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淅瀝的下,
不見停,
晶瑩的雨珠劃過天幕落在女子精致的面頰上,最終與某種液體混合在了一起,沿著臉頰輪廓緩緩滑下。
于之身前還站立著一道佝僂的青年身影,且其之所以能夠保持站立,恐怕還要感謝手中那根曲折的木棍。
而就在這只余雨聲的緘默氣氛中,空氣里突然流轉出了‘咔嚓’、‘咔嚓’的細微聲響,就像是某只甲蟲想要從樹皮下鉆出時發出的聲響。
但二者似乎并沒有理會這突兀聲源的意思,依舊安靜地注視著身前的一小片陵墓。
今日,是這些人的祭奠之日。
不多時,自聲源迸發之地,一個有著趨于人類外形,但體表卻是黑白涇渭分明的怪異生物從地表之下鉆出。
且在其意圖開口說些什么之前,一道態度冷漠且聲線沙啞的警告便率先落入了他的耳畔:
“我應該說過,”
“今日,任何人都離這里遠一點。”
聞言,注視著二人后背的來者,眼底里猝然多了一抹實質的陰霾之色,顯然是對前者表現出的如此態度心生不滿。
可最終他還是選擇壓抑住了心中的情緒,謙卑且誠懇的致歉:
“十分抱歉,打擾到你們吊唁亡故的同伴。”
“但是,我確實是有十分重要的訊息匯報。”
在極簡的致歉過后,絕那謙卑的態度隨著其話鋒一并扭轉,不再是單純卑微的被動,而是變得開始逐漸掌握態勢的主動。
“砂隱村的一尾人柱力已經被成功捕獲了,現在就等待著二位到場就可以抽取封印在其體內的尾獸。”
“完成對一尾守鶴的抽取后,他們將會立刻前往木葉,趁著混亂狩獵最重要的九尾人柱力。”
入耳的訊息令長門臉上不悅的情緒多少有些收斂。
不過也并沒有就此顯露任何的高興情緒,因為
“回去了,小南。”
冰冷的聲音沒有絲毫婉轉,甚至仔細品味還暗藏些許敵意。
“是。”
聞言,于之身側的冷艷女子在極簡的回了一聲后,便旋即化作了紛飛的白色紙片朝著遠方飛去。
而其本人亦在數道凸顯的無感傀儡的護佑中消失在了原地。
失去對話的四周又重新回到了雨水的世界中,
而那有著黑白膚色的怪異家伙卻并沒有著急離開,而是仍舊處于大半個身子沒入土中的狀態。
他似乎是在思考著什么。
不知過去了多久,
因為黯淡的天光與不止的雨幕,讓這片空間里的時間變得趨于靜止。
“你應該感覺到了吧?這兩個人的怪異行為。”
一道稍顯淘脫的聲音在這四下無人間響起。
“嗯。”
“似乎是有什么事情在刻意地防備著我們。”
“原來只是小南一個人表現得怪異,但現在長門很可能也已經加入了進去。”
“他們是在謀劃著什么,還是說已經發現了一些東西?”
隨之響起的回答聲,與前者有著天壤之別,更加沙啞與穩重。
而這樣的言語,也不僅僅只是回答,還有更加深層次的自問。
“四下好像并沒有看到什么特殊的地方。”
“嘛,就算是有,也都會被雨水給覆蓋、沖刷干凈。”
白絕的眼睛仔細大量著四面,可是這里的一切都與往常無疑。
泥濘的土壤,簡單的墳墓,以及已經在雨水的擊打中開始出現破碎的吊唁喪花。
“那就下去看看。”
沒有任何就此放過的意念,沙啞的聲音隨之響起,并直接驅動著這具怪異的身體向地表之下沉去。
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出現在計劃中的細小怪異點。
畢竟,為了最后的成功其已經謀劃了千年之久!
現在到了已經能夠看見希望的這一步,自己絕不會讓任何人破壞,更不會放任手中的棋子脫離掌控!!
少頃,
這頂著怪異蘆薈頭的碳基生物重新從地表之下鉆了出來。
且比起先前,
于之臉上的神態明顯變得猙獰不對勁。
不止是臉色,就連脫口的聲音也變得凝重而緊咬牙口。
“土壤的顏色有著明顯的分層,早已腐爛的尸骨有挪動的痕跡。”
“那兩個家伙果然是在這里做了些什么!”
