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前者被姜時湛拒絕，后者則是被她和蘇睿搞得亂七八糟。
一想到蘇睿，蘇璽的心情又變得不太好。
另一邊，蕭杰給開了藥，定下復診時間后，便離開別墅。
姜時湛送人回來時，手里還拿著一個托盤，“廚房煮了小米粥，你吃點，吃完再吃藥。”
蘇璽一邊坐起來一邊問他：“你是不是還沒吃？快去吃吧，順便也看看小宴。”
姜時湛仍舊坐了下來：“蘇睿陪他在吃了。”
蘇璽聞言也沒多想。
因為蘇睿向來格外受姜宴喜歡。
然而此時的蘇睿，卻是在很苦逼地伺候著姜·小祖宗·宴吃飯！
“舅舅，要吃肉肉。”
“舅舅，要吃菜菜。”
“舅舅，要喝湯湯。”
“舅舅，………”
蘇睿看著滿桌的好菜式，卻不能好好地享受，只能在投喂姜宴的間隙里猛吃兩口。
等到姜宴都吃完了，他也才吃了一碗飯。
蘇睿一邊讓傭人給他再盛一碗飯，一邊給姜宴‘洗腦’：“都說外甥和舅舅是最親的，舅舅對你這么好，以后長大了要好好對舅舅知道嗎？”
姜宴一吃完，便自顧自地從餐椅上下來，他聽到蘇睿這句話，卻是吐著舌頭對著蘇睿辦了個鬼臉：
“略！”
姜宴一比完，人就餐廳外跑。
蘇睿沒好氣兒的同時，卻還是大聲喊到：“去哪？”
姜宴頭也不回地說到：“媽媽那！”
蘇睿無語地“哈”了一下，隨后小聲地罵了一句：“小白眼狼！”虧他還先喂他吃飯了呢！
姜宴那邊也不是沒人跟，林媽一直看著呢。
不過這會，不管是誰來攔都沒用，姜宴肯定是要見到媽媽的。
正好蘇璽也吃完粥和藥，姜時湛便放人進來，姜宴一下子就跑到床邊，雙手緊緊地抓著被子，一張小臉上滿是擔心：
“媽媽，你怎么了？生病了嗎？”
姜宴不是沒有發現媽媽不見了，也不是沒有發現爸爸也一樣不見了，只是……他很有眼色。
姜宴以前在姜家老宅也遇過這種情形。
爺爺不見了，張伯也不見了，只有一個傭人在帶著他，等到很久很久以后，等到天都黑了以后，爺爺才會在床上出現。
姜宴偷偷聽過傭人說話，知道原來這就是生病了。
后來，他也生病過，要吃很苦很苦的藥。
姜宴其實也很害怕，他也很想來見媽媽，但他知道，自己不能搗亂，而且媽媽說過，有舅舅在話，要聽舅舅的話。
實際上，如果不是有蘇睿在的話，姜宴也忍不了這么久。
蘇璽看著床邊那么小的一個小人兒，卻已經能說出‘生病’這個詞來，而且仿佛還知道這個詞的含義，不僅癟著嘴，眉間還皺出一座小山丘，一雙眼睛淚汪汪的，看得蘇璽的心都要融化了。
她伸出雙手，輕輕地捧起姜宴的小臉，“媽媽沒有生病哦，媽媽是因為沒有好好地吃飯，所以才有一點點的不舒服哦。”
姜宴疑惑：“為什么沒有好好地吃飯？”
蘇璽：“呃…”
這讓她怎么說好呢。
然而不等蘇璽再思考，姜宴已經輕拍了一下雙手，“小宴知道了，是因為沒有和小宴一起吃飯是不是？”
蘇璽聽了這話有一瞬間的愣住。
然而姜宴的雙眼卻是愈發明亮。
媽媽之前和他一起吃飯的時候，都沒有不舒服，但是就今天一直都沒有和他吃飯，那不就是因為沒有跟他一起吃飯造成的嘛！
這一次，輪到姜宴伸出自己的小小手，去抓著蘇璽的雙手。
“媽媽，小宴以后一定會好好陪你吃飯的哦，所以媽媽要好好吃飯，不可以生病哦！”
蘇璽看著姜宴滿臉的稚嫩，但卻說著這么懂事的話，眼眶不由一熱，連連點頭應道：“好，媽媽聽小宴的！”
姜宴踮起腳，伸出手，作出要摸蘇璽的模樣，蘇璽便主動將頭湊了過去，果然下一秒，姜宴便輕輕地摸著蘇璽的頭，哄著媽媽說到：
“媽媽乖哦”
蘇璽聞言不由露出幸福的笑容。
然而此時此刻，站在姜宴身后的姜時湛，臉色卻不太好。
