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玖在洛仙的懷里，靜靜看著眼前這一幕。
他知道墨玄他們絕非是什么地府的鬼差，但洛仙是不知道的，至少不能像他一樣這么堅定的認為。
而她還是無視了他們的威脅，如此干脆的消滅掉他們。
無需多想，是為了他。
解決了墨玄他們，洛仙第一反應不是去擔心可能到來的報復，而是去看墨玖，他神情還算平靜，眼眸卻是失去了往日的靈動與肆意。微微緊繃的身軀，不敢抬起的眼神，無一不在表達著他的緊張與慌亂。
洛仙把那兩道身軀放到一旁的地上，摟抱住墨玖的雙手更用力了一些，想是要將他整個融入到自己身體里。
她低頭，紅唇貼在墨玖耳畔，輕聲道：“不要想太多，什么事都不會有的。”
“你不打算問我什么嗎？”墨玖驚訝道。
他真的沒有想到，面對墨玄他們那樣一番話語，近乎任何人都會止不住探究的想法，但洛仙居然就這么克制了下來，沒有一點兒質問的意思。
“我不管他們說的是真是假，你到底又是不是從地府里逃脫出來的孤魂野鬼，你現在只是墨玖，是我的愛人。哪怕是閻王親自過來要人，她也別想從我手里奪走你。”洛仙沉聲道，一字一句，仿若承諾。
墨玖愣住了，洛仙竟以為他緊張的是會被抓回地府。
而她明顯相信了墨玄他們的話語，依舊義無反顧的選擇了他，不惜與‘地府’為敵。
墨玖一時有些感嘆，過去親手殺掉他的洛仙，現在不惜一切保護他的洛仙，兩者真的是同一個人嗎？
“好了，放開我吧，你這么用力錮著我，很難受的。”
聞言，洛仙沒有像往常一樣立馬松開手，而是減弱了一些力度：“這樣好些了嗎？”
墨玖差點兒笑了：“這么抱著我干什么？害怕我跑了？”
“我害怕一松開你，你就在我眼前消失了。”洛仙低聲道。
墨玖沉默。
“那就這樣抱著吧。”
在洛仙這樣的態度下，墨玖也逐漸冷靜了下來。
原以為墨玄他們的謊言對自己是致命一擊，會讓他瞬間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就連墨玖自己都是這樣以為的。
但現在看來，這本該置他于死地的危局，就這樣輕而易舉的化解了。
因為洛仙沒有對他有任何質疑，相反因為他的緊張，她對他愈發溫柔了起來。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秘密嗎？現在就告訴你吧。”
洛仙神色一變：“我不想知道！”
“嗯？”墨玖疑惑道，“為什么？”
“如果小玖不想告訴我的話，就不要說了，我不在乎你的過去。”
“我會這樣說，當然是做好了準備，你以為……唉。”墨玖嘆息出聲，繼而又無奈一笑。
“這是我自愿要說的，想聽嗎？”
洛仙微抿唇瓣，沉默了片刻：“想。”
“那就坐好……誒？！”
洛仙抱著墨玖坐到了柔軟的床榻上，他整個人更是徹底倚靠在了她的懷里。
墨玖臉頰微紅：“讓我起來。”
像小孩似的被抱著，他丟不起這人。
哪知道洛仙這次固執得很，死活不放手，墨玖跟她說了好幾次都無果，只得放棄了。
看著俏顏生暈，一臉郁悶的墨玖，洛仙一直緊繃的心也放松下來一些。
小玖恢復一些正常，看來情況并不是她想象之中的那樣嚴重。
墨玖深呼吸一口氣，拋去這點兒微弱的羞恥，終于開了口，緩緩道：“我是從地府逃出來的孤魂野鬼……”
墨玄他們給他編造了這樣一個身份，他干脆也就用上了。
這樣他能在各個世界不停穿梭也就有了解釋，即便把他做過的事情都說出來，也不會違背系統規則，只要不把任務這些東西說出來就好。
墨玖緩緩說著，洛仙也就默默聽著。
饒是她身為帝尊，偶爾也會愣怔出神，震驚于除了這個世界之外，還有這么多她不知道的世界，里面存在的東西也是如此玄妙。
“……我說完了。”墨玖結束了這段講述。
良久的沉默。
墨玖也沒有催促，這樣龐大的信息量，洛仙也得花時間來消化。
“所以，你在每個世界都會跟氣運之女在一起，為了得到她們身上的氣運，從而結束這種被鬼差不斷追殺的狀態？”洛仙輕聲問道。
墨玖閉了一下眼睛，不愧是洛仙，一下子就抓住了其中的關鍵。
但他已經下定了決心告訴她真相，自然也是做好了這方面的準備。
“是的。”墨玖擠出了這兩個字。
洛仙再度問道：“洛清婉、李慕仙她們就是？”
墨玖眼眸微瞪，她怎么知道的李慕仙？
但這不重要，他雙手在不知不覺間攥緊成拳：“嗯。”
“那個時候，你是想跟黎白凡在一起嗎？”
墨玖看不見洛仙的臉龐，如果能看見，就能發現她此刻的神情從未有過的凝重與緊張，她瞳孔里倒映著墨玖的眼眸。
“不是。”
在道出這句話的同一時刻，墨玖就感覺到自己身后的‘墊子’一軟，像是整個人都放松下來。
墨玖知道她在擔心什么，但不知道是她的幸運，還是他的運氣，這個世界恰恰他沒有扮演別人，就是他自己。
“不知道你相不相信，唯獨這個世界，我沒有像獲得氣運。”畢竟那時候連氣運的存在都不知道。
“我也是真的想要跟你、孟悠和黎白凡做朋友。”
洛仙不知道說什么，她從墨玖的眼睛里看得出來他沒有撒謊，這些話全都是真的。
愧疚席卷上心頭，洛仙低聲道：“對不起。”
墨玖也不知道怎么面對洛仙的道歉，他覺得洛仙在知道一切之后沒有對他出手，就已經是很愛他的表現了。
他憋了許久，還是忍不住道出一句：“你不怪我嗎？”
“怪什么？”
“跟別的女人……”墨玖有史以來第一次這樣心虛。
這跟出軌了有什么區別？
至少以他和洛仙現在的關系是這樣的。
而且如果換了其他人……鳳九幽一定會默不作聲的殺了別的女人，然后把他永遠關在魔宮里，寸步不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