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的海水是黑色的,湯谷孤島之上卻有著別樣的生機,扶桑樹雖然流動著強大的太陽圣力,等閑修士不敢近,但卻也有著滋養的功效,尤其這里還有太陽圣皇的行宮和他布置下來的陣紋,讓這座島也算是一片福地了。
只是可惜,此島外圍的一些花花草草,上古異種植物和寶藥已經都被金烏們禍害了,只有扶桑樹周圍還有一些強大的寶藥,自然流動神輝,十分不凡,不然也不能存活在扶桑樹周圍。
萬年藥齡的寶藥,對于羅墨來說都是罕見的,因為需要長時間的積累。
他以真靈印洞悉了此地太陽圣皇的陣紋后,神念運轉,尋找破解之法。
片刻之后,洞天擴張,整個湯谷都在搖晃,一片浩大的神土和這座北海孤島拼接在了一起,孤島之上,太陽圣皇的陣紋顯現出來,那些金色的紋絡,充滿了太陽圣力和極道氣息,一般的準帝都不敢觸碰。
但羅墨敢,他甚至沒有動用其它昆侖和無始鐘,只是讓自己的洞天擴張出去,無數金色的符文蔓延,悄無聲息的融入了太陽圣皇的陣紋。
他運轉自己的經文,轉化出純凈的太陽之體本源,體內金色的太陽真血長江大河一樣奔涌澎湃,幾個呼吸間便完成了這種轉化。
他以這種體質,運轉經文,無量光芒在湯谷爆發,好似真的有一輪大日在這里。
太陽圣皇的陣紋一開始還有些抗拒,但隨著羅墨找準陣紋節點,同時自己的太陽之體轉化完成,氣息變化,他打出的符文也就開始融入太陽圣皇的陣紋之中,不再被排斥。
對一尊人族古皇的遺留,實行偷天換日之舉,這種事情一般人可做不來。
時間靜靜流逝,漸漸地,三天過去了。
紫微星的修士發現,在北海,光明越來越刺眼,也越來越熱,照的天上的紫云都變成了紅色。
三天的時間里,羅墨都只是在破解大陣,不單單是崩壞一角,讓自己能夠進去,而是全面的接手,掌控,需要極其強大的計算力,很是消耗神念。
他以此為磨礪,終于讓自己的符文接管了整座大陣。
隨后,湯谷暗了下來,就連最中間的扶桑樹都不再金光刺目,而是蒙上了一層陰影。
兩級反轉,之前還像是太陽初生之地的湯谷,立刻就變得陰冷下來,黑色的霜雪覆蓋了此地,就連扶桑樹也不例外。
太陽圣皇的陣紋已經全面被羅墨的符文侵蝕,偷天換日,扶桑神樹所散發的太陽圣力,此刻也都被羅墨掌控的大陣吞噬,神樹上流動的強大太陽圣力,順著陣紋匯入羅墨的身體中。
而在洞天之中,一塊神土之內,月桂樹所蘊含的太陽圣力也在被羅墨吸收,兩種由不死神藥凝聚出來的強大元氣,在羅墨體內融合。
在他手中,更是有兩團符文在不斷地變換,只是無論如何,都是一幅崩潰散亂的模樣,無法將這兩團符文重塑,一窺奧秘。
扶桑和月桂兩株不死藥都已經到手,和其它絕大多數神藥一樣,它們的核心符文也是一團亂麻,根本無法還原。
這其中,有部分符文和神凰不死藥一樣,代表著一種強大的寶術,但羅墨連符文團之中,那些符文是構成寶術的都無法分辨,自然也就不能利用。
他所遇到的不死神藥,每一個蘊含著強大的傳承,只是以他現在的修為,根本就難以分辨,將它們重新整理。
他需要提升計算力,最好是……
羅墨停止了吸收兩株神藥的元氣,抬頭望天,目光洞穿了紫氣層,注視著虛空深處,這個宇宙的萬道。
天心印記。
如果有那個,或許他能以宇宙為設備,增強計算力,將所有的不死神藥奧秘都解析出來,恢復它們曾經為仙時留下的信息。
羅墨揮手,扶桑樹便飛入了他的洞天之中,和月桂樹各自栽種在一座山巔之上,遙遙相望。
扶桑樹一離開,樹上那座若隱若現,朦朦朧朧的宮殿也就徹底顯形,從另一片空間中顯化出來。
這是太陽圣皇曾經的行宮,金烏族妄想打開它,獲得寶藏,但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一位人皇的遺留,又豈是他們這些妖族能夠染指?