“但到底是什么?”
“又發現了什么?”
隨著字句的向下,黑絕臉上的神態亦跟著變得愈發扭曲。
這份不知,很可能令之既定的計劃出現巨大的風險。
“怎么辦?”
“要不要讓宇智波帶土提前行動?”
“反正輪回眼已經飼養完成,距離最后的計劃也只剩下幾頭尾獸了而已。”
“也是時候讓那個家伙從幕后走到臺前了。”
對比前者的凝重與深思,白絕就要顯得稍微有些沉不住氣,迫不及待地想要將出現的這個隱患即刻抹除掉。
“不,”
“在那兩人還沒有選擇動作的時候,我們也沒有必要直接撕破臉。”
“雖然,這樣的繼續合作存在著風險,但是狩獵與抽取都需要大量的能量,現在曉組織還沒有到力量完全富足的時候。”
“將這個事情轉達給帶土,讓他時刻保持警惕,并做好最壞的打算就行。”
黑絕沉聲否定道。
雖然其也不愿意讓自己的計劃中出現這樣的隱患。
可整體計劃正處于一個青黃不接的狀態,成功狩獵的尾獸才僅僅三頭,就算上是剛剛捕獲的一尾也才一半不到。
臨陣換帥,
多少會對曉這個本就互相猜忌、互存小心思的組織,造成難以逆轉的打擊。
“切,”
“那就讓那兩個家伙再蹦跶一段時間好了。”
“我現在就去將這件事通知給帶土,他應該還是在與宇智波鼬組隊。”
說話間,這怪人呈現出純白之態的那半側,猝然像是融化的奶油一般,從身上剝離出了一灘白色液體。
而這灘白色的液體在分離后的瞬間,又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成長為了一個成年人類的形態。
且這個分裂出的具現體,并沒有出現如同本體一樣‘蘆薈’裝飾。
秘術·孢子之術。
“走吧,想來抽離一尾守鶴的儀式,也已經準備開始了。”
“而且從現在起,我們要時刻盯著長門和小南的動作。”
“尤其是前者,哪怕因此會得罪到他。”
看著逐漸下陷到地下的白絕分身,那聲線沙啞的黑面繼續補充道。
“嗯,我知道。”
說話間,這呈黑白色的怪異碳基生物便同樣緩緩下沉。
不過在這下沉的過程中,那白色的半邊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樣,帶著些許出乎意料的語氣說道:
“哦,對了。”
“雷之國因為大名身死所掀起的混亂被平定了。”
這些年,他的孢子分身分布在各大國中,為的就是能夠把握各個人柱力的第一手動態資料。
八尾人柱力就是其著重想要搜尋的目標之一。
可是在經歷過三年前的那場混亂之后,作為牛鬼宿主的奇拉比,就好像是徹底從人間蒸發了一樣,徹底從雷之國中消失再也沒有出現過。
這也能夠從側面突出,四代目雷影對這個棋子的著重保護。
“你應該知道,什么雷之國大名的事情對于我們并不重要。”
“他們也不會選擇雇傭曉組織做事。”
“重要的是,八尾人柱力的蹤跡。”
聞言,那沙啞聲音的主人顯然是有些不愿意聽下去。
畢竟誠如他所言,自三年前曉成功狩獵二尾人柱力之后,他們就與云隱村結下了不共戴天的梁子。
以此事件為界限的數次對雨之國行動,也都是由對方發起的。
最近之所以沒有什么動作,那單純地是因為對方處于動亂的自顧不暇,而不是將這筆仇恨給忘了。
“但是,你知道最終平定這場鬧劇的人是誰嗎?”
感受到那股不耐態度的白絕并沒有收斂話題,而是愈發饒有趣味的反問道。
畢竟,搜集情報的是自己的孢子分身。
也就是在得知成功狩獵一尾人柱力的前一刻,這道從雷之國歸來的分身回到了主體并將訊息反饋。
“雷之國可不像是土之國那樣集權專制。”
“四代目雷影的火爆脾氣也不會像其他影那般會輕易選擇俯首。”
看著升起興趣的黑絕,于之眼里的趣味之味更加濃郁,就連嘴角都不由地泛起了一抹怪異的笑意。
“誰?”
