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仚回歸的效率,極快,非常的快!
快到他帶著一行人返回鎬京大陸上空的時候,恰恰看到漫天神靈化為絲絲縷縷的靈煙騰空而起,每一縷靈煙中都有一圈圈極其細微的光環神龕,內中或者坐著、或者站著、或者臥著一尊極其細小,但是威嚴頗重的神靈。
冥尊,離開了。
他頭頂死靈塔,絲絲縷縷的死靈之氣倒卷而下,護住了全身,志得意滿的,帶著鎬京大陸所有歸屬他香火神靈體系的冊封神靈,離開了。
并且,他發下了大道誓言。
他對整個無上太初天的大道發誓——從今日起,冥尊絕對不會主動和胤垣、盧仚這一系勢力為難,無論是明里暗里、有意無意、間接直接……冥尊也絕對不會幫助胤垣、盧仚這一系勢力的敵人,無論任何方式,冥尊不會站在胤垣、盧仚一系的對立面。
見到盧仚等人回返,冥尊扯著嗓子放聲大笑:“哈哈哈,爾等,回來晚了。嚇,盧仚,神胤的一字并肩王,和胤垣陛下共享江山的結拜兄弟……嘿嘿,可惜,可惜……若是你剛才在,你手持空間、速度兩條大道,怕是本尊根本無法突襲得手,更不能得到這件寶貝!”
“不過,木已成舟,事情已經無法更改了。”
冥尊站在半空,志得意滿的向盧仚點點頭,將剛才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簡潔但是詳實的講述后,冥尊很誠懇的看著盧仚:“事已至此,本尊發下了誓言,以后絕對不會主動的和你們為難……無論用任何方式,本尊絕對不會和你們為難。”
“但是,盧仚道友若是對本尊趁火打劫的行為,有任何的不滿……歡迎來報復啊!歡迎來歸墟找本尊報復,任打任殺……只要,盧仚道友你確信,你能突破死靈塔,傷損到本尊則個!”
舉起手,輕輕晃了晃手指,冥尊笑道:“不過,就這么一次機會。你們神胤一脈,有一次主動撕毀契約,向本尊發動突襲報復的機會……僅此一次……若是這一次機會,你們沒有將本尊置于死地,那么,本尊再做報復,可就不算是違逆誓言了!”
仰天大笑了三聲,冥尊長嘆道:“多年心愿,一朝得暢,暢快,暢快……可惜,可惜,歸墟畢竟只是死靈界的殘骸所化,想要補全天道,讓歸墟真正的轉化為死靈界,讓本尊成為真正的死靈之主,成為這一方天地真正的至尊之一……還有很漫長的路要走。”
冥尊向盧仚拱了拱手,笑道:“長路漫漫,道途無窮,你我,共勉之!愿道友大道有成,坐享不朽!”
冥尊心情極好,他很是禮貌的,甚至是過于熱情的向盧仚一行人逐個問候了一番,這才帶著鎬京大陸上所有歸屬他的冊封神靈慢悠悠的離開!
盧仚一行人的好心情,驟然變得極其惡劣。
“死靈塔!”盧旵的面色變得極其的陰沉——唯有他這樣的佛門嫡傳正宗,曾經在世尊座下聽法的佛門大能,才知道‘伴隨天地開辟而生的先天至寶’意味著什么。
任何世界,一件先天至寶的價值,都無法估量。
以無上太初天的天地體量,如此廣袤的天地,如此強大的世界本源,在天地開辟的時候,已知的,已經孕育出來的先天至寶,也只有太初大帝手中的太初鐘、星辰旗,只有太瞐大帝手中的圣靈殿,以及原本被白娘子掌控的死靈塔!
現在,死靈塔被冥尊奪走了!
不管冥尊用了什么手段吧……盧旵輕聲道:“罷了,這也是他的緣法。這份因果,今日記下了,未來定有果報……只是,白娘子和白黿,呵呵!沒想到,真正沒想到。”
盧仚一直目光森森望著遠去的冥尊。
冥尊離開的速度,很慢,很慢,大概就相當于普通天將不借助秘寶,單純憑借自身法力凌空飛縱的速度,按照這個速度,他想要飛出鎬京大陸所在的星空區域,怕是都要數萬年之久!
盧仚手指一陣酥癢,他很想很冥尊狠狠的來一下……但是看到冥尊頭頂懸浮的死靈塔,感受到死靈塔放出的恐怖氣機,盧仚強行打消了出手的沖動。
冥尊,不懷好意呢。
他,怕是正等著盧仚出手……一旦盧仚今天出手,卻沒能拾掇下他,那么冥尊剛剛發下的大道誓言,就不攻自破,他就再無任何的局限和約束了。
盧仚自問,能攻破死靈塔的防御么?
