螢目光怔怔地看著身側師傅,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她有些分不清到底哪一面才是前者真實面目。
是對萬事萬物都表現出的絕對冷靜,
還是于滿目平靜下從容說出殘忍的宣言。
不過,
無論是血之修羅,還是對曾經的故土發動血洗,這些事件都與后一種性格比較貼合吧。
少女的心思在識海中輾轉萬千,
明明她就站在對方的跟前,明明對方在年齡上與自身相仿,可螢卻絲毫無法看穿對方的本質。
你究竟是經歷過怎么事件,才會變成現在這樣的。
畢竟,與宇智波一族發動對故土討伐的訊息中,還包含了一則秘聞:七年前這一族所遭受的滅族事件和當任火影一脈有關。
而在那時候,自己的師傅僅時年八、九!
隨著思緒的蔓延,于之翡翠般的綠色瞳眸中,流轉最真切的并非是抗拒和畏懼,而是逐漸加深的探尋意味。
“哈!”
“終于暴露出來了嗎,”
“你的本性!”
然而,雨琉的意念卻是與螢截然相反。
身處這偏僻之所的她,并不知道宇智波一族的過往,也對忍者之間的事情不感興趣。
于之小小的世界中,只有這身處于雨林的石頭村落,以及突然進入自己生活中的神農醫師,就這么簡單那而已!
但是現在,神農老師卻因為這幫異鄉人到來而遇襲身亡,如此巨大的變故與之世界崩碎大半沒有任何的區別!!
尤其是在聽到視野中那看似人模人樣的忍者,說出如此冷血的話時,在其心里就像是有一團熾熱的火焰,在燃燒、在迸發,在肆虐!
直至要徹底宣泄出來才能夠罷休!!
事實上,于之身上也在這短短的時間內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不止是那詭異的黑色能量將之整個人都籠罩其中,她的那雙眼睛也變得鮮紅如血,就好似一頭兇獸的恐怖獸瞳。
四野的居民在女孩如此的變化下開始變得躁動,有心善的人也在此時發出了呼喚,似乎是想要喚醒這陷入不詳狀態下的女孩。
甚至,那些置身于陰暗中的詭異忍者已亦在此間相互發出了特殊的哨音,并進而做出了遠離的動作。
不過,
當下的雨琉已經完全聽不進任何的聲音,在其逐漸慌亂、瘋狂的感官中,只有那矗立在視野中的青年,以及他所說的可恨話語。
至于自己身體上發生的以異變,她卻是絲毫沒有在意到,又或者是,這突然的變化與力量的涌動,正是其真實的心之所向!!
“還愣著不遠離的話,”
“是有可能會死的哦。”
就在此地村民注視著視野中的異變不知該做如何反應的時候,那冰冷的聲音又再一次的落入了他們耳畔。
一瞬間,似頭懸梁、像錐刺股,那頭皮被拉扯、股部被扎刺的清晰痛感,沿著纖細的神經瘋狂地盈滿了這些普通居民的身體。
伴隨著姍姍來遲的驚叫聲,原本還圍攏在此的村民剎那化作鳥獸轟散。
甚至連手中燃燒著的火把墜落在了地上,都沒有人去在意、管理。
即便這座人類的城鎮大體是由巖石所構成的,可由于坐落在雨林地帶的緣故,還是有很多植被洞穿了石頭的防線,于縫隙中冒出了小身子。
一旦持續對這些被遺棄的火把不管不顧,那么后續掀起火勢必然將演變為一時的恐怖災難。
“麻煩,”
“真是不省心。”
將視線從雨琉身上挪到火焰上的荒,喃喃自語著。
同時,有剔透森冷的寒冰悄然從其足部蔓延,瞬間便將可能會發生災禍扼殺在了搖籃里。
關于這一舉動,
處于不詳狀態的雨琉沒有在意,四散逃離的居民沒有在意,但始終立于青年身側的螢卻將這細微的舉動看在了眼里,那纖長的睫毛更是于此間顫抖著莫名的情愫。
“吾乃零尾,”
然而就在這時,
一道怪異的自語猝然響起,順著聲音看去,出聲者赫然就是已經站起身子且不再落淚的雨琉!
只是開口第一言就帶有著濃濃的怪異,甚至直接駁斥更迭掉了自己的名字。
“世間戰亂充斥,人心滋生黑暗之時,吾將復活。”
當然,女孩依舊沒有在意到出現于自己身上的變化,就如同魔怔了一樣,自顧自地自言自語著。
“師傅,雨琉她........”
