開,卻能明顯看到融化的痕跡。
一個女童,瞇著眼睛,坐在太陽底下,鼻尖見汗,卻很滿足的吃著雪糕。雪糕是冰塊,并不是二十多年后,人們經常吃到的巧克力、奶油等等各種食材的雪糕。
女童褲筒高高挽起,直到大腿根,一雙細長的小腿上滿是泥濘,小腳丫更是被泥漿包裹。小女娃上身穿著體恤,身上的衣服還算嶄新,但滿是泥濘。
皮膚有些黝黑,特別是一雙手,還有黑色的泥汁,雪糕在太陽下融化,順著手腕,從小小手臂上流淌,在手肘處低落的時候,雪糕水已經是黑色。
“哥哥,你怎么不吃呀...”
小女童吃著自己的雪糕,看到自己的哥哥手里還捏著雪糕沒拆開,大大的眼睛中,帶著些許貪婪:“爸爸喝的酒瓶,還能去換,咱們摸了魚蝦,也能換一塊錢呢...”
“嫣嫣吃,哥哥肚子不舒服,不能吃的。”
少年滿眼都是寵溺,把沒有拆開包裝紙的雪糕,遞給女童:“吃了雪糕,就要打針,好疼的。”
“嘻嘻...哥哥不知羞羞,打針還害怕。”
女童也不客氣,把已經在嘴里吮吸沒有了顏色,只剩下少許的雪糕放嘴里咀嚼,很是舒爽的吞咽下去,迫不及待的拆開雪糕包裝紙:“化啦...”
“喏...”
女童并沒有獨占一塊雪糕,遞給自己的哥哥,捂著肚子眉頭皺起:“哇,哥哥,我肚子痛...”
少年很是緊張:“嫣嫣,你沒事吧...”
“沒事,吃了雪糕太涼,不能吃多噯...”
女童捂著肚子:“我動一動就好,哥哥快吃吧...”
少年憨憨一笑,點了點頭,有滋有味的吃下雪糕。吃下最后一口,女童剛才還皺著眉頭,瞬間停下蹦蹦跳跳:“走,爭取今天多撈一點,咱就賣一塊錢的,剩下的給爸爸做下酒菜。”
“你肚子不痛了?”
少年愕然:“要不要休息會兒?”
“不痛,不痛...”
女童連連擺手:“還是老規矩,你去尋找蝦窟,我來抓...”
不遠處,張青云三人看著這里,曹嚴華小道:“這個就是咱們的姐妹?”
還別說,就算是小小年紀,不過七八歲,穿著樸素,皮膚黝黑,但是五官端正,明顯就是一個小美人坯子,長大后有傾國傾城之貌。
張青云心里有些怪異,這就是咱未來媳婦?這個時候見到,說不出來的感覺,張青云哭笑不得,這也是他為什么去見雨荷,也一直沒有來找喬嫣的原因。
“還別說,咱們這個姐妹,小小年紀,就很聰明。哥哥疼妹妹,雪糕不舍得吃,而妹妹又裝著肚子疼,讓哥哥吃雪糕。”
雨荷點頭,滿臉贊許:“很明顯,剛才她眼睛中有吃的欲望,也眼睛一直沒有離開,少年手中的雪糕。”
“咱們走吧。”
這個時候,不是相見的時機,張青云也沒有老婆養成的計劃。
“呵...”
雨荷輕聲一下,一步跨出,已經站在河邊,距離女童也就只有幾米。既然相見,未來還是姐妹,這是上天注定,姻緣早已經注定,雨荷很是喜歡喬嫣,心里想要親近。
看到雨荷去了河邊,曹嚴華本來也想去,張青云拉住了她,微微搖頭:“提前相見,未必就是最好的時機,或許還會影響未來相見。雨荷或許有所感應,才會出面,我們暫時不要參與。”
曹嚴華笑著點頭,很明顯,張青云不想破壞未來這段姻緣,說明張青云很是看重這姻緣,所以不想破壞。
“咦?”