尤其是他聽著姜宴說的話，某名有種被自家兒子數落的感覺，畢竟蘇璽是和他吃的飯，也是因為他才吃撐的……
“好了，姜宴跟我下樓，媽媽要休息了。”
姜宴有些舍不得媽媽。
可他也知道，媽媽生病了需要好好休息，因為爺爺也是這樣的，早早睡了以后，隔天就好好的了。
不過雖然是準備要離開，但姜宴還是等到媽媽躺下，又親自給媽媽蓋好被子后，這才一步三回頭地往門外走。
姜時湛看不下去，直接將他拎到房門外。
將主臥的燈光關掉后，姜時湛看著大床所在的方向，輕聲道：“你睡吧，有事喊我。”
黑暗中，蘇璽出聲應了句：“嗯。”
房門很快便被關上。
蘇璽卻是睜開眼，目光落在上方的天花板上，但視線的焦距卻完全丟失。
昨天，今天。
真的發生了好多事情……
蘇璽直覺應該是得捋一捋的，但因為身體和藥物的原因，她的眼皮還是很快聳拉下來。
別墅一樓餐廳。
姜時湛走進來之前，蘇睿還在吃飯，但姜時湛走進來后，蘇睿立馬放下碗筷，宛如機器人一般地說：
“我.吃.飽.了.”
姜時湛也沒理他，徑直坐下。
傭人們則上前撤掉餐桌上的飯菜，準備上新的熱菜。
蘇睿見到，無所謂地撇了撇嘴。
但當他快走出餐廳的時候，姜時湛卻是忽然出聲：“小宴在客廳。”
蘇睿回頭：“什么？”
啥意思啊這是？
姜時湛拿起一旁的熱餐巾，張開，一邊擦手一邊低眉說到：“蘇璽睡了，不著急走的話，陪一下他。”
姜宴同他在一起，兩人也只是沉默地各干各的。
蘇睿的話，兩人還能玩在一起。
姜時湛說完這話后，便不再開口，全程從頭到尾也沒有去看蘇睿。
然而蘇睿卻完全不在意，在他看來，姜時湛能說出這話，那跟向他認輸沒什么兩樣！
于是他便有些驕傲地抬起下巴，雙手背在身后，語氣如同是在施舍一般地說到：“其實我也挺忙的，不過既然你開了口，那我就留下來陪多姜宴一會吧！”
蘇睿說完，壓根都不看姜時湛，徑直面帶笑容，甩著胯，邁著大步向著客廳里走去。
結果人還沒走到客廳，臉上的嘚瑟根本就掩蓋不住，遠遠看到姜宴，便張開雙手大喊道：
“小宴，舅舅來啦！”
姜宴抬頭一看到蘇睿，原本低落的心情瞬間轉好，他扯出笑，露出一口小白牙：“舅舅！”
不過十分鐘，姜時湛便解決了晚餐。
他往樓上走的時候，經過客廳，恰好看到蘇睿正馱著姜宴在轉圈，蘇睿開不開心不知道，但姜宴卻是滿臉笑容。
姜時湛忽然發覺，姜宴和蘇睿玩得好，也不見得是壞事。
將這件小事拋之腦后，姜時湛回到了主臥，他沒有開燈，摸黑走到床邊，確認蘇璽正安穩地睡著，便又退了出去。
待在書房的姜時湛一下子就忽視了時間的流逝。
等著林媽牽著姜宴過來敲門，他才發現已經很晚了，他把姜宴牽過來，并問道：
“蘇睿呢？”
林媽：“蘇大少剛剛回去。”
姜時湛：“沒有讓司機送他回去？”
林媽連忙點頭：“有的有的！”
林媽說完，心里卻是不由輕笑了一下，蘇大少今晚陪小少爺玩了一個晚上，臨走的時候，看起來特別疲累！
看他那樣子，林媽哪敢讓他一個人回去啊！
姜時湛問到這便也就不再問，牽著姜宴的手，從衣帽間的另一扇門進去，兩人各自拿了睡衣，而后又改到客房的洗漱間里洗澡。
回主臥前，姜時湛還特意交代姜宴：“上床后不許擠到媽媽身邊，知道嗎？”
姜宴當即癟嘴，但還是點頭應下。
這一晚，因為蘇璽的早睡，當然也就沒有了睡前故事。
姜時湛沒有跟著姜宴一起躺下，而是坐在床邊，輕輕地拍著姜宴，哄著他睡覺。
姜宴一上床，便閉上眼睛。
姜時湛一邊給他拍，一邊卻是看著蘇璽，大概有十來分鐘后，他感覺姜宴應該已經睡著了，便站了起來。
此時的姜時湛，還有很多很多工作未完成。