在聽到這宛若吟唱般的詭異自語時,螢也豁然將目光從其師傅的身上挪開,一并見證了這詭異的一幕,失神的疑問也就此于之唇齒間輕敲著迸出。
荒沒有搭理身側小徒弟的提問,而是通過寫輪眼饒有趣味地看著對方體內發生的變化。
與忍界上的常規九頭尾獸不同,零尾降生的契機,就是由宿主驟然爆發的陰暗面情緒。
且借由雨琉此間變化能夠得出的定論是:一旦宿主體內的陰暗面增強,那么所涌動出的力量,也就會跟著變強。
這股黑暗的力量不容小覷。
至少,僅是在短短的一瞬間,就已經將一個沒有修習過任何查克拉凝練的普通女孩,塑造成了一名上忍,乃至說精英上忍才足矣積蓄的能量程度!!
“吾將吞噬心中黑暗,降生,然后無限成長。”
“為了讓此世界為黑暗所支配!”
于此間雨琉依舊在喃喃自語,又或者是吟唱著。
并且,不知是天色昏暗、火把熄滅導致的視線驟暗,還是切切實實存在的詭異,只見那彌漫于前者周身的黑色查克拉能量竟然在此刻像是活了一般,開始如同蛇一般蠕動了起來。
呈現于視野中的如此詭異情景,直接令螢下意識地就后退到了自家師傅的身后,探出的素手似是想要再度抓住前者的衣襟,但最后還是在半途中蜷縮、放棄,并收回到了自己的身邊。
大抵是擔心這樣的行為,可能會干擾到自家師傅接下來的行動。
而荒則依舊對此不為所動,無論是那蘊藏著不詳意味的自訴,還是隱隱出現的怪物輪廓,都無法影響其自顧自地的考量。
如果只是內心存在陰暗面的話,不說其他人,單單是自己的內心深處就應該存在著超乎常人的黑暗。
可是這樣的異變并沒有作用于自己的身上。
是還有著其他的限定條件嗎?
神農那家伙是雨琉的救命恩人來著,許是借著治療的時候留存了一些激活設定。
若是可以隨意引動人類內心深處的黑暗,并引導怪物的降臨,那倒是還算不錯。
可如果尚且還需要激活的話,還完全不足夠與其它幾頭尾獸共用尾獸的名字啊。
尤其是,饋贈的力量,也就到此為之了嗎?
看著視野中已然具現出形體的怪物,荒眼中的興趣蕩然無存。
“砰!”
摒棄任何的言語與交流,伴隨著沉悶的音爆聲,比周邊石屋還要高出半個身子的零尾,猝然朝著視野中那兩個渺小的獵物甩動出了它那巨大的尾巴。
而這頭怪物所具現出的形體,也就像是一頭巨大化的棕色大蛇,但在屬于面部的地方卻鑲著白底面具,面具上除卻有著極為擬人的狹長眼睛、猩紅嘴唇以外,在額間的正中位置還刻著繁體的零字,似是生怕旁人不知道它的名諱一樣。
巨尾裹挾著勁風與一路橫掃過來的碎石、磚瓦鋪面,
面對這宛若信手便能夠掀起小型災禍的怪物,螢瞬間便害怕得閉上了眼睛。
但即便如此,她主動收回的纖纖素手依舊死死地貼在自己的身側,沒有想要去拉扯近在咫尺的師傅大人,以祈求得到庇佑或是安全感。
不過怪物如此氣勢磅礴地一擊,卻似乎并沒有掀起怎樣的浪花。
螢甚至連一點被碎石擊中的感觸都沒有!
整個環境就好像暴雨過后大海,風平浪靜。
如此感觸,令之帶著畏懼與疑惑緩緩地睜開了禁閉的眸子。
只見,她的師傅大人不知何時已經穩穩地站在了自己的正前方,那看似清瘦的身軀在此時此刻卻好像一座不可翻越的宏偉大山,將所有的危險都擋在了外面。
而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螢就看著自己的師傅就那么信手向前抵出手掌,那被巨尾席卷的碎石、雜物,包括巨尾本身,就都被一道無形的屏障給阻擋在了外面,壓根無法越過雷池分毫。
好厲害!!
在有些不太夠用的小腦瓜下線宕機少頃后,于之心中才堪堪響起了贊嘆。
“就這樣嗎?”