行宮厚重的大門震動,灰塵簌簌落下,隨后緩緩打開,這里已經有幾十萬年沒人來過了。
羅墨早早的便用真靈印掃描過,因此對于里面有什么一清二楚。
前面幾重宮殿,有太陽圣皇的花園藥園,里面的寶藥成熟了一次又一次,化為藥泥,爛在地里,種子又長成了新的藥材,已經輪回了好幾次,現在里面都還有幾顆藥王和小藥王。
羅墨順手將這些藥王收起來,煉丹煉藥用得著,征伐永恒星域,得到了進化液的配方,他可以和自己的煉藥術相結合,改進,煉制出更多更好的進化丹藥,因此正需要藥材。
后面還有太陽圣皇的書房,擺放著太陽圣皇的收藏,多為骨片石碑,有些屬于宇宙中已經滅絕的種族,在太陽圣皇那個時代逞兇過,但已經消失在歷史之中。
這樣的經文秘術,對于羅墨來說也是寶貝,一來可以豐富庫存,二來可以轉化為神通,給小宿命術吞噬。
再往后,是太陽圣皇的藏寶殿,收藏了一些宇宙之中的珍玩,或是有特色的寶物,材料。
但這里沒有什么價值,因為時間太長了,除非帝兵,不然都已經腐朽,連材料都已經失去靈性。
然后,是重中之重的煉丹殿,這里有一口丹爐,丹爐仍舊是可以使用的,因為它是太陽圣皇親手祭煉,曾經使用它煉制過不少丹藥。
扶桑神樹不結果實,是一株不死神藥之中的異類,因此太陽圣皇取了其部分精華,強行提煉,煉制寶丹。
對于一尊古皇大帝來說,一株不死藥在面前,就算沒有果實難道就不能弄些營養出來了嗎?
不存在的。
被太陽圣皇折騰得有些嚴重的扶桑樹直接化作了種子,涅槃重生,一直被困在這里。
丹爐為赤銅打造,不是仙料,但因為有太陽圣皇加持,故能長存,在這里一直被扶桑樹的太陽圣力滋養,說是十成新也沒問題。
而且在旁邊的架子上,還有玉瓶和葫蘆等容器,這才是大頭!
羅墨以真靈印掃描過,因此精準的出手將一個玉瓶拿到手。
玉瓶都已經腐朽了,一捏就碎,成為粉末,精氣盡失,但內部卻有一樁寶物,那是一團雞蛋大小的金光,像是一輪小太陽般,被羅墨取出后就自主漂浮,與天地大道親近。
永不沉墜,這是一塊雞蛋大小的神源。
而且在神源之中,還有東西,那是一片指甲蓋大的金色藥渣,是太陽圣皇煉丹時留下的,估計是他自己不吃,覺得扔了又很可惜,便弄了點神源液保存下來。
“有扶桑樹的氣息,盡管是煉廢的藥渣,卻也是一件寶物。”
羅墨自然看不上這玩意兒,收起來,放在寶庫里吸引弟子們兌換吧。
他有扶桑樹,光是使用青帝木皇神通交換元氣就不知道比亂吃丹藥要強多少,更何況太陽圣皇以扶桑樹煉丹,是為了延壽。
他又不缺壽元,自然不吃這東西。
而他所需要的,是這口丹爐,有了丹爐,他煉制進化液也方便些,好歹是太陽圣皇親手祭煉的,比葉凡那口鼎要強。
最后一重宮殿,是太陽圣皇的起居室,有一張石床,雖然也是珍料,但遠不如仙金,但作為古皇大帝使用過的物品,上面留下了許多道痕,若是能夠在這上面修行,效果拔群。
只是羅墨也不需要這個,他只是將那尊丹爐收入了自己的洞天之中,然后一步踏出,來到宮殿外,然后推動宮殿而行。
轟隆隆——
天空電閃雷鳴,宮殿上的道痕移動位置,便自然顯出了這樣的異象。
空間破碎,一座金色的宮殿伴隨著雷霆降臨太陽神教。
這幾天一直在太陽神教等待消息的教主曜、尹天德尹天志兩兄弟、參與清算的紫微星各大教教主,都親眼目睹了圣人單手推動一座古老宮殿,破碎空間降臨的場景。
這座宮殿上的氣息,盡管十分古老,但卻仍然強大,讓人不敢生出半點不敬之心。
教主曜更是感受到了那種熟悉的氣息,驚呼出聲,“圣皇先祖的行宮!”
