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玖眺望窗外,第一時間沒有發現什么異樣。
但那股喪尸特有的腥臭不是假的,隨著時間的流逝,它們越來越腐爛,身上卻又始終殘存著一些血塊,這氣味就愈發濃郁起來,難聞的不行。
墨玖指揮閻羅:“你來看看。”
他的目力達不到閻羅那種程度,他看不見的,她應該能發現。
閻羅望著窗外,墨玖望著她,就看見她雙眼微瞇,眼神一點點的凝重起來。
“怎么了?”
他很少見她露出這樣嚴肅的神情。
“是尸潮,規模還不小。”閻羅沉聲道,“而且跟前幾次一樣,又形成了整齊的隊伍。”
就跟有人在操縱它們一樣。
墨玖皺眉,沉吟了一會兒,道:“尸王?”
閻羅轉頭望來,他道:“能夠操控喪尸的東西,可不就是尸王嗎?”
閻羅恍然,她對喪尸的了解比墨玖多得多,應該是早就可以意識到這一點的,卻因為見過的都是邪修等罪孽深重的活人操控這些尸首,先入為主,才搞錯了方向。
“難怪這幾個月以來,喪尸到來的如此頻繁。”閻羅低聲道。
原來是喪尸之中誕生了一只尸王,擁有了自己的智慧,才能操控群尸,如此有計劃與規模的組織與發起進攻。。
它的誕生也是合理的,因為異能者能提升自己的能力,喪尸也理應得到進化。
話雖如此,閻羅還是察覺到幾分異樣。
這個世界,當真能誕生尸王這種生物?
她已經不再是以前無知的閻羅,覺醒了大半記憶的她,早就發現了這個世界的種種怪異。
這個世界氣數未盡,不該發生這樣的災禍,進入末世時代。也沒有靈氣復蘇,異能者不該出現才對。
就像這片尸潮一樣,這個世界一切的變故,幕后可能都有某個存在在操控著。
閻羅本可以去探究這個東西是什么,她有這種能力,卻沒有真正去做的想法。
一來,這個世界存在與否,跟她無關。她有感覺,即便是這個世界毀滅了,她依舊會存在,大不了帶著墨玖一起離開這里。
二是,她現在的力量并不支撐她去做這件事,而想要擁有這個能力,就需要把所有記憶盡數接納,那無數載的枯燥與無聊歲月進入腦海,會發生什么,她再清楚不過。
這也是她擔心了很久的情況……
“去吧。”
墨玖的聲音響起,把閻羅的思緒拉了回來。
“這一次,他們沒你不行。”墨玖輕聲道,微笑的看著她,“但我相信你,尸王也不會是你的對手。早去早回,我等你吃飯。”
“好。”閻羅柔聲回應,把墨玖抱進了懷里。
這一次,她仍然不是為了這里還幸存的人而戰,只是為了墨玖,她的墨玖。
二人分開,閻羅轉身離去。
墨玖微笑的看著她的背影,他對她當然懷著極大的自信。
但不知道為什么,在她開門而出時,他的心頭再度感到了一縷不安。
閻羅已經離開,為了不影響她的心態,墨玖還是沒有追出去,對她道上一聲‘一路小心’。
總覺得哪怕是尸王,也應該奈何不了她。
直到夜晚,窗外星空璀璨,繁星與星光相互映照,照耀了這個夜。
墨玖沒有心思去欣賞這份美麗的夜空,目光始終落在漆黑的地面,想找尋到一道朝著黑暗之中走來的陰影。
可是始終沒有等到。
不安終于溢滿了胸膛,墨玖陰沉著臉,下了樓。
他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巷子里四處走動,在一棟樓前停下。
這棟樓也是為數不多亮著光的地方。
他直接踏入。
這里的門口居然還站著兩個人,是守衛。
墨玖面無表情:“讓開,我找李龍成。”
“城主也是你能直呼……”一名守門呆在這里半天,無聊死了,眼看著有人送上門來,就要展現一下。
但借著天空灑落下來的微光,他看清了來人,那立體的五官在黑夜里都如此清晰。
是女戰神的男人。
守衛話到嘴邊,生生吞了下去,趕緊轉身開門,連個請示都沒有:“您請。”
他們這幅由囂張到卑躬屈服的態度,轉變之快,讓墨玖險些出來。
但他還是笑不出來,踏入客廳,直接開了燈。
“李龍成,出來。”墨玖朝著臥室喊道,臥室門緊閉著,里面卻不斷傳出霏霏之音,不用看就知道里面在做什么。
城主,也就是李龍成猛地打開臥室門,臉上還帶著怒色。
做這種事最忌諱被打擾,他想看看是誰這么大膽子敢這么晚來找他。當然之后還要很早門口兩個人的麻煩,他給他們食物,就是讓他們這樣站崗的?
一出來,就看見一張俊朗的臉龐,讓李龍成有了一瞬間的恍惚。
下一刻,他才反應過來,難怪敢來找他,守衛也這樣干脆的放人,原來來的人是墨玖。
話說不久前,他還在打墨玖的主意,此刻看見他,心里卻沒有半點兒想法。
因為就在今天,他時隔多日,再一次見識到了閻羅的恐怖實力。
自從李龍成當了城主,就很少再出去殺過喪尸了。就算去,也沒有跟閻羅一起,導致他對她的敬畏隨著時間的推移在一點點消散,這也是他敢對墨玖起主意的重要原因。
越是敬畏一個東西,在敬畏逐漸消散,或者對自己自信起來之后,就越想挑戰這個東西。
李龍成就是如此。
但在今日過后,他對閻羅的敬畏重新被刷新了,這才覺得自己的行為是多么愚蠢。
他怎么敢的?
閻羅是得當成祖宗供起來的人物,他去冒犯她?
而墨玖是閻羅不可觸碰的逆鱗,碰他比冒犯閻羅還要更嚴重。
所以哪怕李龍成做那事的興致被打擾了,他在看見墨玖的那一刻,怒氣就不翼而飛。
他甚至有些尷尬,趕忙回房間拿了一件外套披上,這才重新出來。
“哈哈,怎么這時候突然過來,我給你倒水……倒茶,誒?”
李龍成對著外面吼了一嗓子:“站著干什么?進來端茶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