怕是,有點難。
哪怕四大天柱組成的紅塵天大陣,應該都拿死靈塔沒有半點兒辦法……四大天柱,只是爛陀圣地的佛門大能后天煉制而成的佛寶,而死靈塔,卻是天地生養的先天至寶。對此,盧仚還是頗有一些自知之明的。
神色陰郁的看著冥尊遠遠離開,盧仚終于幽幽嘆息道:“好罷,什么妖魔鬼怪都蹦出來了。這無上太初天,肯定是要熱鬧起來了。”
青帝。
太初。
太瞐。
青殺。
盧旵。
三葬和尚。
朗月大師。
他們各有各的目標,而且都有各自的底蘊和底氣。現在,悍然加入棋盤操持棋子,而且掌握了‘大殺子’的,又多了一個冥尊!
更不要說,那些叛亂的爛陀圣地外門護法!
想起那些完全不講道理,完全不搭理正經的天道法則,其實力修為完全脫離‘境界’、‘道行’等常規理念,尋常手段根本無法傷損他們絲毫,而且諸般魔功、手段詭異兇厲,殺傷力偏偏極大的旁門左道、佛門叛徒,盧仚就一陣陣的頭疼!
擺擺手,盧仚朝著不遠處還在慢吞吞‘趕路’的冥尊一指:“您就趕緊走吧?寒舍簡陋,容不得您這尊大佛……您,哪里來的,還是趕緊哪里去,就不要在這里礙眼了。多看您一眼,咱心肝肺子抽得疼!”
虛空微微一震,冥尊和他身邊無數香火神靈慢吞吞的遁速驟然飆升了千萬倍。只是一彈指的功夫,冥尊化為了天邊一點極細的亮光。遠遠的,冥尊飄忽不定的笑聲傳來:“哈哈,既然如此,那,本尊也就……失禮了。”
“嚇,今日吾等能好聚好散,也是一份交情……以后,神胤若是有什么問題解決不了的,只管來歸墟。本尊不是那等小雞心腸的人,能幫的,本尊一定幫。”
微微頓了頓冥尊的聲音突然變得很是響亮:“話說,雖然這話不該說,但是,本尊是個直腸子,忍不了啊!”
“生逢亂世,當有雄主,才能統轄一方,讓人安居樂業,乃至建功立業,趁勢而起風云……不是本尊耍弄口舌,實在是,胤垣陛下,居然為了一個女人,心甘情愿的向另外一個女人下跪,向一個女人五體投地的跪拜哭求!”
“為了一個女人的命,居然舍棄了死靈塔!”
“或許,他是一個女人心中的好男人,妻子眼里的好丈夫……但是作為一方勢力之主,他,不合格……甚至,就算是作為世俗紅塵的一方皇朝,他這等心性,也坐不穩皇座罷?”
“盧仚道友,你是有大造化、大能為的……你身邊的那幾位,你這一世的親生父親盧旵道友,你的紅顏知己青柚、青檸、青檬三位道友,還有那般多從下界追隨你飛升無上太初天的親眷老友。”
“你們膽敢,你們放心,將自己的性命和前途交給胤垣么?”
“以后遇到事情,若是胤垣靠不住了……歸墟的大門,隨時敞開……盧仚道友,你是人才,本尊如今求賢若渴,最是期盼更多的人才來襄助本尊啊!”
“很不客氣的說,當年那一戰,太初、太瞐、太臰,他們三位得了青帝之助,是以獨領風騷,那一段歲月,唯有他們三人攪動風云。但是未來嘛,本尊不敢妄自菲薄,這無上太初天究竟是誰說了算?”
“哈哈哈!”
“盧仚道友,你是愿意跟著一個軟蛋做保姆嬤嬤呢,還是跟著一位真正的雄主,好生的做一番事業呢?你,認真考慮考慮罷!”
冥尊的笑聲消失了,他真正的離開了。
盧仚的面皮抽了抽。
這冥尊,果然手段低劣,人品更是猥褻、下流、齷齪、無恥……綁票勒索,奪走了死靈塔也就算了,臨走還要挑撥離間,狠狠地攻伐一番人心!
只是,看到鎬京大陸上,那些眉心天眼豎目睜開,絲絲縷縷神光直透虛空的天人土著們,盧仚的心情就穩定了下來——現在神胤的真正核心中堅力量,還是這些從太臰天運來的純血天人土著啊!
這些天人土著,得到了天地大道的加持、灌頂,他們的心境和大道相連,他們天生的親近胤垣,這是這一方天地運轉的命軌,是位序最高的天地權柄。
冥尊的三言兩語,對這些天人土著,可起不了任何作用!