太陽圣皇的行宮降落在羅墨前幾天修行的那座大山之巔,那里也是他布置大陣的中心,此刻他將太陽圣皇宮殿從湯谷推到了太陽神教來,整個太陽神教,和附近萬里的山川地脈都在共鳴,無數源天紋絡發光,在羅墨的控制下,和太陽圣皇宮殿的道痕接駁。
連接的那一刻,整座大陣都搖動了一下,一股強大的氣息爆發,就算是在這里的斬道王者都感覺到了自身的渺小。
但很快,這種氣息就蟄伏下去。
大陣運轉,連天上的紫氣都讓開一條通道,有星辰光輝瀑布般垂落,洗盡太陽圣皇宮殿的塵埃,星辰元氣沖刷,又被連接附近山川大地的源天大陣分走,一時間整個太陽神教都變得霧蒙蒙起來,元氣近乎凝為實質。
最后,元氣逐漸下沉,貼近地脈,讓這里恍若人間仙境。
有了一座圣皇宮殿為陣眼,整座大陣都變得更強大了,長此以往下去,這里會變成一座真正的洞天福地,恢復幾分往日氣象。
看到羅墨回來,在場的修士都很激動,因為這是一位當世圣人,若是能夠得到幾分指點,他們一生都受用不盡。
而且這一次,他們可是幫了忙的。
太陽圣皇宮殿落位,羅墨目光掃過在場的眾人,這些都是愿意抱他大腿的紫微星修士,將來也能夠吸納一些人進源天教,整個紫微星更是要納入日月皇朝,所以他也不介意從手指縫里落下一些好處,讓他們堅定跟著自己的信心。
他坐在太陽圣皇宮殿之前,吐氣開聲。
“我有一法,以紫氣淬煉神念體魄……”
隨著羅墨的講道,天空的紫云之中,降下紫色的花朵,那是紫氣凝結而成。
他傳授了一門秘法,是化自他對鴻蒙紫氣種的研究,可以凝聚紫氣,來淬煉肉身,神念,還有神力,修行此法,神力品質會比常人更高,同階戰斗,普通修士的神力就像是肉體凡胎,而修煉過這門秘法,神力就像是千錘百煉的鋼鐵。
天空中降下的紫氣花朵,是羅墨以鴻蒙紫氣種從星空之中聚集而來的紫氣云層的九牛一毛,對于他來說凝聚紫氣很簡單,催動鴻蒙紫氣種,一天時間就能夠讓紫氣包裹一顆大星。
但對于普通修士來說,就算得到了羅墨傳授秘法,他們想要凝聚紫氣,也要苦苦打熬,消耗元氣和藥材,而且品質上還比不過羅墨凝聚的。
一朵紫花,可頂普通仙臺修士十年苦修。
天花亂墜,仙臺以上的修士們很是高興,尤其是幾個出力的斬道王者,他們道行高深,肉身和神念強大,一連吸收了幾十朵紫花都還有余裕。
但仙臺境界之下的修士,就只能看著了,一朵紫花都吸收不完全。
而且這墜落的紫花他們無法保留,上一朵沒有煉化到身體中,根本接不了下一朵。
‘圣賢明察秋毫,修為高的人出力多,得到的好處自然也多。’
羅墨只是講了這樣一則秘術,賜下些紫氣凝結成的花朵,身形便消失了。
他仍然坐在那里,只是其他人都看不到他。
“聽圣賢講道小半日,勝過數十年苦修啊!”一名仙臺修士感嘆,他是一個大教的太上長老,剛剛吸收了五朵紫花,收獲頗大。
一個一把年紀的大能修士說道:“沒錯,這門秘術全方位壯大修士根基,無論肉身神念還是神力,都是基礎,修煉之后,我感覺自己一百三十年沒有動彈過的關隘松動了,可以嘗試突破到下一個境界。”https://
“恭喜恭喜,老夫也有同感,或許此次獲取消化所得之后,便能嘗試斬道了。”另外一名大教教主也露出了笑容。
