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濟美?”
聽到哇咔咔集團那邊的動作,許仁山想起前兩天吃的那頓晚餐。
沒想到那位鐘總的動作那么快,不僅派公司副總來接洽入股事宜,還派了任職分公司總裁、未來當家人的鐘家大小姐過來,可見誠意十足。
只是,對方開出的價碼,比起農家山泉差了不少,只有其一半左右。
按照外界對玉茗公司的評估,總體估值也就在40億左右,對方也不能說沒有誠意。
不是誰,都能像那位盛家大小姐一樣果決。
“老板,您要考慮和農家山泉合作嗎?”
看著大老板的神情,范德毅開口問起合作的事項。
毫無疑問,結合兩者的報價,只要腦子不抽,都會選擇報價高了一倍多的農家山泉。
關于公司出讓股份的事,并沒有在剛才的管理層會議里提及,畢竟整個公司的股份都握在大老板手里,對方可以一口而決。
何況,目前公司的資金流寬裕,并非迫切地需要融資。
創立不過半年時間,離上市的可能還很遠,眾多公司中高層都沒有太多的想法。
要知道,現在整個公司除了范副總和新任財務總監以外,其余人都暫時都還沒有期權獎勵,惦記也沒啥用。
“你覺得可以合作嗎?”
在這個問題上,許仁山確實有些躊躇不定。
對于現在不差錢的許仁山而言,公司不上市自然是最好的,每年穩定地給他提供幾個億的收益,足夠了。
但是,許仁山得考慮管理層們的情緒。
這一點,倒是可以用分紅激勵來解決,讓許仁山最為關注的是一家上市公司帶來的名望。
他可以不在乎外面人的看法,但許仁山不想那些知情人,覺得他是一個單純靠老婆吃飯的男人。
若名下擁有一家市值幾十億乃至上百億的上市公司,可以讓所有看笑話的人閉嘴,而仁玉投資擁有的股份價值,適合在背后默默發財。
畢竟,老婆肚子里的寶寶出身以后,許仁山不想她耳邊有什么不好的閑言碎語。
一家之主,還得有一家之主的逼格。
沒有了生活的壓力,許仁山的重心自然是放在家庭上,一切都是以家庭的和諧安穩為前提。
“如果單純是為了賺錢,我覺得老板沒有必要出讓股份。”
聽到大老板咨詢自己的意見,范德毅思考兩秒,站在對方的角度回答起來。
以如今公司的資金流,并不需要融資,也能快速發展,無非是新品牌的發展速度或者是打入亞洲其余地區市場的進度。
換做是他這位副總的角度,自然是希望公司能盡快融資發展,壯大以后上市,這樣他手中的期權才會值錢。
若不然,僅僅是拿著副總經理的工資,頂天了就是幾百萬一年,扣除個稅也就一半多一點。
但是作為一個合格的副手,范德毅需要為大老板考慮。
“人這輩子,除了賺錢,應該還有別的理想,是吧?”
對這位副總的八面玲瓏,深有體會的許仁山笑著說出了對方話里的另一層意思。
內心的糾結解開,許仁山倒是放松了許多,轉而把融資的任務交給這位副總:“農家山泉那邊,你去接洽一下。當然,哇咔咔那邊,你也可以適當透露一點。”
既然要選擇融資對象,那肯定要看誰的條件更豐厚。
若是哇咔咔集團也能給出相當的條件,那么玉茗公司肯定會優先選擇對方,畢竟一個行業巨頭加盟帶來的便利,是難以忽視的。
單論體量而言,農家山泉只不過是哇咔咔集團的十分之一。
即便那位盛家大小姐是老婆的朋友,在商言商,不能說他不顧情面不是。
“好的。”
一聽大老板這話,領會了對方心思的范德毅心里一喜。
想到自己未來會成為一家上市公司的高管,擁有價值上億的股份,他渾身上下充滿了動力。
之前拒絕那位宋老板的邀請,真是再明智不過。
“20個點20億?”
正在家里吃著晚餐,鐘華勝聽到女兒的回報,忍不住停下了手中的筷子,正視對方問道:“你覺得這個價格高不高?”
他們集團之前管理層會議定下的基調,對玉茗公司溢價估值50億,以15億拿下30的股份,間接進入新式快餐茶飲領域。
但是,聽到玉茗公司方面透露的信息,農家山泉那邊開得出100億估值的價碼,就不是值不值的問題。
農家山泉的野心,昭然若揭。
那位小許總的身后,可是有一個幾百億美元身價的老婆,根本不差錢。
別看他去年被某個富豪榜列為什么首富,比起那位不顯山露水的師家姑娘,差了不止一個檔次。
“如果按照我們調研得出的結論,新式茶飲將來的市場不下千億,玉茗公司現在估值100億,也有依據。若玉茗公司保持新式茶飲行業領先地位,20億買一張入場券,也值。”
聽到父親正式問起,鐘濟美也放下手中的碗筷,認可了對方的出價。
何況,哇咔咔集團的發展已經開始進入瓶頸,若一時之間找不到新的利潤增長點,那么很可能會物極必反。
她們家自去年登頂某個富豪榜以來,固然是烈火亨油,花團錦簇,但暗中想看笑話的人可不在少數。
在一個新的行業崛起過程中,一步差,步步差。
“還有呢?”
