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當晚，京城平遠侯府，后院客廳。
“查清楚了？”衛旭抿了一口茶問道。
“文官那邊的手筆，出手的是吏部左侍郎吳英，也只有通過他才能把手伸進宮里。”毒島冴子肯定的說道，“直接執行人是安插在吳貴妃身邊的人手。”
“他們的計劃呢？”史湘云接著問道。
“許多事情白天不好辦，但晚上就容易了。”毒島冴子忍不住笑了出來，“原本的安排是趁著元春出發時，在她身上動些手腳，下一種慢性不和諧藥劑。
待她回了賈府，再通過安插的人手，把藥引子放過去，徹底將藥性引發出來，這種藥劑短時間內不會要人命，卻會在她懷孕時殺死胎兒導致流產。”
“想來，這才是原本這位賢德妃的死因吧？”衛旭淡淡的說道。
“不好確認，原著并沒提過，元春到底有沒有懷孕，只是有這方面的懷疑罷了。”毒島冴子搖了搖頭，“我是真沒想到，這個年代竟然有如此可怕的手段。”
“應該是某種重金屬中毒。”完成了三轉金丹研發、總算舍得給自己一個假期的鞠川靜香說道，“這種問題的持續時間很長，也很難完全解決。
只是我沒想明白，雖然重金屬中毒確實會嚴重危害胎兒，但那樣的毒性，基本上連中毒者都差不多了，一般是孕婦因為某種原因中毒，最終導致胎兒流產才對。”
“看來是某種手段，能夠將這重金屬毒素積聚不動，一旦元春懷孕又能及時將毒素向胎兒引導。”衛旭只能說出了自己的猜測，“冴子，我們是怎么得到的消息？”
“通過皇后娘娘安插到吳貴妃身邊的人手，一直以來效果不錯。”毒島冴子輕松說道，“說起來這些文官也是盡了心，整個宮里他們的勢力真不小。
這位皇帝陛下也夠可憐了，賢妃因為出身太低，平日里幾乎是什么都不問，她身邊也沒什么勢力；淑妃甄氏身邊基本上都是甄家和義忠郡王的人。
良妃就是這位吳貴妃，身邊的人手一大半是文官的安排，若是真的逼急了，他們未必不敢再來一次紅丸案或者是皇帝落水然后死于風寒感冒之類的問題。”
“然后，元春姐姐身邊，冴子姐姐安排了不少人吧？”史湘云笑嘻嘻的說道，看毒島冴子一臉無可無不可的表情就明白了，“唯一的后宮之主皇后姐姐，更是和他從不是一條心。”
“皇后娘娘在宮里有自己的線路，基本上所有妃嬪身邊都有她的人，應該是京城白蓮教的人手，雖說我和知秋完成了交接，但主要是宮外的勢力，宮里這條線路，皇后娘娘并未交出來。
還有一支暗線，我們只是找到了一絲痕跡，卻始終沒把握抓住，想來就是所謂的‘皇家暗衛’，我一直在努力打掉他們，可惜效果不明顯。”毒島冴子輕聲說道。
“這位陛下自己應該也有人手吧？”林黛玉好奇的問道，她平日里對這些私底下手段一向不感冒。
“如今都在戴權的手里，可惜這位忠心耿耿的老內相也是有心無力，因為宮里他以前插不上手，如今卻有些晚了。”毒島冴子笑著說道。
“想想辦法給這位吳貴妃一個警告，可以和皇后聯手。”衛旭冷冷的說道，“原本我不想對女人出手，但她既然是文官的棋子，那就要另說了。”
“主人放心！”這些事情毒島冴子早就熟練了，“動點兒手腳并不難，她身邊的文官棋子較多，解決幾個也就是了，既能讓她老實點兒，也能給文官一個警告。”
“那就好。”衛旭點了點頭。
“旭哥哥，寶姐姐今天傳來了消息，江南那邊的殘余的文官勢力又有些不老實。”林黛玉輕聲說道，“領頭的就是賈雨村，他主要是負責拉攏剩下不多的地方士紳大族。
還有一幫讀書人，現在也被文官在學政衙門安插的人手籠絡起來不少，如今他們動不動就搞什么書會文會之類，旭哥哥如今已經被罵成了司馬昭第二了。”
薛寶釵一直負責整個衛家勢力的后勤事務，在衛旭北上之后，她也兼顧了江南軍務，反正就是一個“信息中轉”的問題，其實對她的正常工作影響很小。