他被困在仙二巔峰這個境界更久,足足四百多年,但今日吸收了百余朵紫花,肉身元神和神力都得到了淬煉,本源飽滿,全身力量充沛,竟然給他一種恢復年輕的錯覺。
只要消化了這一次得到的好處,他便能夠嘗試斬道,突破到下一個境界去,延長壽元。
“嘿嘿,之前有些人沒來,他們要是知道了我們得到的好處,不知道會是怎樣一副表情。”
昏暗潮濕的礦道中,陸葉背著礦簍,手中提著礦鎬,一步步朝前行去。
網站內容不對,請下載愛閱app閱讀正確內容。少年的表情有些憂傷,雙目聚焦在面前的空處,似在盯著什么東西。
外人看來,陸葉前方空無一物,但實際上在少年的視野中,卻能看到一個半透明的影子。
那像是一棵樹的影子,灰蒙蒙的,叫人看不真切,枝葉繁茂,樹杈從樹身三分之一的位置朝左右分開,支撐起一個半圓形的樹冠。
來到這個叫九州的世界已經一年多時間,陸葉至今沒搞明白這到底是什么東西,他只知道當自己的注意力足夠集中的時候,這棵影子樹就有幾率出現在視野中,而且別人完全不會察覺。
真是悲催的人生。少年一聲嘆息。
一年前,他突兀地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醒來,還不等他熟悉下環境,所處的勢力便被一伙賊人攻占了,很多人被殺,他與另外一些年輕的男女成了那伙賊人的俘虜,然后被送進了這處礦脈,成為一名低賤的礦奴。
事后他才從旁人的零散交談中得知,他所處的勢力是隸屬浩天盟,一個叫做玄天宗的宗門。
這個宗門的名字聽起來炫酷狂霸,但實際上只是個不入流的小宗門。
攻占玄天宗的,是萬魔嶺麾下的邪月谷。
浩天盟,萬魔嶺,是這個世界的兩大陣營組織,俱都由無數大小勢力聯合形成,互相傾軋拼斗,意圖徹底消滅對方,據說已經持續數百年。
在陸葉看來,這樣的爭斗簡單來說就是守序陣營與邪惡陣營的對抗,他只是不小心被卷入了這樣的對抗大潮中。
歷年來九州大陸戰火紛飛,每年都有如玄天宗這樣的小勢力被連根拔起,但很快又有更多的勢力如雨后春筍般冒出,占據各處地盤,讓局勢變得更加混亂。
礦奴就礦奴吧陸葉自我安慰一聲,比較起那些被殺的人,他好歹還活著。
能活下來并非他有什么特別的本領,而是邪月谷需要一些雜役做事,如陸葉這樣沒有修為在身,年紀尚輕的人,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事實上,這一處礦脈中的礦奴,不單單只有玄天宗的人,還有其他一些小家族,小宗門的弟子。
邪月谷實力不弱,這些年來攻占了不少地盤,這些地盤上原本的勢力自然都被覆滅,其中一些可用的人手被邪月谷送往各處奴役。
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有一個特點,還沒有開竅,沒有修為在身,所以很好控制。
九州大陸有一句話,妖不開竅難化形,人不開竅難修行。
想要修行,需得開靈竅,只有開了靈竅,才有修行的資格。
開靈竅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普通人中經過系統的鍛煉后能開啟靈竅的,不過百一左右,若是出身修行家族或者宗門的,有長輩指點,這個比例可能會高一些。