知道女兒的性格,鐘華勝繼續追問道。
“爸爸應該知道,我說的入場券,不僅僅是玉茗公司。”
對于父親這種隨時隨地考驗式的教導,早已習慣的鐘濟美很是熟練地回答道,特地還加了一句:“不過,根據我的調查所知,農家山泉的盛青嵐是那位許夫人的好友。我們要想拿下這一局,還得加碼。”
聽父親說起過那位師家小姐的背景,鐘濟美自然清楚其中的能量。
另外一層,就是不能讓農家山泉捷足先登。
“一個新行業龍頭的股份,再多的錢都是值得的。”
聽了女兒的結論,鐘華勝笑著確定下來。
周六下午,曠了半天MBA課程,許仁山和老婆陪著雪姨前往麗州老家。
直升機降落在拂曉農莊的停機坪上,提前到達的宋微已經開著賓利在那里等候,許仁山等老婆兩人上了后座,自己坐到了副駕駛位。
“這里的風景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打量著車窗外飛速后退的景色,胡輕雪對于這小縣城的落后并沒有什么不滿,反倒是饒有興致地欣賞著。
她的老家也是一個小縣城,多年未回老家,反倒是有些懷念。
何況,只要許仁山和玉璇的感情好,出身如何又有什么關系。
“雪姨,這里的燒餅很有特色。等明天早上,我帶你去嘗一嘗。”
說起這老公老家的特色,師玉璇第一時間想到了自己最喜歡的美食。
一個燒餅加一碗餛飩,再加個香噴噴的茶葉蛋,早餐的滋味讓她記憶猶新。
至于游玩的地方,麗州這邊的山色比較多,但她現在不適合爬山,只能略帶一點小遺憾了。
“行。”
看著女兒舒心的模樣,胡輕雪臉上滿是溫柔的色彩。
自從那個男人走了之后,師玉璇表面上依舊如此,但是胡輕雪知道她的內心是孤獨的。
即便是胡輕雪,也是耗費了多年的時光,以真心換真心,才獲得對方的認可,成為一名家人和長輩。
就憑這一點,胡輕雪對于這個考查尚未仔細的女婿就很滿意。
會不會是賺錢,是其次,能讓玉璇開心,才是最重要的。
“雪姨,那條就是麗州江”
在師玉璇的一路介紹下,賓利和后面跟著的幾輛黑色大眾很快就開到了麗州賓館,提前幾分鐘接到電話的許嬌倩一家人已經在門口等候。
作為第一次和弟妹的長輩吃飯,許嬌倩怎么也不好讓對方請客,而是主動定下來麗州賓館的一桌酒席。
目前來說,麗州賓館的檔次和口味都算是麗州排名前列的,價格自然也是。
“姐,這位是我雪姨。雪姨,這是仁山的姐姐,姐夫,還有軒軒和樂樂。”
作為女主角,師玉璇主動為雙方做了介紹。
“舅媽,為什么你要先說軒軒,不說我啊。”
跳脫的樂樂見舅媽先說弟弟的名字,立馬就開口詢問。
已經上了幼兒園,樂樂可是聽老師說起過,小朋友也是不能落于人后,即便是弟弟也不行。
“好,舅媽下次先說樂樂的名字。”
看著眼前可愛的小家伙,師玉璇笑著彎腰摸了摸對方的頭,眼里滿是喜愛。
她倒是希望,自己未來的孩子也有樂樂這樣活潑可愛的性格。
反而是軒軒,男孩子多少有些太內向了一點。
“雪姨,您好。”
聽弟弟說起過這位雪姨的關系,拉住兩個小家伙的許嬌倩很是客氣地與對方打著招呼。
雖然對方和親家母的身份差不多,她還是跟著弟弟他們一起稱呼。
“仁山姐姐,仁山姐夫,我們進去聊吧。”
和氣地點頭回應,第一眼感覺女婿家人氣質不錯的胡輕雪笑著提了個建議。
她們一行人站在門口,可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好的。”
麗州賓館的餐廳就在一樓,幾人走了沒幾步路就到了包廂,許嬌倩讓服務員把菜單遞到了親家母的面前。
先前她已經點了幾樣特色菜,剩下的自然要看親家母的意思,這就叫尊重。
“那就再來個”
接過菜單,胡輕雪落落大方地加了五個菜,加上原先許嬌倩點好的六個菜,對于她們五大兩小已經差不多了。
不過,在胡輕雪點完之后,許嬌倩又是額外點了兩個菜。
第一次和親家母見面,菜肯定是不能點少了。
“仁山姐姐,聽仁山說,你們夫妻都在單位上班,平時忙不忙?”
