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約莫四十歲出頭，發型打理的十分精細，面色稍顯紅潤富態，身穿一件高檔深黑色大衣，卻不顯LOGO。
手上佩戴著江詩丹頓經典款的手工表，再加上肩膀處與胸口不起眼的小裝飾，全都十分精妙、渾然一體，讓人感覺這些名貴裝飾就應該戴在他身上一般。
臉上掛著成熟穩重的笑容，讓人第一眼就不禁生出好感。
這是路遙對面前這個男人的第一印象。
不過......似乎確實有點眼熟。
“路總您好，我是裴振民。”
中年男子率先向路遙問好，聲音充滿著歷經時光磨礪的磁性。
“你好。”
路遙半天還是沒想到自己在哪里見過他，便笑著伸出手，兩人握了握。
“坐。”
滕彥啟在一旁開始介紹道：“路總，這就是我給您提到過的，裴振民先生。”
“恕我眼拙，裴先生，我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
路遙做事說話不太喜歡繞彎子，況且此刻的主動權是在他手里，沒什么不能問的。
裴振民溫和一笑：“也不能說是見過吧，不過確實算是有過一面之緣。”
“我曾經就職于千度集團，在離職之前，我主要負責的是千度應用助手項目。”
千度應用助手？！
這個略顯久遠的名詞一出現，立刻便引動了路遙的記憶。
他想起來了。
似乎......趣玩成立之后，發布第一款游戲產品《神廟逃亡》之后不久，遇到的第一個對手便是千度應用助手。
起初雙方應該是合作對象，不過在《神廟逃亡》的火熱為千度應用助手帶來了數十萬的新用戶之后，便遭到反悔，千度單方面違背合同，直接斷絕了與趣玩的合作。
就在趣玩開始以下載渠道的不同而區別對待玩家實施反擊之后，千度應用助手就迅速衰落，直至宣布關停。
不過這當然不是趣玩反擊的結果，以當時趣玩初創的體量來說，正面硬剛千度無異于是以卵擊石，毫無勝算。
就算放在現在的趣玩，身為手游界的扛把子，也得好好掂量掂量雙方存在的巨大差距。
幾十億市值與幾千億市值，這中間可不是簡簡單單的百倍資產差距。
人脈，關系，背景，資產，市場量，用戶基礎等等都是遙不可及的因素。
但奇怪的是，那會兒的千度應用助手確實失敗的很詭異，饒是身為成功方的路遙，在當時仍然心情忐忑了很長一段時間，懷疑這是不是千度的一次陰謀。
只是后來一直在沒有再發生什么事情，路遙的心里才逐漸安穩了下來。
“我好像想起來了。”
兩年前有關千度應用助手的相關信息一一浮現在路遙腦海中：“當初簽訂合作協議的時候，千度方面就是裴先生你簽的字吧？”
“確實是我。”
裴振民表現的很落落大方，毫不避諱的談論著過往的事宜：“不過很慚愧，合作達成后我就被解除職務了，間接導致了后來千度與趣玩產生的矛盾。”
事情已經過去了兩年，路遙當然不會在乎他當時有沒有做過什么，各司其職，各為其主嘛。
站在自己的立場去批判別人的看法，無疑是一個很蠢的行為。
但路遙還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問道：“裴先生，我一直有個疑問，不知道你是否可以解答一番？”
“路總想問的是，千度應用助手短短一個月就宣告失敗關停的事情吧？”
裴振民似乎早有預料，或者說在到來之前，就已經做好了解釋此事的準備。
“確實是這件事，雖然當時在外界很多不明所以的觀眾看來，是我們趣玩以弱小之軀反抗國內巨頭的經典案例，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其中肯定另有隱情。”
路遙笑笑：“我雖然自信，但從來都不自大，千度應用助手的失敗跟我們趣玩應該是沒有多大關系的。”
其實從那次事件以后，一下就將趣玩的名頭在國內打開了。
好多網絡媒體都在宣稱這是一次偉大的反擊。
尤其以企鵝、豬場、搜購、新郎等千度在國內的對手最為大肆動作。
趣玩以草創之身，正面有力的回擊了在國內不可一世的千度集團，這是應該載入互聯網史冊的一次事件。
種種報道看得當時還比較靦腆的路遙很是汗顏。
可是又沒有辦法去解釋，因為人們只愿意看到他們希望看到的東西。
而不是背后的各種隱情。
于是趣玩只好痛苦的承受著這些報道帶來的巨大利益與名氣，之后才有了《部落沖突》上線時的超級火爆。
裴振民頓了頓，似乎是在組織語言。
這時，滕彥啟笑著開口：“路總，還是我來說吧，站在裴先生的角度，有些話可能不太方便開口。”
路遙聞言，就明白了滕彥啟的意思。
畢竟是老東家嘛，況且這其中可能牽扯到一些千度的內部事情，不好說也是正常的。
“要論千度應用助手的失敗，差不多應該算是裴先生出手造成的。”
滕彥啟一開口便語出驚人。
裴振民做的？
一手創造出了千度應用助手，又親手毀掉了它？
饒是以路遙如今的心境，也忍不住驚詫萬分。
“那會兒我還沒有進入趣玩，不過已經打聽到了當時的具體情況。”
滕彥啟問道：“路總，您是否還記得當時在網絡上出現了大量有關千度助手的黑料，什么攜帶病毒、竊取用戶信息、違規后臺自動運行、容易造成手機損壞等等？”
“有印象。”
路遙點點頭：“這一點也是我最奇怪的點，因為并不是我們趣玩......”
說到這兒，路遙才后知后覺的看向了一臉成熟穩重的裴振民。
這些黑料全都是他放出來的？
沒記錯的話，當時他應該還在千度吧？
自己黑自己，這是一波什么操作？
寧就是傳說中的內鬼？
裴振民打斷了滕彥啟想要繼續講解的想法，開口說道：“不怕路總笑話，確實是我做的，是我親手毀掉了我的產品。”
“其實也沒什么不能說的，現在距離我離職千度已經超過了18個月，保密協議對我而言已經沒有任何限制了。”
裴振民苦笑一聲，臉上流露出回憶與滄桑。
“我給路總講一講我在千度的履歷吧，聽完您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