陸葉沒能開啟自身的靈竅,所以只能在這昏暗的礦道中挖礦為生。
不過礦奴并非沒有出路,若是能開竅成功,找到管事之人往上報備的話,便有機會參加一項考核,考核成功了,就可以成為邪月谷弟子。
然而礦奴中能開竅者寥寥無幾,在這昏暗的環境中整日勞作,連飯都吃不飽,如何還能開竅。
所以基本九成九的礦奴都已經認命,每日辛苦勞作,只為一頓飽飯。
陸葉對玄天宗沒有什么歸屬感,畢竟剛來到這個世界,玄天宗就被滅了,宗內那些人誰是誰他都不認識。
他也不想成為什么邪月谷的弟子,這不是個正經的勢力,單聽名字就給人一種邪惡感,早晚要涼。
但總不能一輩子窩在這里當礦奴,那成何體統,好歹他也是新時代的精英人士,做人要是沒有夢想跟咸魚有什么區別。
所以這一年來他一直在努力開竅,原本他以為唯有自己能看到的影子樹能給他提供一些奇妙的幫助,可直到現在,這影子樹也依然只是一道影子,莫說什么幫助,有時候還會影響他的視力。
陸葉嚴重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
轉過一道彎,遠方出現一點微弱的光芒,那是礦道的出口之一。
今日收獲不錯,將礦簍里的礦石上繳,應該能得三點貢獻,算上前幾日積累的,約莫有十二點了,兩點拿來換兩個饅頭,剩下的十點剛好夠換一枚氣血丹。
氣血丹是一種很低級的丹藥,并非輔助開竅之物,但是想要開竅,就必須得氣血充盈才行,氣血丹雖然低級,卻正適合陸葉這樣沒開竅的人使用。
邪月谷之所以愿意拿出氣血丹,也并非善心發作,而是他們深諳人心之道,這最廉價低級的丹藥可以讓心懷希望之人愈發努力挖礦。
比如陸葉每日就很勤勞。
距離礦道出口還有三十丈,陸葉的目光不經意地瞥過左前方的一個角落,那里有一塊巨石橫亙。
他腳步不停,繼續朝前走著,直到十丈左右,才將背負在身后的礦簍放下,緊了緊手中的礦鎬,又從礦簍里取出一塊大小適中的石頭,稍稍掂量了一下。
下一刻,他朝著那塊巨石奔跑起來,臨近巨石前,側身滑步,一腳踏在礦道的巖壁上,整個人借助反彈的力道對著巨石后方俯沖而下,猶如一只矯健的獵豹。
兩道身影正半蹲在巨石后方,借助巨石遮掩身形,渾沒想到來人竟會發現他們的蹤跡。
聽到動靜,再看見陸葉想要起身已經來不及了。
在兩人驚恐的注視下,陸葉抬手扔出了手中的礦石,正中其中一人的鼻梁,那人當即啊呀一聲慘呼,仰面倒在地上,面上鮮血直流。
陸葉另一手的礦鎬再度出手,卻沒打中第二人,那人反應不錯,偏頭躲過了。
然而陸葉已經沖到他面前,一腳踹下,正中對方小腹,那人頓時滿面痛楚,跌飛出去,跪倒在地,一口酸水吐了出來。
陸葉邁步上前,一手揪住了對方的頭發,看清了對方的面容,冷笑一聲:我道是誰,原來是你們兄弟兩個!
這兩人他認識,是一個劉氏家族的弟子,劉氏所在的地盤被邪月谷攻占之后,劉家一些年輕的弟子便被送到這里來充當礦奴了。
嚴格說起來,陸葉與劉氏這兩兄弟也算是同命相連。
這一下砸的不輕,劉氏老二只哼了一聲,便直接被砸暈過去。
陸葉又朝之前被他打傷的劉老大走去。
劉老大額頭都被打爛了,鮮血模糊了雙眼,隱約見到陸葉朝他行來,嚇得連滾帶爬:饒命啊,我兄弟二人不知道是你過來了,還以為是旁人饒命啊!