擺擺手,盧仚按下了遁光,長驅直入,進入了鎬京皇城。
慈寧宮,寢殿外。
愁眉苦臉的魚長樂帶著大群小太監守在寢殿門口,見到盧仚過來,魚長樂頓時松了一大口其,急忙朝盧仚招手不迭。
盧仚點點頭,他湊到了寢殿門前,很不客氣的將殿門推開了一條縫隙,明目張膽的朝內張望了進去——他看到,胤垣正左擁右抱,白娘子和白黿正如兩只嬌弱的小羊羔一樣,依偎在胤垣懷中歡聲笑語不斷。
尤其是,白娘子和白黿之間,明顯看得出來,曾經的那隱隱的對立和對峙,消失了。
兩女之間,怎么說呢……
盧仚讀書少,不知道該用什么詞來形容。大概就是‘戀奸情熱’、‘蜜里調油’這等意思吧?白娘子畢竟身份、閱歷擺在那里,她還頗有一絲矜持,將‘大婦’、‘長姐’的架子端得有模有樣。
而白黿呢,平日里的趾高氣揚、尖酸刻薄,居然徹底消失了?
她談笑風生,巧笑嫣然,對白娘子也是擺出了一副極親近的‘孺慕’姿態……她的身上,曾經的那股子‘寡毒’的氣韻兒,居然消散得無影無蹤。嚇得盧仚睜開了法眼,朝著白黿上下打量了過去。
一團紅光恢弘綿密,宛如一朵靈芝狀云霞,團團包裹住了白黿。
曾經的白黿,因為奪運大法的關系,自身命軌被斬,周身氣運被奪,不僅僅是她自己的,更是連她身邊的親近一點的人,都會在不知不覺中遭受厄運。
也就是胤垣這等氣運極其濃厚,先天根腳強得不講道理的家伙,才能成為白黿的夫君,而沒有被她身上寄托的奪運大法給坑害了去。
哪怕后來奪運大法被破解了,因為白黿這么多年來養成的尖酸、刻薄的脾性,她身上的氣運、運勢,都是有問題的——說得不好聽一些,單論面相,單單望氣,白黿就是一個短命福薄的小鬼,若不是胤垣充當了‘泰山石敢當’,用自身濃厚無比的氣運幫白云鎮住了他的‘薄命’,白黿早就嗚呼哀哉、魂飛魄散了。
但是今日,白黿身上的寡毒、刻薄、短命、福薄之類負面氣息被一掃而空,甚至她五官的細微之處,都發生了奇異的變化。她的氣運正在不斷增強,她的福緣正在不斷增厚。
她身上的紅光正在越來亮,越來越濃,紅光中隱隱有一絲紫氣在醞釀,而紫氣上面更有一抹極尊貴的金霞在噴薄欲出——這等氣運氣象,就真正有幾分‘一方至尊之原配夫人’應有的命格了。
因禍得福?
胤垣的那一跪,居然將白黿所有的壞脾氣一掃而空?將她性格上所有的缺點,所有的不良,悉數掃得干干凈凈了?
盧仚詫異的看著白黿,正準備加大神通,再卜算一番白黿未來的一段時間的運勢運數的時候,胤垣突然抓起了一支金步搖,‘嗖’的一下朝著盧仚打了過來。
“看怎的?看怎的?沒看到咱們夫妻正恩愛著么?”
“哪,兄弟,今天哥哥我是丟人現眼了,自家的寶貝被人搶走了,你的兩位嫂子,都被人欺負了……哥哥我很有自知之明,那個冥尊,哥哥我是對付不了的。所以,你趕緊給我想法子,把他拾掇了去!”
“魚老公,魚老公……你傾力配合盧仚……想辦法,把那冥尊生擒活捉了,當年守宮監的所有酷刑,給我輪流上他一萬遍啊,一萬遍!”
胤垣聲嘶力竭的咆哮著。
盧仚一歪頭,金步搖擦著他的頭皮飛了過去。見到胤垣如此中氣十足、紅光滿面的模樣,盧仚朝著他比劃了一個大拇指,隨后轉身就走。
胤垣無恙,得了,神胤就是安穩的。
既然大后方是安穩的,那么,有些事情,就必須要做了。
青帝也好。
太初也罷。
連帶著太瞐、太臰、冥尊等人,接二連三的欺負上來,真當他盧仚是好惹的么?
嗯……盧仚捫心自問,他的確是個好欺負的。
但是,他這輩子,不是還有盧旵這個親爹么?
就算盧旵稍稍的勢單力薄了一些,他身后還有藏匿起來的那一部分佛門嫡傳的勢力啊……更不要說,現在還有朗月大師、三葬和尚,尤其是老熊尊的云槎嶺這一脈勢力……大家現在是盟友了,很可以聯手做點什么了吧?
今天就這么點了。
家里有小朋友來了,要去看漫展什么的。俺得請吃飯,做地接三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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