正在俯身摸魚的喬嫣,一抬頭就看到雨荷站在岸邊:“漂亮大姐姐,你怎么在這?”
雨荷身穿道袍,有一種特殊韻味。不施粉黛,傾國傾城絕世容顏,立即贏得喬嫣好感。雨荷笑道:“我專門來看你呀...”
“看我?”
喬嫣身子緊繃,眼睛中有些警惕,隨時做好從不寬的河里游過,去對岸逃走:“咱們認識么?”
雨荷一滯,知道自己有些沖動,這小丫頭很明顯心有戒備,很是防范生人,這一點家里教育,學校教育的很好:“咱們未來會認識,還會成為一家人。”
“是么?”
喬嫣大眼睛順著河道,尋找自己哥哥的身影,就在幾天前,村里就有比她小一些的孩子失蹤,大人們說,被人騙走了。
所以,喬嫣很是警惕,非常的警惕,她需要哥哥的幫助,但是哥哥...
不見了蹤影!
“你叫什么?家那里的?”
喬嫣更是警惕萬分。
“小妹妹,你不必緊張。”
雨荷哭笑不得,本以為會贏得小姑娘的好感,沒想到小姑娘如此戒備:“我叫雨荷,魔都天師觀道士,你我未來有緣分,今天恰巧相遇,來看看你。”
喬嫣不說話,只是歪著腦袋看著她。但是渾身緊繃,猶如小豹子,隨時都有可能逃跑。
雨荷搖了搖頭:“呵呵,見也見了,小妹妹再見...”
雨荷后退幾步,逐漸失去蹤影。
“咦?”
小丫頭揉了揉眼睛,小小的臉上都是震驚。只是黑色的泥汁,瞬間讓眼睛四周變成了黑色,就像是大熊貓:“沒了?”
沒有害怕,也沒有緊張,只剩下好奇。
沒多久,喬斌帶著十幾個大人奔來,大人手里拿著鐵锨、棍棒,一邊嚷嚷:“人販子在哪?抓住她...”
“好機警的兄妹。”
空中,曹嚴華掩嘴輕笑:“姐姐這是被誤會了,咱們這個妹妹,年齡小小,還別說,真聰明呢。”
“走吧。”
張青云略有不悅,控制祥云,沒多久到了道觀。
躺在搖椅上,張青云閉目參悟道法神通,雨荷與曹嚴華對視一眼,曹嚴華吐了吐舌頭,傳音道:“他生氣了呢。”
可不是生氣了,畢竟是被騙過去的。她們實在是好奇,未來妹妹長什么樣。沒想到,還只是小小女童,雨荷也有些后怕,兩女對視一眼,慢慢的走出道觀。
“道長...道長...”
兩女剛剛離開,一個中年人沖入道觀,滿頭大汗,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中年臉上帶著惶恐不安,不知道是跑得太急,路子太遠,累的嘴唇發白:“道長救命啊...”
躺在躺椅上的張青云睜開雙眼,眼眸中星河運轉,音樂有火焰跳動。他剛剛參悟術法神通,好容易心有所得,爭取再進一步,參悟出實用的術法神通。
就在這時,中年人大喊大叫沖進來,讓他的參悟功虧一簣,甚至差點因此元神留在浩瀚星空,成為天道養料一部分:“什么事?”
壞人機緣,這是結仇!
強行壓下心中不滿,張青云心頭依舊有火,前有兩女騙他,現有這個中年壞他機緣,要不是道心極為穩固,心魔不生,要不然,中年已經被他怒火焚燒,成為灰燼。
中年被張青云的冷漠嚇了一跳,那一瞬間,仿佛面前的年輕道士不是一個人,而是九天神祇,主宰他的生死。
那一瞬間,他似乎被惡魔吞噬,失去生命。
中年心中凜然,知道這個道士有本事,并沒有意識到,自己破壞了張青云的機緣:“道長,救命啊...我家鬧鬼。”
“呼...”