劉氏兄弟二人鬼鬼祟祟埋伏在礦道出口前,自然是沒安什么好心。
這兩人在被抓來之前,俱都是嬌生慣養之輩,哪怕成了礦奴,也不愿吃苦,可是礦奴身份低賤,邪月谷的人根本不把礦奴當人看,沒有礦石兌換貢獻的話,根本換取不到吃食。
所以這兩兄弟便經常蹲在礦道的某個出口前,打劫那些落單的礦奴,不少人因此倒霉,不但每日辛苦開采的礦石被劫走,還被打個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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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他們就是想打劫陸葉,結果不是對手,被教訓了一頓。
不曾想,這才沒幾天,又碰到這兩兄弟了。
一樣米養百樣人,礦奴中有如劉氏兄弟這般好吃懶做之輩,也有如陸葉這樣心懷夢想之人。
這一年來,陸葉通過礦石兌換到的貢獻,除了保證每日的溫飽之外,皆都換取了氣血丹服用。
林林總總他服用了不下三十枚氣血丹。
這就造就了陸葉強于絕大多數礦奴的體魄,雖然他的體型不算壯碩,可身軀內蘊藏的力量,已經勝過普通人。
對付兩個好吃懶做的礦奴,自然不在話下。
劉老大還在告饒,陸葉只當沒聽見,一把抓住他的頭發,揚起另一手的石頭,狠狠砸了下去。
一年多的礦奴生涯,陸葉見過太多慘劇,早就明白一個道理,在這人吃人的世界,任何憐憫和同情都是沒有用處的。
礦奴們也不是一片和睦,來自不同勢力的礦奴注定沒辦法團結起來,為了一塊上好的礦石,礦奴們經常會打的頭破血流。
礦道中每天都會死人,每走一段距離,就能看到一具散落在地上的枯骨。
因為被人打劫而餓死的礦奴不在少數。
劉老大應聲而倒。
陸葉撿回自己的礦鎬,重新背上礦簍,邁步朝出口行去,他沒有殺劉氏兄弟,倒不是心慈手軟,而是受傷的礦奴在這里一般都活不了多久。
才走沒幾步,出口處忽然慌慌張張沖進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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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開!那人低喝著,一巴掌朝陸葉掃了過來。
這一瞬間,陸葉遍體生寒,只因他看到對方掌心中有淡藍色的光芒流過。
那是靈力的光芒,換句話說,對他出手的是一個修士!
開啟靈竅才有修行的資格,才有資格被稱為修士。
修士的靈力是一種極為神奇的力量,陸葉曾見過邪月谷的一位修士出手,雖沒有太強的威勢,但那人只是輕輕一掌,便拍碎了一塊礦石,正是見過那神奇的一幕,陸葉才下定決心,一定要開啟自身靈竅,成為一名修士。
他也曾暗暗評估過,哪怕邪月谷修為最低的修士,也能輕松吊打十個自己。
所以在察覺到朝自己出手的是一位修士的時候,陸葉便知自己要大難臨頭了。
生死危機關頭,他硬生生止住步伐,猛地往后躍去。
胸膛一麻,骨折的聲音響起,陸葉應聲倒飛,跌倒在地。
劇烈的疼痛讓他頭腦清醒不少,在意識到自己還活著之后,他立刻起身。
咦!出手的那個修士有些驚訝,剛才那一掌他雖然沒有用全力,只是隨手拍出,但也不應該是礦奴能夠承受的。
借著微光看清礦奴的容貌,脫口道:陸葉?
陸葉此刻已經擺出轉身逃跑的姿勢,聽得聲音之后也愕然至極:楊管事?
這個姓楊的修士是礦上的一個小管事,陸葉時常會與他打交道,因為氣血丹就是從他手上兌換來的,所以彼此間也算熟稔。
楊管事很看好陸葉,畢竟如他這般能吃苦耐勞的礦奴很少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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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看好歸看好,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優待,一日沒有開竅,陸葉這樣的凡人與修士之間都有難以逾越的鴻溝。
在認出陸葉之后,楊管事對于自己一掌沒能拍死對方的事就釋然了,陸葉這一年來從他手上兌換了不少氣血丹,身體素質本就比一般的礦奴強,再加上他只是隨手一擊,沒有要刻意殺人,對方能活下來并不奇怪。
楊管事對面處,陸葉心中直打鼓。
邪月谷的修士一般不會理會礦奴的死活,他們也知道礦奴在礦脈之中會經常發生打架斗毆的事,除非被他們碰見,否則基本不做理會。
陸葉這邊才把劉氏兄弟打的頭破血流,昏倒在地,轉頭楊管事就拍了他一掌,在陸葉看來,這分明是楊管事在教訓自己。
看最新正確內容,請下載愛閱小說。不過很快他又覺得不對,因為楊管事沖進來的時候神色慌慌張張,不像是在為劉氏兄弟出頭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