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石村的路上,荒與天井下之間的氣氛出現了些許的變化。
小家伙突然變得有些沉默,也不再像此前那么靠近自家陰陽師大人了,似乎是有在刻意地控制他們之間的距離。
荒明白這并不是自己和天井下之間的關系產生了什么芥蒂。
而是因為此前那頭怪物臨死前的不甘控訴,以及村民們對妖怪的敵意與排斥,使之自身出現了一些難以開解的心結。
“你聽說過大江山嗎?”
于安靜的夜路中,荒打開話匣。
毫無前兆的突然問詢讓天井下的心緒不由顫抖了一下。
在清醒認知到這是自家陰陽師大人的聲音后,她才緩緩將那份短暫恍惚與慌亂給按捺下去。
“大江山?”
“我有聽來往的商客提及過。”
“聽說那里是一座特殊的妖怪領地,有一位十分強大的妖怪統領、庇佑著萬妖。”
“那是妖怪的樂園,也是人類的禁區。”
其順著陰陽師大人的提問說道。
并且,在提及‘妖怪樂園’一詞的時候,小家伙的心臟再度被觸動,有劇烈的眼波于之輕顫的眼眶中滾滾翻涌,有呼之欲出的猜測在其心底升起。
“陰陽師大人是要將我送到大江山嗎?”
她終究是藏不住這點心事,小心翼翼地開口反問道。
在詢問的同時,天井下的內心也有了悲觀的猜想。
大抵應該就是這樣了,
自己的妖怪身份必然會給對方帶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人、妖有別,她終究是要回到自己的世界里。
不過,比起去那個所謂的妖怪樂園,如果能夠讓自己去選擇的話,她更傾向于回到那個遇見陰陽師大人的小亭子。
那是其生活了好久好久的地方,而且破損的地方也被陰陽師大人修復好了,下雨天也不用擔心漏雨。
最最重要的是,雖然相處的時間很短,但已經給她留下了足夠美好的回憶。
在以后的時間中,自己也不至于那么無聊。
還有還有,
在未來的某一天,她也能夠像此前臆想的那樣,對再次路過避雨的陰陽師大人說上一句:
“呦,好久不見,”
“我的陰陽師大人。”
這么想似乎也是一個值得期待的未來!
思量間小家伙挪步輕輕靠近了自家的陰陽師一些,既然是要離別了,那么趁著現在稍稍靠近一點應該沒什么的問題吧。
要不要跟陰陽師大人說,有空的時候記得去看看自己呢?
嘛,算啦。
還是不讓陰陽師大人為難啦。
“嗯?怎么你對那個地方有興趣?”
荒自然無法想到在這短短的片刻時間里天井下到底經歷了怎樣的頭腦風暴,因此下意識的再次問道。
這個問題也將小家伙給弄懵了。
“荒大人,你不是要將我送到大江山嗎?”
她脫口的聲音有些復雜,有疑惑,也有著淡淡的期待。
雖說在遇到陰陽師大人之前,她就是一個人度過了很久的時間,也已經習慣了獨自生活的時間。
但在經歷了這幾天的旅途,再次回去總歸會有一些不舍的。
“畢竟,我是妖怪。”
她怯聲又補充了一句。
“你這小家伙又在胡亂想著什么。”
感知到原因的荒,有些好氣且心疼揉了揉天井下的小腦袋,將之垂肩的短發撥弄得有些凌亂。
對此,小家伙并沒有生氣,只是一臉單純的報以著淺淺的笑意。
似乎是對于自己的猜想有些不好意思,
又像是對眼前的陰陽師大人完全不設防。
“在我的眼里,妖怪和人類只是名稱上的區別,其本質都是一樣的,是有感情、有意識的獨立生命體。”
“真正有區別的是,在擁有自我意志之后,所秉持的善、惡之別。”
“所以,不要在意別人說什么,你永遠都是我宇智波荒的式神。”
“還有,在任何時候我都不會主動丟下你,主動將你推出去的。”
“知道了嗎?”
荒低著腰,認真地對著身前的小家伙說道。
一瞬間,似冬末的淺薄冰層遇見了初春的暖陽,那一點封緘的冰冷瞬間消融。
“是!”
“陰陽師大人!!”
她高聲回答道!