張青云揮了揮手:“你回去吧,我不會抓鬼。”
壞我機緣,心情正不爽,怎么抓鬼?張青云拒絕的干脆,中年愣了愣神:“道長,您的本事我知道,我大姑家的表哥家的閨女,就嫁到了北面的王莊村,她告訴我,這里有高人的。”
你家親戚好亂,張青云的腦袋瓜,都一時間沒有理清他們是啥關系,該叫什么。這會兒道心流轉,心中怒氣慢慢消失:“說說,怎么回事?”
中年哭喪著臉,嘆息連連:“是這樣的...”
中年是木匠,一直在外工廠中打工,學習了很多流行家具。攢了不少錢,回家就想著自己單干。恰巧城西有一家廢棄的工廠,他就租過來。
原本一切都很順利,開業不到一年,賺的盆滿缽滿,他就想著擴大規模,把剩下的一半廠房也租過來。
就在三個月前剩下一半的工廠,裝修,上機器,開始運轉第一天,一個工人就出了事。當時訂單挺著急的,中年也沒有當做一回事。奇怪的是,兩個半月前,又有工人出事...
一直到半月前,一共兩個半月,就有七八個工人因此受了重傷。甚至發生,一個工人失誤,斧頭劈中一個工人腦袋,差點把人砍死...
要不是眾目睽睽下,當時四周有人,這個工人就是手中斧頭沒拿穩,甩飛出去劈中的人,這個工人就是有嘴也說不清。
“這兩個半月,我去年大半年的利潤都砸進去,眼看著貸款還不上...”
中年臉色蒼白起來:“就在幾天前吧,我半夜起床去廁所,就遇到了...遇到了...一群鬼!”
只有見了大恐怖,才會知道何為恐怖。中年能夠活著來到這里求助,這都是命大。
張青云看向中年,眼前光芒耀眼,最終歸為一點,化做一顆種子,落在中年腦后。一道光柱沖天而起:“尋尋覓覓,半生無志。運起知天,逢兇化吉。私德有虧,財運流逝...”
“遇鬼乃命,破財方盈...鬼怪擾世,滅之可動。”
許久沒有用天眼看命數,這種年...張青云瞥了一眼中年,本不想插手這件事情:“貧道是道士,降妖除魔是本分。但是你...”
“多謝道長,多謝道長...”
中年連連道謝,他請了所謂“高人”,最后這些高人到了夜里,直接嚇跑,后來怎么請,都不再去。
他也請了龍虎山道士,也被嚇跑,還吐了血。
他束手無策,聽到自家親戚說,這里有高人,所以火急火燎的來了。這個小道士年齡不大,不怒自威,給他很強的壓迫感。
想必是真有本事的。
“先不要謝我。”
張青云瞇了瞇眼:“你私德有虧,才會遇到這檔事,你先處理私德問題,什么時候處理完了,再來找我,工廠...先停工吧。”
工廠出現了這種事情,中年還要逼著工人工作,這是黑心老板吶。最主要的是,人一乍富,有德無德立即提現。這中年五十多歲,還要找小三...
張青云看不起這種人。
“嘎...”
我滴乖乖,這小道士有貨,這么多高人,就算是進入工廠,也沒有誰看得出自己在這方面的事情。這小道士剛見面,怎么知道的這么清楚?
“德不足,人不富。人有財,德不足,必有天應...”
張青云瞥了他一眼:“德行不足,就算是幫你解決麻煩,以后只會有更大的麻煩,你自己去想想吧。”
說著,張青云躺在躺椅上,不再理他。
中年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變幻不定。他活了大半輩子,一直都是很窮。他有結發妻子,也有子女,但是有錢之后,他遇到了年輕漂亮的小三,小三還很體貼,沒有柴米油鹽整日糾纏,這讓他舒心不已,他甚至想著,要與原配離婚...