然而，姜時湛才往外走了兩三步，身后卻是突然傳來一道怯生生的聲音：
“爸爸？”
姜時湛回身，發現姜宴已經坐了起來，在床頭小燈的照耀下，映得姜宴的那張小臉清清楚楚。
——哪有半點睡意？
姜時湛重新走回來，他見姜宴身上的被子已經滑落，便一邊坐下一邊拿起被子將這小屁孩給包裹住：
“怎么了？”
“睡不著嗎？”
姜宴點了點頭，他看著爸爸想開口，但又怕吵醒旁邊的媽媽，于是便裹著被子往前挪了挪。
這個場景怎么形容好呢？
就好像一條胖乎乎的小蟲子，揚起上半身，帶著沉重的下半身，有些笨拙地往前移動著……
姜時湛的嘴角不自覺地帶起笑意。
他伸手將那胖蟲撈到懷里，低頭輕聲問到：“為什么睡不著，因為沒有講睡前故事嗎？”
姜宴還是不太適應被爸爸抱。
他扭了好幾下后，才在被子的輔助下，找到了適合的位置躺在。
姜時湛看他這模樣，卻是連帶眼里都染上了笑意。
躺得舒服的姜宴這會才對著爸爸搖頭，小小聲地說：“沒有媽媽抱……”
姜時湛：“………”
不過沒等姜時湛說話，姜宴便又小小聲地問：“爸爸，媽媽會好的，對嗎？”
姜時湛聞言，身體明顯僵了一下。
他重新看著自己懷里的小人兒，忽然意識到，姜宴睡不著，可能是害怕……害怕媽媽會生病……害怕媽媽會離開他……
姜時湛伸手摸了摸姜宴的頭，“會好的。”
姜宴：“真的嗎？”
姜時湛：“嗯，很快就會好的。”
姜宴瞪大眼睛：“爸爸不騙我？”
姜時湛挑眉：“我什么時候騙過你？”
姜宴眼珠子轉了轉，嘴里“嗯”“嗯”，明顯是一副在回憶的模樣，不由又是看得姜時湛牙疼！
姜宴想了好一會兒后才說到：“好像沒有。”
姜時湛：“………”
‘還好像’？
姜時湛在心里默默地吐槽了一下兒子后，便伸手輕輕拍了拍他小屁屁：“嗯，那還不睡？”
姜宴：“哦。”
姜時湛把人放回到床上，又重新給他蓋好被子，但是原本想要如剛剛一樣起床的動作卻是忽然一滯。
他想了想后，掀開旁邊的被子，跟著一起躺了下來。
姜宴：“爸爸？”
姜時湛側著身體，一手支著腦袋，一手輕輕地拍著姜宴，柔聲道：“睡吧。”
姜宴一聽當即閉上眼睛。
兩人離得近，所以姜宴能輕易地聞到姜時湛的氣息，在大腦還有意識前，他想到：
爸爸身上的味道跟媽媽的一點兒都不一樣……
還是媽媽的味道更香一點，更甜一點……
不過，爸爸的味道也還不錯……
姜宴就在爸爸媽媽的味道對比中，進入到夢鄉中。
而姜時湛也等到確認姜宴是真的熟睡后，這才小心地掀開被子，下了床。
走出去的瞬間，姜時湛意識到自己身上從主臥里帶出來的溫度，正在緩慢地消失。
他回頭看了一眼主臥的房門，不由輕笑一聲。
這一晚，書房的燈也是很晚很晚后才熄滅，而A市另一處高端小區內的何家，這會也同樣亮著燈。
此時，何韜正在客廳里不斷地走來走去。
直到……
手機鈴聲響起！
何韜有些激動看了妻女一眼，而后又在兩人的目光中，按下接聽按鍵：“喂？姜總？”
“是我，抱歉這么晚才給您回電話。”
何韜連忙搖頭：“不晚不晚！”
“嗯，何總知道……”
這一通電話只大概持續了二十分鐘。
掛完電話后，何韜有些頹廢地坐到沙發上，何佳宜有些擔憂地看著他：“爸，你沒事吧？”
“是啊，老何你沒事吧？！”
何韜緩了好久后，才慢慢地搖了搖頭。
何佳宜咬咬唇，最終還是問出口：“爸，姜總怎么說？”
何韜看著何佳宜，有些艱澀地道：“他說，斷尾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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