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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大秦博物館,黥布


更新時間:2021年09月24日  作者:爆更小熊貓  分類: 歷史 | 上古先秦 | 爆更小熊貓 | 大秦:開局錯把秦始皇當爹 


扶蘇來至書房,便看到卓草伏案而睡。桌上還有蒼鴿的骨頭,吃的都很干凈,沒有絲毫浪費。看著這幕,他不禁一笑。旁邊繪畫的圖紙,看的卓草不明所以。似乎是矩尺,卻又有些不同。

他雖不明白,卻照舊暗暗記下。

一列稠木柜子遍布竹簡,后面列則是擺放著諸多奇異之物。全都是卓草收集而來,有大有小。卓草說了,這是筆極其珍貴的財富。再過兩千來年,便可稱為一國重寶!

扶蘇都看過,其實都算不得什么。

比方說那水晶杯,有什么值錢的?

還有昔日各國以玉石所著盟書,卓草還非得稱呼為什么侯馬盟書的,這些又有何價值?

窮人家就是窮人家,沒什么見識。

卓草喜歡這些,秦國宮廷內多的是。只要他張嘴,改日就給他帶來批。哪怕是名劍純鈞,他都能帶來。

扶蘇順手將支骨笛取下,上面還有些許裂紋。這支骨笛怕是得有上千年的歷史,乃是用仙鶴翅骨所做。七孔大小不一,扶蘇嘗試著吹奏,便發出清脆悅耳的笛音。

這些倒好說,最讓他不解的是卓草連方升都收集了。和宮中藏寶比起來簡直是渣渣都不如,秦始皇的隨和之寶,才是真正的稀世珍寶!

區區個方升,有何價值?

前面的好歹年代久遠,有些人喜歡收集古物也能理解。這方升乃是兩年前所鑄,還有秦始皇命人篆刻的銘文:廿六年,皇帝盡并兼天下諸侯,黔首大安,立號為皇帝。

這玩意兒外面不是一抓一大把?

何必要收集起來?

“你小子看歸看,能別摸嗎?”

“啊?”

“這都是文物,知道不?”

望著卓草醒來,扶蘇頓時驚慌失措,差點沒把柜子給推翻。

卓草伸了個懶腰,只覺得沒睡飽。這些東西都是他收集來的,剛開始想的是有朝一日能再穿回去。因為后院古井每年都會冒東西上來,他覺得自己跳下去沒準就能穿回去,于是他拼命收集這些古物。

等他收集一大包的東西后,他二話不說跳井里頭。穿回去倒是沒有,就是差點被淹死。也把他老娘嚇了個半死,覺得卓草是魔怔了,還特地找巫醫來給他看病。

雖說絕了希望,可他這收集的習慣卻未曾放棄。有時候覺得有價值的古物,他都會收集起來。反正他后續也不差錢,很多東西更是便宜的很,屬于是給錢就賣。

他仔細想過,以后他就搞個博物館,一代代傳承下去。這些都是咱種花家老祖宗留下的寶貴財富,絕不能讓外面的人搶走!

“小蘇,你可別瞧不上這些文物。它們背后都蘊藏著一個個故事,通過這些文物能知曉歷史。甚至能讓我們看到數千年前的古人,與之交談。總之,這些東西你以后千萬別亂碰。”

“這些,真的很重要?”

“現在或許不重要,以后卻很重要。你想吶,秦國現在雖說以絕對的武力征服六國,實際上卻依舊是暗流涌動。他們口服心不服,只因為他們不認可秦人的身份。實際上,往前面數三千年那都是炎黃子孫。”

“炎黃……子孫?”

“炎帝和黃帝啊。”

卓草純粹只是隨口一說。順手推開房門,先行洗漱。朝食也早早都已備好,只是簡單的稀粥和倆雞蛋。還專門蒸了半截咸魚,用來喝粥也剛好。

“小草小草,你繼續說呀。”

“說什么?”

“你的那些文物和炎黃子孫有何關系?”

“不說咧,再說你又背刺我。”

“我是這種人嗎?!”

“自信點,你就是!”

扶蘇差點沒被這話給噎死,若非為秦始皇的任務,他何至于如此卑微?!

“哈哈,卓生!”

喜那爽朗的笑聲響起。

因為大門未關,他是精致而入。他們倆關系好的很,自然也沒必要客套。上次在谷口城也是卓草救了他的命,這是過命的交情。只要卓草需要他幫忙的,他在力所能及上也會出手。當然,前提是不違反秦律和他的原則。

“喜君?”卓草是連忙起身招待,笑著道:“正好吾這還未用朝食,喜君若是不嫌棄便共同來食。”

“罷了,老夫此次乃奉命而來。上知曉你要煉鐵冶銅缺少工匠,特地自驪山皇陵調動三十余匠人。他們皆是犯過事的刑徒,自此之后則成為你的隸臣,聽從你調遣。”

“草,多謝上恩!”