對比螢心中宛若過山車般跌宕起伏的心情,荒的情緒與聲音都要單純很多,完全就是鄙夷與不屑。
連最基本術式言靈·守所構建的防御都打不穿,還真是有夠讓人失望的。
在一擊未果的情況下,零尾的情緒也從此前的囂張開始逐漸變得怪異了起來,似乎是覺得這樣的失利完全是出現在其意料之外的事情。
同時,借由這一擊它也從對方所釋放出的能量中感受到了一股,不,準確的說應該是很多股氣息。
只不過其余的那些氣息都被那最鮮明、最滾燙、最瘋狂的力量所掩蓋、鎮壓了下去,所以感受得并不算清晰。
不過,有一點是讓零尾感到無比恐懼且無法置信的:
不管是那位于支配地位的強大氣息,還是其余被壓制的那些氣息,都給予了它一種難以匹敵的恐怖感!
至少僅僅是憑借現在這副軀體根本無法匹敵!
唯一能夠令零尾覺得一絲慶幸的,是對方并沒有直接將這些氣息的主人給釋放出來,這或許也是有無法直接宣泄的原因在內。
“你,”
“在你的身體里到底藏著什么東西!!”
這是自它完全具現后開口的第一句話,且潛藏余聲音音里那股顫音清晰可觸。
“弱小的你,還沒有資格知道。”
面對零尾的提問,荒連半點回答的心思都沒有。
如此話語直接使得零尾首部的假面驟然變得惱怒而憤恨。
于是在這股情緒的調動下,它強行壓制住內心產生的恐懼,開始調動起這具身體內所有的力量。一瞬間那宛若巨蟒的肥長身體竟猝然分裂出了無數虛幻的肢體,并瘋狂地朝著視野中的獵物鞭撻而下。
“死,”
“死!”
“給我去死!!”
它咆哮著、怒吼著傾瀉著自身的力量。
更是想要通過這樣的宣泄來克服掉內心的恐懼!
沒錯,
初具靈智的它,也開始具備了人類的恐懼情緒!!
而看著那幾乎是將整個天空都要遮蔽的分裂肢體,此刻的螢卻沒有升起任何的恐懼感。
因為在這不長不短的時間內,她已經徹底篤定了兩件事:
其一,自己的老師很強,是遠遠超脫自身認知的強大。
其二,對方一定會保護好自己!
“有一說一,你還真是白費了我的期待。”
在意著零尾傾力而下的攻勢,荒的內心就如同死水一般平靜。
開啟日輪之城秘境的前置任務,實在是太過簡單了一點。
‘咔嚓。’
伴隨著怪物的滔天嘶吼,那將其和螢庇佑在內的言靈·守也在此刻徹底崩碎。
不過還未等零尾的眼睛里閃現出得手的喜悅,一股洶涌滂湃的能量便如同開了閘口的洪流一般,瘋狂地朝著自視野中獵物身上傾巢而出。
就在那些柔軟、惡心的肢體即將纏繞、鞭撻至二人身上的時候,一尊龐大的查克拉巨人豁然拔地而起。
其不止是將施術者與女孩一同庇佑在內,還憑空抽出了一柄沁著蔚藍色焰浪的查克拉橫刀,且旋即便依置身其中的青年手指,肆意地朝著周遭那些惡心的事物揮斬。
彌彌切丸·附!
一時間,整個夜空之下都盈滿了零尾的痛苦嘶吼,而被這退魔妖刀所斬擊過的怪物軀體全都在虛空中化作了點點崩碎的煙燼。
對碰只持續了數個呼吸的時間,
當那猙獰的具現體消失殆盡的時候,被當作宿主的雨琉也隨之顯露。
不過剛剛被抽取過能量的她,陷入了短暫的脫力昏迷中,整個人更是在顯身之后應聲倒地。
“雨琉!”
看見從怪物中脫離的女孩,螢下意識地就邁開了步子,主動脫離了須佐能乎的庇佑,朝著對方小跑過去。
畢竟于之眼中,周邊的危機已經解除。
而前者,只不過是被怪物附身的可憐女孩。
哪怕此前對方還對自己與師傅表現出了敵意。
不過,荒并沒有在意雨琉的狀態,他在意的只有任務面板上,日輪城的任務并沒有顯示完成!
那么造成這個結果的,也就只有一個原因:剛才斬殺的怪物,并不是零尾的主體。
至于主體所在的地方.........
他看向了那倒在血泊中的神農醫師。
相關
就在你最值得收藏的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