哪怕她并沒有完全理解陰陽師大人口中的感情、意識、獨立個體等等一些話,可那直白的承諾,永遠不會將自己丟下,足以令之熱淚盈眶。
過了好一會,天井下才從這樣的情緒中抽離出來,并主動詢問道:
“對了,陰陽師大人,你剛才提及大江山是為什么。”
“唔呣,我也有點忘了,大概也是想要借由大江山鬼王的例子,說同樣的這些話吧。”
“對了,之前花鳥卷邀請你留在她那兒一起學畫畫,你怎么拒絕了?”
“八云的繪畫技藝雖然已經到了栩栩如生的境地,但是她的閱歷終究不及前者,無法隨性的將繪畫的情感全部灌注在畫作上面,因此總體上來說,還是花鳥卷的畫技更高一籌。”
荒也說著自己的疑問。
要知道,在那畫中世界里,除了最初那些厭惡妖怪的村民給天井下帶來了揮之難去的糟糕記憶以外,其余一步一景的畫面,使之完全沉浸在那水鄉墨色的小鎮中。
她應該是對花鳥卷有著很高的崇拜敬意,但是卻在后者詢問要不要跟隨自己學作畫的時候,依舊選擇了素未謀面,了解也僅是局限于一張花鳥畫作的鞍馬八云。
“是擔心我會覺得你不能從一而終嗎?”
這是荒所能夠想到的最有可能的理由。
但這小丫頭應該能夠明白的,自己并不會有這樣的想法。
尋求更好、更合適的老師,才能推進自身的成長。
就算是曾經的自己,在掌握了宇智波流劍術之后,也還是跟著月光老師修習了木葉流劍術。
“蒽蒽,不是哦,陰陽師大人。”
“如果以后有機會,我還是想要和花鳥卷姐姐學習畫畫的。”
聽到問題的天井下輕搖了搖頭,說著否定的回答。
畢竟,她似乎對于這個話題很認真,靈動的眼睛里少了一份此前的嬉笑,多了一抹憧憬與鄭重。
“那是因為什么?”
荒自然是能分辨出,小家伙并沒有因為自身的面子而欺騙自己,那雙單純的瞳眸中更是找不到半點閃爍其詞。
可如果不是因為擔心自己的印象下降,那為什么不選擇畫技更好且二者之間也已經有了一定接觸的花鳥卷呢?
“因為,這是我的秘密,”
“嘻嘻。”
然而對于荒的疑問,天井下卻并沒有選擇回答,而是在表示這是她的秘密后,便帶著一串歡快的笑聲朝著前路小跑開來。
“陰陽師大人,去往京都的道路是這條,還是這條路。”
“快點吶,陰陽師大人。”
“走左邊的,你慢點,小心路上會有吃妖怪的妖怪。”
看著視野中已經離自己有數十米距離的天井下,荒有些無奈的回答道。
對于自家式神的小秘密,其自然選擇尊重。
可,這其中是有什么能夠成為秘密的嗎?
他有些不太明白。
“真的,真的嗎?”
聽到路上可能會有吃妖怪的妖怪時,小丫頭頓時抖了個機靈,然后啥也不管地就又小跑回自家陰陽師大人的身邊,并心有余悸的詢問道。
“當然,會有。”
“不過,我會保護好你的。”
是夜,
忍界,
火之國西南邊境。
‘咔嚓,咔嚓。’
荒蕪的大地在一段刺耳聲音中出現了龜裂,隨之,一道黑白相間的臃腫身影緩緩從地下鉆出,直至整個人都立足在了地表。
隨后,那臃腫的黑白物質開始向兩邊潰散,在露出被自身特殊物質包裹起來的正主的同時,有恭敬而謙卑的聲音響起:
“這里就是須彌山了,團藏大人。”
“是嗎,做的不錯。”
低沉的聲音自正主口中吐露,
隨后,他似是有些不太適應地緩緩睜開了眼睛。
入目,是黑壓壓的荒蕪山脈,它如同一頭瘦骨嶙峋的老獸匍匐在這片無人問津的土地上。
常人是絕對無法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生存下去的!
所以,會生活在這里的人,都是世間異種。
“不過,”
“團藏大人,我們難道不直接回木葉,將您失去的東西都奪回來嗎?”
