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墨玖有想到洛仙是這種回答，卻未曾想她連一絲猶豫都沒有，直接就應了下來。
他記得洛仙從前是絕不會對無辜之人出手的。
他沒有忍住，看了洛仙幾眼。
洛仙隨之望了過來，反倒有些詫異：“不是你讓我殺了她嗎？”
“我說的是試著殺了她，試著。”墨玖在這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而且，你不是絕不濫殺無辜嗎？”
“因為是你。”洛仙隨口道。
墨玖聽懂了，因為是他的要求，所以不管是什么，她都不會猶豫。
墨玖瞥她一眼，比出一個大拇指。
“這是什么意思？”洛仙有些好奇。
“自己猜。”墨玖俯視著盤坐在樹下的少女，“記住，一定不能真的殺了她，不然……算了，我估計你也做不到，出手吧。”
話音一落，墨玖就感受到天地間的能量朝著下方涌去，目標正是那少女。
能量浩瀚如海，凝聚在一起甚至能化成實質，齊齊朝著一個人體內涌入，那個人會是什么下場，顯然不難想象。
而看洛仙，她連一絲神情都沒變，如此手段對她而言仿佛呼吸一樣簡單與自然。
墨玖暗嘆一口氣，喜歡他的人是這種實力，他又怎么敢打這個新的氣運之女的主意。
到時候他給洛仙逼黑化了，自己可能要遭殃不說，這氣運之女指不定連天道都保不住她。
所以也就是想想。
況且他的氣運應該已經足夠了，主神現在不給他發布任務，可能也是連任務都難以限制他。
畢竟一個氣運足以跟氣運之女、子媲美的人當反派？
說不定一些陰謀詭計，真給氣運之女、子做掉了。
思索間，少女沒有什么反應，她們頭頂之上的天空反倒先有了動靜。
墨玖突然感到一股奇怪的感覺，自己明明沒有動，周圍的一切卻仿佛在遠離他，就連近在咫尺的洛仙，都變得那么遙不可及，不可觸碰。
他有些心驚肉跳，下一刻，這股怪異的感覺就消失了，他的腰間多出一只手，把他直接摟進了懷里。
“真的動不了她……”洛仙把墨玖護在懷里，雙眼微瞇凝視著天空，神情從未如此凝重過。
這就是試圖殺死氣運之女的后果？以她的實力都無法提前扼殺，因為一旦出手，就要先過天道這一關，這是整個天道在保護少女。
墨玖沒有因為被洛仙摟在懷里就驚慌失措，知道她是在保護他。他只是在低頭望著城鎮里，發現那些原本還在走動的行人都停止了動作，好似凝滯在了那里。
不，不是這些人停止了，而是他和洛仙停止了，脫離了時間，甚至是空間。
時空之力？
難怪方才他會有那種感覺。為了不影響到氣運之女，天道居然使出了這種手段。
他收回視線，終于跟洛仙一同望向了天空。
天色蔚藍，碧空如洗，明明什么都不存在，但墨玖潛意識感覺那里存在著一個東西，正在低頭注視著她們。
但奇怪的是，沒有像以前那樣面對天道時，被蒼生俯視，自己宛若螻蟻一般的感覺。
他猛地轉頭看向洛仙，知道是她替自己擋住了天道的威壓。
洛仙深吸一口氣，淡淡道：“什么都沒有影響，什么都沒有改變。這只是一次嘗試，而且僅此一次，再無下例。”
她在跟天道交流。
突然，洛仙的臉色變了，連帶著墨玖都感到了一絲被俯視、碾壓的感覺，那感覺絕不好受。
“沒事吧？”墨玖眉頭微皺，擔憂道。
這是天道威壓太強烈，洛仙一己之力已經再難全部承受，才會讓他感受到。
洛仙沒有回答，她已經分不出多余的精力了，全部都用來抗衡天道。
“如果你傷害了他，那么你選定的天命之女，就別想再成長起來了，我會是她修行路上抹不去的夢魘！”洛仙咬牙道，渾身的仙肌玉膚，連帶著一頭青絲都在散發著盈盈光亮，光彩動人。
墨玖瞳孔微縮，天道的目標竟然是他嗎？
在這種情況下，他不會傻到說出什么‘一切因我而起，就讓我去承擔吧’這種話打消洛仙的斗志，只是內心終究是有些后悔，太莽撞了，自從得到氣運之后，他以前的沉穩就越來越少了，很多事情都是想到了就去做，成功與否全憑運氣。
這一次，面對氣運的源頭，運氣終于沒了作用。
“不需要幫我承擔全部，我自己也能扛下來一些。”墨玖道，氣運就在他體內流轉起來，肌膚散發著柔和的光華。
他能為洛仙分擔一些壓力，就分擔一些。
洛仙緩緩低頭看他一眼，唇瓣微微動了動：“我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我說過的……”
都這種時候了，你就別再想著法子說情話撩我了好不好！
墨玖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吐槽，就看見洛仙猛地抬起頭，美眸中的眼神凌厲又冰冷，跟天道再次全力抗衡。
看著她高貴的仙顏上，因為自己綻放出此前從未見過的冷艷與決然，他的內心還是泛起了一絲漣漪。
就聽好似鏡面破碎的聲音響起，周圍的空間驟然裂開一道縫隙，然后猛然擴散開來，直至轟然破碎。
洛仙吐出一小口金色的血液，帶著墨玖一同朝著下方墜落而去。
“誒誒誒……”
墨玖反應過來，就要御空，但一股莫名的力量，硬生生把他壓落下去。
不偏不倚，落在少年、少女所在的庭院之中。
“什么東西？！”少女從修煉狀態中瞬間驚醒，看著灰塵彌漫的空地，一臉震驚。
“紫瑤姐姐！”
一道藍色的俏影出現在紫瑤身前。
“玉兒，你在怎么會在這里？”
聞言，寧玉的身體微微一僵，絕色的臉龐上浮現出些許薄紅，有些生硬的轉移話題：“正好路過紫瑤姐姐這里，聽到里面有動靜，所以就趕緊過來了。這些是什么東西？”
說完，他臉上便露出些許膽怯之色，紫瑤立馬把他護在身后：“不要怕，我在呢。”
“嗯，紫瑤姐姐會保護我的。”寧玉怯生生的道，那雙美目里卻笑意盈盈。
這樣看起來，這個突如其來的東西……倒也不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