沙啞的聲音脫口,
黑絕終究還是升起了疑惑。
確實,以雷之國尚武的暴躁特性,能夠同時容納大名府與云隱村這頭老虎就已經很令人吃驚。
現在又如此之快的解決掉了內部問題,的確存在著貓膩。
“是木葉的那位。”
“宛若喪家之犬一般趁著夜色逃離村子的那個老家伙。”
“他可是曾給我們下達過委托呢。”
“雖然,是以匿名的方式。”
白絕的聲音愈發上揚,在他接受到這條訊息的時候也足足驚訝了一時,不過還未分享出來,就被一尾人柱力被擒拿的緊急消息給打斷。
“團藏?”
“志村團藏!”
“竟然是他,他竟然還活著!”
“不,”
“那只老狐貍果然不會輕易死掉。”
通過那極為鮮明的描述,黑絕瞬間就猜到了對方口中的家伙是誰。
且其脫口聲線也不由自主變得高亢了一分,并隨之下意識地肯定道:
“如果是他的話,確實有能力、有手腕,在較短的時間內平定由大名被云隱忍者暗殺,所掀起的混亂。”
“而且那家伙必然不會全心全意地為雷之國、為云隱村做事。”
“這或許,是我們找到八尾人柱力,乃至完成更多事情的一個契機。”
隨著情緒的逐漸穩定,歷經千年時間洗禮的黑絕想到了更多。
自語間,其金色的瞳孔涌動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興奮芒光。
“等解決掉一尾還有九尾,就讓帶土那家伙去接觸一下他,暫且你就先不要出現,以免打草驚蛇........”
隨著二者的對話聲音沒入地表后許久,距離此地的數十米處的灌木叢陡然顫抖了一下。隨之,一道巨大生物的輪廓在雨幕中顯現出了身形,仔細分辨竟然是一偷猙獰可怖的巨型變色龍。
且最為怪異的,它的一對獸瞳呈現出漩渦狀的暗紫之色!
而也就在這時,這超脫常人認知的龐然大物豁然張開了自己的嘴巴,一道有著橘色頭發的高瘦男性身影,也隨之踩著變色龍那長長的舌頭從它的身體內走了出來。
于之無感的臉上以及同樣呈現出暗紫色漩渦紋的眼睛里,都看不出任何清晰的波動。
不過,他垂落于身側的雙手卻是緊緊地握成了拳頭。
‘老大救命、救命!’
‘是他們!’
‘是那幫自詡曉的混蛋們!’
‘我打不過他們!!’
來自一尾守鶴的驚恐求援,令荒那堪堪隱沒于眼底的‘漆黑風車’重新顯現,并就此輪轉了起來。
其知道,自己的計劃奏效了。
抓住你們了。
可一定要是你啊!
沒錯,
我愛羅是他的誘餌。
是引誘曉組織這條大魚出現的餌料。
令之在大戰開始的時候就朝著田之國的方向轉移,也是因為荒篤定,在木葉之外必然存在白絕的眼線。
那隱藏在角落里的陰暗家伙,絕不可能放任過任何一次狩獵尾獸的機會!
當然,
我愛羅之所以能夠通過不緣所構造出的八門閉場結界,也是因為在荒的命令下,后者有意放任。
“泉,族人的轉移就麻煩你了。”
“我還有一件事情要去做,很快就會趕上來與你們匯合的。”
在強行按捺下心中的躁動后,他對著自己最信任的女孩說道。
“嗯,我知道了。”
“就全部交給我吧。”
聞言,少女的眼眸中泛起了一抹擔憂的神色。
不過很快,這樣的情緒又被其小心翼翼地收斂了起來,并肯定的應聲道。
“千乃,半藏,紅蓮。”
“死去同伴的尸體就麻煩你們了,要一個不落的帶回去。”
荒繼續命令道。
戰爭無疑是殘酷的,他此刻所能夠做的,也就只有讓這些犧牲者魂歸故里。
“是。”
齊齊的領命響起。
在目光掃過四野后,他下達了最后的命令。
“滿月,再不斬,白,雨由利,雷牙,蘭丸,以上跟我走。”
“其他人負責保護受傷的同伴安全回家。”
說完,荒便率先朝著某個既定的方向奔襲而去。
于之身后,是數道領命跟隨的強大部下,以及剩余眾人恭敬地齊齊附應。
我給了你們最大的尊重,
所以,可不要讓我失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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