絕問道。
明明自己的主人在將輪回眼移植好之后,就迫不及待地了縮減了適配的康復期從藏身之地走出,一副要大干一場的模樣。
可現在卻又跑到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真是有夠無法理解他的想法。
不過,還不等志村團藏做出回答,‘咔嚓’一聲振聾發聵的雷鳴突然自陰郁的蒼穹上炸響!
只見那拖著金色尾巴的長長驚雷就像是長了眼睛一樣,從天幕落下,狠狠地劈在二人的正前方!!
“轟”
恐怖的威能就此宣泄,碎石亂濺,電蛇四溢,但凡他們此前有那么一點的僭越,那么都將在此刻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一瞬間,絕的嘴角不自主地扯了扯。
他沒想到自己的主人如此臉黑,剛剛出世就遇到了天雷討伐。
想曾經,天道佩恩那么一個喜歡淋雨的家伙,都沒有遭到過哪怕一次指向性的‘天譴’。
不過,對于如此巧合的‘天譴’志村團藏卻沒有半點的驚愕、動容之態。
其輕描淡寫地看向了視野中黑壓壓山脈的某處,就像是在與某個人對視一般。
因為他在第一時間就已經察覺到了這道的攻擊,
沒錯,
這并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自然雷鳴,而是一道有所蓄謀的人為攻擊!
而發動攻擊的人,就是藏匿于這座荒蕪山脈中的某個木葉叛忍。
此刻,他已經鎖定了那個家伙。
輪回眼,還真是好用。
“哦?”
“我說是誰來了,原來你啊,被木葉趕出來的喪家之犬·志村團藏。”
有被查克拉能量裹挾的聲音從幽幽山脈中傳遞而來。
語氣諷刺,聲線沙啞,
聽態度,應該與團藏相識。
也就在此刻,絕才驚絕在這座荒蕪的山脈中,居然還有著生人居住!
順著聲音仔細朝著聲源處看去,確實是有四道模糊的人影宛若傀儡一般直直地站在某座山巔。
不止四個,
是五個!
而那第五個人就像是一條毒蛇一樣置身四人的身后,若非其自身也有著不弱的感知能力,差點就忽略了那個存在。
得虧是輪回眼,居然能夠在這種情況下清晰地察覺到他人的存在!!
“我們不過是彼此彼此,”
“木葉叛忍·卑留呼。”
自移植了輪回眼后,志村團藏的心氣也跟著出現了變化。
不再像是此前先后奔走雷之國、雨之國的狼狽,而是有了一種勝券在握的睥睨之感。
此言一出,空氣里壓抑著的暴虐因子瞬間被點燃。
瓢潑驟雨開始嘩啦啦的落下,洶涌而璀璨的雷霆肆虐于天幕。
顯然,那一道木葉叛忍的標簽,將生活在這里的存在惹怒了。
沒有繼續的交涉,大戰似乎一觸即發。
“嵐遁?”
“看來躲藏的這些年,你也沒有閑著啊。”
“現在是已經是第幾個了?讓我數數。”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
“這么說,距離你修習的鬼芽羅之術也就只剩下最后一道血繼限界了啊。”
志村團藏每一言都會讓那立足于山巔的存在變得有些焦躁。
耳畔的雷鳴更是變得絮亂、暴虐。
儼然一副底牌被看透了的急促樣子。
“就算是只有四個,那也足夠將你這個老東西給解決掉了!”
“被驅離出木葉的喪家之犬!!”
卑留呼咆哮著回應道。
這種被人看穿一切的感覺令之很不爽!
一時間,蒼穹之上黑色的云層在不斷的下壓,有恐怖的查克拉能夠在黑云中積蓄。
這股力量,
這股力量!
絕的心境出現了清晰的顫抖,
這股力量堪比最強的人柱力!!
這個世界上,怎么還會有他不知道的強者?
不過對比于絕的心慌,志村團藏就要顯得安定很多,他無視著轟鳴于蒼穹的暴虐雷霆不急不緩地說道:
“難道你就不先問問我,今日到底是為了什么而來嗎?”
“我可是為你送上第五道血繼限界·寫輪眼而來。”
當然,他也沒有想要讓這沉不住氣的后輩真的去思考,直接就攤開了自己的伴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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