卓草面向南方,作揖行禮。

實話實說,他沒想到傻老爹真能幫這忙。他吐槽歸吐槽,實際上心里頭還是很高興的。當然,這也離不開皇帝他老人家高興,特地把修皇陵的工匠給他調了過來。

仔細想想,這些工匠沒點手藝能修皇陵?

“卓君。”

“誒,公輸先生也來了?”

看到公輸刯進門,卓草旋即欠身作揖。以公輸刯的年齡與能耐,尊稱其為先生并無不可。畢竟是涇陽最頂尖的大匠,放咸陽城內估摸著也是獨一檔的存在。人先祖好歹是木匠祖師爺,甭管去哪都是有氏有姓的大匠。

就說涇陽卓氏,他們當初因為是旁支連姓都沒有。姓別婚姻,氏別貴賤。正所謂同姓不婚,姓也是正統出身的大族方才能有。旁支能繼承氏,已是相當不容易。

“公輸先生收拾的這么快?”

“吾多年孑然一身,也未有什么好準備的。只是走前與些朋友辭別,如此便足以。”

他不喜歡喝酒,素來是滴酒不沾。所以甚至都沒大擺宴席,只是親自登門拜訪通知了聲。再把涇陽縣城的鋪子交給徒弟,自己帶上家伙和衣物便直接來了。

“話說,別的工匠沒來嗎?”

“有些想來的,都被我給勸回去了。”

“為何?”

公輸刯顯得很從容,“他們皆有家室,大老遠的來至伏荼亭也未必能習慣。有些的確是想跟我來此地闖闖,我想的是等自己先安定下來后,再通知他們。”

現在,卓草明白為何公輸刯在縣城有此威望。就因為他不喜卓氏,便能令整個縣城的鐵匠不做卓氏的買賣。公輸刯的技術是一方面,人品也屬實不差。能為他人所想,這可不容易。

不過也沒事,反正現在手里工匠肯定是夠用的。要是來的更多,也沒他們的活能做。別到時候天天呆工坊內無事可做,反倒是不好。

“來來來,先生請用朝食。”

“不必了,來的路上吃了些鍋盔充饑。”

公輸刯搖頭拒絕。

他素來秉持著的原則就是無功不受祿,沒干活那是絕對不會沾別人便宜。他收錢也素來公道的很,只賺自己應得的,絕不會漫天要價。

卓草面露尷尬,便讓蓮萍把飯食先收回去,等中午再吃。光他一個人吃,其余人全都眼巴巴的看著,他實在是有點受不了。這對他來說,幾乎等同于是當場社死。

“說起來還有件事。”

“什么?”

“先把人帶上來吧。”

在縣卒押解下,這些人也都被帶上。看著看著,卓草目光便落在侯生身上。

“侯生,你不是上山挖草藥去了嗎?”

現在侯生可謂是十里八村的神醫,他的醫術的確是沒得跳。即便是不如公乘陽慶,但也好歹是師出同門。論醫術,遠遠要比先前那些巫醫強百倍。更別說上次他出手救了寡婦茉的命,可謂是遠近聞名。

具體情況如何卓草并不知情,怎么救治的他也不清楚,但人的確是他給救活的。隔三差五侯生還會跑山內尋找草藥,也算是干了些人事。侯生現在在伏荼亭內可是相當牛氣,上次寡婦茉的家人還親自登門拜訪給他送禮。

侯生笑著將竹簍放下,“卓君可還記得吾先前與你說過的事?吾在驪山皇陵之時,曾結識為壯士。若是沒他幫襯扶持,只怕日子會更加難熬。這位壯士,便是吾先前口中的黥布。”

說著,他還指向邊上身穿赭衣的壯漢。

“黥……布?”

卓草略微有些詫異。

男子約莫二十來五六,留著短須。高八尺有余,身上的赭衣都難擋其肌肉。相比較其余刑徒的削瘦,黥布就猶如鶴立雞群那般。卓草打量著他,他同樣也在用眼角余光暗暗瞥向卓草。

這位,便是令皇帝破格賞賜的五大夫?

卓……草!

英布右臉還有烙印,低頭不語。他在驪山當刑徒多年,只見過人進來的,沒見過出去的。他親眼看著很多刑徒因此而死,連張草席都沒有,便隨意丟棄在土坑。不論老弱婦孺,全都得干活干到死。特別是工匠,更加不可能活著出去。他們都會被殺,一個活口都不會留。

可為了卓草,卻愿意將工匠交予他。

如此殊榮,是他生平所見。

黥布因為其兄而受牽連,被黥為刑徒。他兄長也是無心之失殺了只幼鹿,然后便被貲二甲。可他們家中并無錢財,到最后他們倆兄弟就被抓去修皇陵。

但英布生性豁達,素來不在乎這些小事。被黥面后也以此為話題,天天吹噓自己能夠封王。還與與諸多刑徒交好,憑借著他獨特的人格魅力愣是拉起數百人的小隊伍。就連斗食小吏都得給他三分薄面,吃的喝的都相當不錯。也不用干活,只要監工便可。

英布其實一直都在策劃著越獄逃走,甚至還拖人買了份獸皮地圖。這些年也在觀察著伍卒的輪換情況,想的是趁著伍卒輪換空缺便帶人趁夜逃走。只要他們速度夠快,游過江水便可竄入密林內。到時候,他們也就徹底自由了!