作為席間唯一的長輩,胡輕雪主動開啟了話題,免得對方太過拘束。
“也不算忙,就是瑣碎的小事多了些”
見到這位親家母挺和氣的,許嬌倩也是放開了一些,與對方聊起了家長里短,風土人情。
坐在老婆身旁的許仁山,時不時地給老婆夾個菜,逗弄下右手邊的兩個小家伙,卻是沒忘觀察包廂里的形勢。
在他這個偶爾說幾句話的‘旁觀者’來看,整個包廂里的聊天節奏都在那位丈母娘的掌控之下。
不愧是經營著數十億美元酒莊的貴婦人,氣質方面拿捏得妥妥的。
看來,他以后還得多注意一下,免得讓丈母娘印象不好。
“雪姨,再吃一個小燒餅。”
第二盤小燒餅上來,師玉璇給身旁的雪姨夾了一個。
之前第一盤十個小燒餅,可是很快就消滅了,雪姨也是吃了一個,贊不絕口。
“二哥,你知道我剛才在門口看到誰了嗎?”
麗州賓館的一號大包廂里,剛剛進門的楊豎對著自己的堂哥說道。
“誰?”
看著自己堂弟神秘的模樣,向來穩重的楊廷沒有猜謎語,徑直問了一句。
“上次中秋的時候,婺州老周不是在路上遇到了一對男女,還把車上的月餅都送人了。我當時瞥了一眼,剛才在門口看到了那對夫婦。”
灌了杯茶水,楊豎開口說起自己的見聞。
別看大家面子上喊著周哥,可那家伙的性子太傲了,背地里不服的人都喊老周。
雖然如此,老周他爹的身份擺在那里,能讓老周看到都服軟的人,背后的實力絕對不容小覷。
對于他們盤踞在麗州這方寸之地的楊氏兄弟,不能不說是一個不錯的機遇。
“當時那么晚,你不會看錯了?!”
聽堂弟這么一說,楊延也是正色起來,重復地確認一句。
“絕對沒看錯,他們的樣子我看一眼都不會忘。”
關于這個,楊豎拍著心口保證。
實在是那個美女氣質太好了,那個男的也比他帥億點點,匆匆一瞥,也是印象十分深刻。
“他們在幾號包廂?”
見堂弟如此肯定,楊延也是相信了對方的說法,問起了那對夫婦的行蹤。
“6號包廂,我還問了酒店經理,是城管大隊徐寶國預定的包廂。剛才,我已經讓人去調查徐寶國的背景了。”
不用堂哥吩咐,楊豎已經說出了自己的安排。
別看他們這些旁人眼中的富二代無所事事,但他們對事情的觀察力,遠遠比普通人要敏銳,人情世故更是拿捏得妥妥的。
“嗯,沒想到咱們一個小縣城都藏龍臥虎。”
聽了堂弟的動作,楊延點了點頭,感慨著說了一句。
而旁邊兩個作陪的年輕美女,聽得云里霧里,只是臉上保持著微笑。
半個小時之后,收到一條信息的楊豎看了下,繼而把手機遞給堂哥。
因為時間倉促,反饋回來的消息很簡單,具體后面的背景都很模糊。
但是,許仁山和師玉璇名下的幾家公司,系統里都有據可查,規模都不小,彰顯了兩人的身份非富即貴。
再結合老周的討好和事后的假裝高深莫測,可以知道這兩人既富且貴。
“許仁山?”
看到信息里標注出來的名字,楊延嘀咕一句,沒有糾結情報的簡陋,而是直接說道:“你去把他們包廂的賬單結了,等一下我們過去敬個酒。”
“行。”
對于堂哥的安排,楊豎沒有任何疑義。
“咚咚咚。”
正當許仁山等人吃著飯的時候,包廂門的敲門聲響起,坐得比較近的徐寶國聽到,起身前去開門。
“徐隊長,你好。”
見到徐寶國,手拿紅酒杯的楊延微笑著打了聲招呼,短發搭配著略顯瘦削的臉頰,加上副銀框眼鏡,很是有一副翩翩富二代的風度。
“楊總。”
看著對方的模樣,認識這位麗州排名前幾富豪家公子哥的徐寶國驚訝地喊了一句。
作為本地民企前幾名的富二代,他作為城管大隊的隊長,也是有過兩三個照面的。
他沒想到,對方竟然過來親自敬酒,這是什么操作?
他這個大隊長的面子,應該沒這么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