“言之不預,你請自便。”
張青云揮了揮手。
中年咬了咬牙:“道長,真不能解決?我給你十萬塊!”
十萬塊,在九十年代末,那可是堪比二十多年后的百萬千萬!購買力,甚至超過這個數。十萬塊,在這個時代,那可是橫財。
“只求道長,幫我解決麻煩,順便幫我解決婚姻問題。”
他愛煞小三,哪里舍得放走?
張青云不理他,一揮衣袖,中年已經身在道觀外。中年人眼皮一跳,心臟一縮,睜大眼睛,看著緊閉的道觀大門,倒抽著冷氣。
張青云可不管他,這種年有錢之后,就開始變壞。他也不想想,貧窮數十年,結發妻子不離不棄,有錢了,就想著一腳踹開。
這種人品德有問題,別說幫他,張青云沒打他就是道心顯化,圣德有虧。
送走中年,一連一個月,中年也沒有來。
這一天,道觀大門被敲響,張青云打開道觀大門,一個燙著大波浪,身材高挑,前凸后翹,妙曼不已,臉蛋漂亮嫵媚的女人眼睛一亮:“小道長,你好呀...”
一眼掃過,張青云臉色淡然,隨手關上道觀大門,轉身回了道觀。
“青云,是誰呀?”
雨荷端來一杯茶遞給他:“你似乎不高興?”
“也沒誰,小三...”
張青云無所謂的喝著茶,眼眸中有些不爽。
雨荷先是一愣,沒有反應過來。曹嚴華從廚房中端著菜走出來:“小三,誰的小三,你的嗎?”
張青云哭笑不得,把之前中年來道觀的事情說了一遍。雨荷無所謂,她一直都在深山修行,而且她自己也是未來三女,甚至四女伺候張青云。
曹嚴華則是有些不忿:“咱家女人多,那是都是原配,這個中年有錢了,就要干壞事,咱們不幫他。”
張青云就是這么想的,愛干嘛就干嘛,我沒有推波助瀾,已經是你的造化,還去幫你?
“除魔衛道,是咱們修道者的天生使命,我倒是認為,應該去。”
雨荷很是認真:“不去,就是咱們道心有缺陷。修道者,不以外物受到影響,否則,就會有了特殊對待,有了特殊喜好,道心難以圓滿。”
曹嚴華沉默,已經突破到陽神境界的曹嚴華,自然懂的這個道理。只是,幫助了中年,就還了他的原配妻子還有子女,助長了小三的囂張氣焰,這是間接的害人。
所以,曹嚴華很是贊同,張青云的處理方式。
“雨荷說的很對。”
張青云一邊吃飯,一邊沉思:“但是,我們也要分得清善惡,不能因為幫助一個人,而害了更多人。”
雨荷沉默,曹嚴華笑嘻嘻的給他夾菜,又給雨荷夾菜:“姐姐,聽青云的沒錯。”
雨荷吃飯不言不語,卻點了點頭:“我打算外出一趟游歷游歷,嚴華愿不愿意跟著我?”
“好呀?”
嚴華沒有拒絕,兩個人相處很長時間了,但是很明顯還有隔閡,曹嚴華清楚,雨荷相邀,是要促進兩個人之間的感情。
“咚咚...”
敲門聲再次響起。
張青云皺眉,曹嚴華笑道:“我去開門,不論出不出手,把事情說明不就得了,不然,他們還是會來的。”
曹嚴華起身,向前院走去。
門外,女人撩著頭發,一雙桃目閃爍光彩,嘴角勾起,似乎很是自信:“解決了這個道士,我把自己獻給你,作為報酬一部分,你還能拒絕?”
英雄難過美人關,女人對自己信心十足。
“吱呀...”
道觀大門打開,女人臉上浮現笑容。當開門之人面容看清楚的時候,女人頓時滿臉尷尬。
曹嚴華也是有些驚訝:“好久不見老同學,我以為是誰敲門,你這是來找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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