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金斯和托比亞斯就站在攝像機的后方,現場監督直播的進行,然后詹金斯就第一時間注意到了高文:
躍躍欲試。
摩拳擦掌。
置身于來來往往、亂中有序的直播現場,詹金斯甚至沒有進入鏡頭范圍,也依舊能夠深深感受到空氣之中彌漫的緊張氣氛,直播節目終究是不同的,不僅容錯率低,而且突發狀況總是令人神經緊繃。
然而,高文卻沒有害怕,不僅沒有,而且展現出積極的姿態,仿佛這就是高文最熟悉的游戲場一般。
詹金斯捏了捏自己緊繃的肩膀線條,不由自主發出感嘆:
“以前看新聞發布會還不覺得,總認為應該是你提前交代好了,所以高文才能夠如此如魚得水游刃有余,但現在近距離看看才發現,你根本一點都不擔心嘛。”
托比亞斯聳了聳肩,“我倒是準備了厚厚一本應對媒體手冊,希望能夠幫助高文應付那些棘手的媒體,但很快就發現,那都是多余的。”
說完,視線余光又再次瞥了一眼手機短信,來來回回的工作交涉依舊在進行,但他很快就再次抬起頭來,側身壓低聲音說道。
“我發現,觀看高文的采訪,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相反,很多時候,高文的反應還能夠為我帶來靈感。”
詹金斯的視線也不由自主跟隨著托比亞斯一起,看向了直播間,即使工作依舊繁忙,但直播期間他們需要保持安靜和專注,觀看直播就是兩個人當前最重要的工作,以節目為基礎醞釀的風暴準備就緒。
眼前,兩位主持人正在輕車熟路地準備下一個環節:
接下來,就是高文登場了。
“……NFL全新賽季,下周即將拉開序幕,顯然無數橄欖球迷都在摩拳擦掌地等待著又一年超級碗的爭奪,我也不例外,雖然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討論一下紐約巨人今年登頂奪冠的可能,但就我所知,最近人們茶余飯后密切討論的焦點,卻不是橄欖球。”
馬特勞爾(MattLauer),“今日秀”的當家主持人,早就已經習慣工作節奏,風度翩翩地用輕盈的語氣做開場,即使面對直播也全然沒有緊張,從容不迫地掌控局面。
安克莉(AnnCurry),勞爾的主持搭檔,2011年才轉正,這是一位擁有亞洲血統的非傳統美女,一頭黑色短發,干練而知性,憑借實地記者多年經驗培養出來的臨危不亂和隨機應變,在這檔黃金節目贏得了一席之地,并且在短短三年之內就贏得了無數人氣。
“馬特,如果你還不知道高文這個名字的話,那么可能就要錯過今年全球體育界最轟動也最傳奇的人物了。”
“哈,幸好我一直在關注社交網絡,我知道高文,不是那位少女騎士高文,而是剛剛創造歷史登頂美國網球公開賽男子單打冠軍的高文,所以,安,這位高文的神奇之處到底在哪里呢?”
“兩個關鍵詞,第一,最年輕;第二,首次參加大滿貫。”
克莉,以最精煉最簡單的關鍵詞為兩個人一來一往的入場介紹完成總結,然后就展露一個大大的笑容,繼續說道。
“至于其他的,就由這位書寫歷史的球員親自展示吧,讓我們歡迎,高文!”
啪啪啪。
魚缸直播間里的工作人員們紛紛開始做效果,又是鼓掌又是口哨,剎那間就讓整個魚缸喧鬧起來,外面街道來來往往的行人也陸陸續續能夠看到有人停下腳步,好奇地打量著魚缸里面正在發生的事情。
但事實上,工作人員根本就沒有注視正前方的情況,因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工作需要負責,于是一個兩個都沒有靈魂地呼喊著制造氣氛,這也使得直播間的氣氛變得更加微妙,說熱鬧也算不上熱鬧、說冷清又絕對不冷清,專業姿態與歡呼起哄之間的偏差,容易讓人產生困惑。
詹金斯和托比亞斯兩個人就滿眼驚訝,雖然他們都是業內資深人士,但隔行如隔山,他們也不是萬事通。
然后,高文登場了——
白色運動短褲、湛藍色網球衫,如此簡單又如此運動的裝扮,與直播間的正裝氛圍似乎有些格格不入,就好像走錯片場一般。
但是,修長勻稱的身型、器宇軒昂的氣質,舉手投足透露出一股蓬勃朝氣,干凈清爽的服裝細細勾勒出臉頰的棱角和眉宇的清雋,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輕松和自信,反而形成一種撲面而來的視覺沖擊,牢牢地抓住觀眾視線。
“早上好,馬特,安。”
高文面帶微笑地進入鏡頭,來到兩位主持人的中間,整個身高和體型頓時就讓兩位主持人顯得迷你起來。
從服裝到氣質,從舉動到整個存在,渾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都散發出“我是嘉賓”的味道,闖入節目,但高文全然沒有尷尬生澀的模樣,也沒有束手束腳地如同第一次上電視的菜鳥一般向觀眾示意問好,而是轉頭看向克莉,笑盈盈地說道。
“剛剛馬特的提問,我差點就以為你要說出其實我會功夫的秘密了,但幸好,噓,我們應該繼續保密。”
看著高文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模樣,托比亞斯差點就要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厲害,真的太厲害了。
看看詹金斯信以為真的驚訝表情,再看看勞爾和克莉交換視線的表情,就知道高文把他們都唬住了:
高文真的是首次參加全美直播節目嗎?如此老練又如此自如的表現,才一登場就令人留下深刻印象。
明明是嘉賓,現在卻正在反客為主。
勞爾還是經驗豐富,稍稍停頓一下就意識到高文在開玩笑了,但他還是懷抱著一絲懷疑的態度試探性地詢問道,“高文,你知道我們會當真的,對吧?我們想象中的東方神秘國度就是一片人人都會武功的神奇土地。”
“噓。”高文沒有回應,只是抬手做出一個保密噤聲的手勢,滿臉不可說不可說的表情。
剎那間,勞爾和克莉就雙雙大笑起來——
如果此時高文刻意解釋,那么反而是畫蛇添足,笑果蕩然無存;但恰恰是這種神秘莫測的反應才證明了,其實剛剛的話語純粹就是玩笑,因為多說多錯,再繼續說下去就要穿幫了。
勞爾不由自主發出感嘆,“我現在終于明白你為什么能夠贏得法拉盛的芳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