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隕落在此地的司歲……應當是祂吧?”
亞倫嘆息一聲,并未進入深坑,而是圍繞著深坑繼續搜尋。
沒有多久,在大坑的另外一邊,他就有了發現。
一面斷了一半的墻體,或者說土方之上,赫然有著一幅壁畫。
這幅畫似乎用鮮血涂抹而成,充滿了瘋狂與象征的意味,其上的血跡早已干涸發黑,又帶著詭異的魅力。
在血畫之上,用充滿抽象的手法,描繪出一副可怖的場景。
——一輪漆黑的日冕覆蓋了血畫大半,大量暗色的火焰,正在焚燒另外一位莫名的存在。
那位莫名的存在十分抽象,只有寥寥幾筆,但靈感足夠高的人,似乎只要看到那幾筆,就可以在心中聽到一聲嘆息!
“三位已逝,一位被大蛇所吞、一位被日冕焚燒、一位被剝奪至無可剝奪之境……但秘史仍將銘記……”
亞倫喃喃著一句《夢游漫記》上的記載。
莉莉婭特的那位先輩,顯然也是在靈界之中獲得了隱秘知識的灌注,從而忠實地記錄下這一切。
“一位被日冕焚燒……原來‘墮落日冕’是這樣恢復的,祂在此地吞噬了焚滅之風這位從太陽隕落中誕生的存在,獲得了對方的全部權柄與力量,因此維持住自身存在與位格……”
焚滅之風是猩紅造物主死時的一聲嘆息所化,應當具備司歲位格。
所以深坑中才會有一聲嘆息回蕩!
“吞噬了焚滅之風后,‘墮落日冕’能維持住‘司歲’位格并不稀奇……稀奇的是‘墮落日冕’本來應該是最虛弱的那一個,我一直以為如果司歲混戰,第一個隕落的應該是祂,結果卻成功反殺……是抓住了難得的機會,還是有其它存在在幫助祂?”
亞倫搖搖頭,不再想這個問題,來到壁畫近處。
在地面上,他看到了一蓬燃燒后的灰燼,于灰燼之中還有一塊藍金色的晶體,正閃閃發亮。
——‘塔’之第四原質非凡者的遺留物!
“似乎那些黑闇之獸也不敢過于靠近這里……我懂了,只要靠近一定范圍,就會聽到那一聲嘆息……然后被焚燒!”
“那來自一位司歲隕落之時的怨念,足以咒殺任何一位‘長生者’之下的非凡者……這個‘教授’學派中的非人存在,就是倒霉地聽到了那一聲嘆息,被化為了灰燼?”
“嗯,他在死前還專門留下了這幅壁畫……描繪自己在那一聲嘆息中看到的事情……呵呵……在神秘界中,知道的隱秘太多,很可能死得越快!死因——你知道的太多了!”
連司歲的黑歷史都描繪下來,他不死誰死?
“他當初是怎么來到這里的?靠神奇物品,還是某種特殊的高階符咒隱藏身形?”
“追求知識太多,很容易把自己玩死,從這方面來說——‘塔’的途徑還是很危險的。”
亞倫在四周看了看,并未發現什么神奇物品遺留,不由有些遺憾地嘆息一聲,消失不見。
在‘虛妄之靈’離開之后,這片地域跟之前一樣,沒有絲毫變化。
因為‘虛妄之靈’不可觀測、不可接觸……因此他來時連一絲微風都沒有掀起,走后也沒有帶走一粒微塵。
片刻后。
救贖之光總部外圍。
一頭體型龐大無比,幾乎相當于一頭小象的‘黑闇之獸’猛地抬起頭。
在它的脖頸之上,赫然有著九顆人類的頭顱,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此時,所有的人頭都睜開雙眼,望向了血色壁畫的方向!
血色壁畫之前。
虛空隱隱波動,一道身穿復雜華麗禮服的人影憑空出現。
惡靈——奧克萊爾!
借助著與狄亞特的特殊聯系還有之前的探索,亞倫直接定位到了這里,作為惡靈進入夢界的錨點!
奧克萊爾出現之后并未停留,直接伸出手,抓向了灰燼中的藍金色多面晶體!
“吼吼!”
此時,那只生長有九顆頭顱的‘黑闇之獸’的十八只眼睛也望了過來,目光極其駭人。
即使如此,它也不敢太過靠近,它是如此害怕著縈繞此地的那一聲嘆息!
惡靈奧克萊爾表情不變,抓住了那枚藍金色晶體。
與此同時,它的體內似乎生長出一張張虛幻而墮落的相同臉龐。
它們中有的狂笑、有的痛哭、有的哀嚎、有的扭曲……在一瞬間,奧克萊爾就‘墮落’了,產生了精神與人格上的分裂!
甚至,它們主動撕扯起奧克萊爾的靈體,想要將它直接分食!
這是墮落之后的詛咒,這些分裂的人格都屬于‘奧克萊爾’,是它的一部分。
因此,也掌握了惡靈的力量,可以對在內部對惡靈進行分裂……
這種分裂比之前的心理陰影所化的怪物更加危險,如果換成教授他們一伙來,或許會直接被多個‘自己’分尸,死得很有特色。
但下一刻,耀眼的光芒驟然自奧克萊爾體內散發。
在光芒之下,那一張張體內的虛幻臉龐先是變得迷惘,繼而不斷消失——它們已經被凈化!
這是亞倫的秘源之力凈化,也是‘救贖之光’教團孜孜不倦所追求的——
救贖光輝!
消失了一千年的救贖光芒,終于再一次降臨于這片大地!
嗡嗡!
仿佛引起了什么共鳴,那些原本漆黑的斷壁殘垣之上,驀然爆發出一層瑩瑩的光輝。
縱然微弱,卻一直在堅守,令‘黑闇之獸’九個腦袋都露出迷惘的表情。
而此時,奧克萊爾的身形早已消失不見。
巨大的‘黑闇之獸’九張臉龐之上迷惘褪去,紛紛露出暴怒的神色,瘋狂破壞著周圍的一切,甚至開始獵食自己的同類們……
書房內。
亞倫蘇醒過來,望著面前的‘塔’之遺留物。
算上在莉莉婭特手中的‘真理天平’,他終于湊齊了七件材料,可以嘗試開啟非人的大門!
但他的臉上,卻沒有多少喜色,反而有些悵然。
“千年的等待……千年的堅持……”
“到最后,又剩下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