“不只是這些吧？”衛旭掃了一眼，發現其他妹子都沒有說話的意思，偏偏一向負責軍務的林黛玉開口，就知道這里面有貓膩，“可是林大人不讓動手？”
“旭哥哥......”林黛玉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說出來，“父親說的也有道理，將來我們就是得了天下，總要有人當官治理的，這儒家傳承千年，自有一番意思。
不如籠絡一部分人，接下來無非就是拉一派打一派的問題，也算是為將來得了天下積累人才了，我們總不能全靠自己管理整個天下吧？”
“林大人還是太看重那些所謂的‘讀書人’了。”衛旭無語的搖搖頭，“玉兒，你又不是沒看過后世關于他們的分析，難不成還想將來用？”
“旭哥哥，人手全部由我們培養實在太慢了。”林黛玉柔聲勸道，“就是不用全部，也能挑出來一部分，這天下畢竟只有他們有知識，就是改造也能更快不是？”
“你呀，肯定是文青病又犯了！”衛旭無語的把她摟過來，就看到另外三個妹子全都在笑，“那你以為，我為什么要建立‘金陵行政學院’，為什么寧可招收一幫十四五歲的文盲從頭培訓，也不用他們？”
“嘻嘻，林姐姐吃癟了吧？”史湘云做了個羞臉的手勢笑道，“你只看到他們的知識，卻忘了他們的理念了吧？這些人和旭哥哥的計劃完全是背道而馳，無法調和啊！”
“旭哥哥，并非玉兒不懂，只是不想將來太過麻煩。”林黛玉苦笑著說道，“儒家已經根植天下逾千載，對整個世界的影響更是根深蒂固。
若是我們將來完全推翻他們，先不說人才缺乏的問題，我知道旭哥哥能從其他世界帶人回來，但這些人若是真的集中起來大肆折騰，我們就是成功了也會損失很大。”
“林大人的建議呢？”衛旭皺了皺眉問道。
“他會挑選一部分思想比較開明的學子出來，送到‘金陵行政學院’進行培訓，反正那里的師資力量都是從秀珣姐姐的世界（大唐）帶回來的，這些人接受的都是旭哥哥的思想教育。
通過這種方式向天下讀書人傳遞信號，那就是我們并不是要完全推翻他們，只是不滿他們的處事及思想方式，若是愿意改，我們一樣會用。”
“這樣嗎？”衛旭皺了皺眉，“將來我們成功之后呢？”
“換一套科舉方式唄。”史湘云笑嘻嘻的說道，“我記得現代世界的各國，不都有自己的朝廷工作人員選拔方式嗎？整合一套拿過來不就行了？”
“主人，這些所謂的‘讀書人’，其實除了高層之外，絕大多數想的都是‘學而優則仕’，他們并沒有多少利益，大部分并不比普通百姓過得好，比如所謂的‘窮秀才’，那些連秀才都考不上的就更差了。
只要我們還愿意給他們一條路，讓他們能夠繼續科考做官，絕大多數的‘讀書人’根本不在乎什么理念或者學問，肯定會拼了命按照你指出的路線學習改造，爭取早日當官。”
“只是這樣一來，這些人上去之后，很可能還是會玩兒老一套，陽奉陰違讓人.......”說到這里，衛旭卡住了。
“對啊。”史湘云笑嘻嘻的接了過去，“殺了不就可以了？反正我們有行政學院培養自己的人才，有的是人可以替換，到時候把他們換掉也就是了。
再加上教育體系改革，想必十幾二十年后，一代人培養出來，就再也無人記得什么‘圣人之言’，又或者是‘微言大義’，我們也完成了整個體系的改造。”
“倒也使得......”衛旭沉思了片刻，還是點了點頭，“我的方法雖然干脆利索，但有些太過激進了；你們的方法是溫水煮青蛙，慢了點兒，但效果是一樣的。”
“旭哥哥，那我就通知寶姐姐那邊了？”林黛玉面帶喜色說道。
“告訴她，盡快在‘金陵行政學院’搞一個高級進修班出來，就以三年制為學期，到時候我們無論如何也該解決問題了，正好也能用上。”衛旭立刻答應。
“旭哥哥放心！”林黛玉說話間已經開始準備飛劍傳書，“想必寶姐姐那邊很快就會有消息傳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