本來他都準備今年就動手的,沒成想皇帝卻大發慈悲要放些人到涇陽。聽說只要工匠,英布便利用自己的身份求斗食小吏幫忙。得虧他這些年來也會些匠活,所以最好還是被挑中。

他記得,他的兄長就在涇陽!

他旋即走了出來,作揖行禮。

“布,見過卓君!布本為九江郡六縣人士,偃姓英氏,名布。自黥面后,便都稱呼吾為黥布。承蒙卓君照拂,布方能自驪山至涇陽為匠,布拜謝卓君大恩!”

“吾等拜謝卓君大恩!”

卓草輕輕頷首,也沒在意。興許是見得人多了,剛開始他還會稍微吃驚些,現在是完全沒當一回事。隨著他名聲越來越大,接觸到這些人是早晚的事。就是秦始皇在他面前,他估摸著也只是打個招呼而已。

反正都是人,兩個肩膀扛一個腦袋。

剛開始他還會吃驚,現在則是平靜許多。

“都起來吧。”

“吾便稱呼汝為黥布,也順口些。”卓草看向英布,見其頷首點頭后便繼續道:“吾涇陽有位刑徒同樣乃是偃姓英氏,名痣。他是汝大兄?”

他說的就是黥痣。

黥痣現在屬于是在伏荼亭服役,主要就是負責掏糞這活。他的日子過得也還算愜意,反正不愁吃不愁穿。雖說這活臟些累些,但手里還能有不少余錢。比起在驪山修皇陵,這里舒坦太多了。

黥痣的驗傳信息,卓草自是了若指掌。當時看到的時候就有些奇怪,便特意問過黥痣。按黥痣所言,他的確有位胞弟名布。并且因為受到他牽連,所以同樣是受到過黥刑。

“稟卓君,他是吾大兄。”

“那汝今后便與他同住吧。”

“多謝卓君!”

英布頓時是頗為感激,他與黥痣關系可好的很。秦滅楚后,他們倆因為家道中落只能是相依為命。昔日受過他們家恩惠的人,對他們是視而不見,甚至還放狗驅逐他們,連口剩飯都不給。黥痣為了保護他,還多次被狗咬傷。

好不容易討到點稻粢飯團,黥痣往往也都會先給他食。雖說兄弟之間也會有爭執埋怨,但這份血濃于水的親情他從未忘記過。對他來說,黥痣已是他唯一的親人。

“老夫已把人都帶到,這些便是他們的簿冊。后續的事老夫便不再干涉,便先告辭。”

喜是相當的自覺。

卓草親自出門送他離開,臨走前還送他兩壇黃酒。就說是給他的加油錢,啊不,是飼料錢。畢竟自涇陽縣丞來此,也不容易。

“酒,老夫便收下了。汝若是有何事需要老夫做的便趕緊說,等過了今日后,老夫可就不認賬了。”

“咳咳,簡單的很。”卓草笑著把馬蹄鐵的事告知于喜,“只要喜和些縣城內的豪商巨賈說聲便可。就說兩旬后,伏荼亭寶馬工坊便會開業。早來的,還有優惠!”

“你……”

喜一時氣結,當即拂袖作罷。

“豎子不足與謀!老夫這些天辛苦傳你秦律,為你指點。你便想到此法,用來規避酒稅?汝可知汝為秦吏,怎能整日研究這些無用的商賈之事。老夫知你家中貧困,這些事大可交予旁人去做,何必親力親為?”

“窮怕了……”

卓草只是笑了笑,“勞煩喜君幫忙!”

見他如此,喜也是沒轍。這事就算讓秦始皇知曉,只怕是人家都不會說什么。只是喜心里實在是窩火的很,他前腳辛辛苦苦的傳授卓草秦律,結果這小子立馬就要鉆空子。

前些日子喜還真有些詫異,沒想到卓草會如此刻苦的研究秦律。每日都是挑燈夜讀,遇到不懂的甚至還會親自來問他。這樣的態度,才是秦吏應有的樣子。只是他沒想到卓草鉆研秦律,竟是為了這事!

所謂抽獎,不過是個噱頭罷了。

為的是吸引商賈來此釘馬掌!

這套手段,簡直是……令人發指!

喜憤憤然的坐上馬車,一刻都不想多呆。他對卓草實在是失望透頂,只覺得自己這段時間的辛苦努力全都白費。沒把卓草掰正不說,反而是在罪惡的道路上越走越快!

老夫有罪啊!

“喜君,你這田馬其實也能釘馬掌的。”

“開業之時你來我這,免費給你釘!”

望著喜離去,卓草則是揚起抹笑容。他的確是秦吏,但不能固執死板的捧著秦律奉為圭臬!用不了多久,喜自然會明白他的這番心意。二人雖然做事方法完全不同,卻都是在為秦國效力,為黔首謀福祉。

他始終堅信做對的事,遠比把事做對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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