嶺南王送走了這批將士和物資,整個人徹底放松下來了,因著嶺南自立,他的心情大好,雖然皇宮還在建設中,然而登基大禮已經順利完成,他現在是嶺南名正言順地皇帝!
正好溫元靜的生辰到了,他大手一揮,隆重大辦!
陳寧雅本想帶溫元靜去郗家,由郗家的長輩主持溫元靜的及笄禮,現在看來是不能夠了!不過嶺南王自立,郗家那邊應該會出動不少人過來,或許她不用動身就能見到日思夜想的家人了!
到了溫元靜及笄的前三日,一群人風風火火入了嶺南王府,為首兩個老者一男一女被人簇擁著往前走,剛入正屋就迫不及待地追著管家問道:“我女兒呢?我女兒呢?”
茂苠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安撫著回道:“老老夫人,您稍安勿躁,小的已經派人去請了,皇后娘娘和溫老夫人很快就來了!”
“等等等等等......老婆子都等了多少年了,還要我等!”黎氏氣得拐杖直拄地。
噠噠噠的聲音將剛剛走到門口的郗婉琴和陳寧雅嚇了一跳,兩人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深吸一口氣,趕緊蹋進屋。
“喲!娘,這是誰把您給氣成這樣了!跟女兒說說,女兒給您出氣去!”郗婉琴一聲高呼,將屋中眾人的視線吸引過去。
黎氏那雙銳利的眸子望過去,只看了郗婉琴一眼便將視線鎖定陳寧雅,在她的臉上停留了許久,爾后哆哆嗦嗦地站了起來,三步并做兩步走,撲到陳寧雅懷里,緊緊抓著她的胳膊。
“娘!”黎氏大兒媳婦水氏急得就想上前,還好陳寧雅及時將人扶住。
兩人四目相對,黎氏突然悲戚地哭嚎道:“我可憐的女兒啊!”
說著,她將陳寧雅緊緊摟在懷里,老人有些消瘦,堅硬的骨頭膈得陳寧雅有些疼,她卻顧不得這些,閉上眼睛,反手抱住黎氏,默默垂淚。
這一日是她上輩子想都不敢想的,亦或者她從未想過有一天能夠這么清晰地感受到來自母親的溫暖,黎氏這一抱打破了時間空間的阻隔,竟讓她直接將孟氏拋在腦后,難道這就是所謂的血濃于水?
陳寧雅想不明白,卻貪婪地希望在黎氏的懷里多待一會兒,這里有著讓她心安的感覺。
母女倆抱作一團之時,郗家家主郗震倬坐不住了,直接上前,幽怨地說道:“老婆子,你抱夠了沒?也讓我瞧瞧小閨女,我都沒看清楚呢!”
陳寧雅緩緩睜眼雙眼,腦袋靠在黎氏肩膀上,歪著頭,朝郗震倬看去,四目相對,郗震倬被她清澈的眼眸震了震,眼眶突然就紅了,一個勁兒地頷首道:“回來就好了,回來就好!以后爹和娘會加倍彌補你的!”
“爹......”陳寧雅含含糊糊地喊出一聲,卻把堅強剛毅了一輩子的郗震倬弄得眼淚啪啪啪直掉。
黎氏抱著陳寧雅回頭看了一眼郗震倬,又哭又笑地罵道:“哭什么哭!找到女兒該高興才是!”
郗婉琴忙附和道:“爹,娘說得對,您看小妹雖然吃了不少苦,可最后還不是苦盡甘來?更重要的是嫁對了人,您瞧瞧,她這養的,不說誰知道她是從山溝溝里出來的?”
黎氏和郗震倬將陳寧雅上上下下瞧了個遍,見她唇紅齒白,雖然三十多的了,卻是保養得極好,皮膚白皙滑嫩,跟二十多歲的少婦似的,更重要的是眼神清澈溫和,一瞧就是性子極好,對生活沒有多少埋怨和不滿,可見是真的過得好!
這般一想,郗震倬和黎氏的心情頓時好了不少。
黎氏將陳寧雅拉到身邊,指著其他人同她介紹道:“你大哥郗宏浚娘就不說了,你們接觸過的,這是你弟弟郗宏濤,是家中出事后,來了嶺南才生的。”
郗宏濤起身,朝陳寧雅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憨憨地笑道:“三姐。”
郗宏濤的模樣與陳寧雅有六七分像,身形頎長,瞧著比郗宏浚還要黑一些,看著更加精瘦,顯然也是個練家子。
陳寧雅只這一眼就喜歡上了這個弟弟,同他笑著說道:“沒想到我還能有弟弟,就是不知道小弟喜歡什么?改明兒三姐再給你補上見面禮。”
郗宏濤連連搖頭,“不用不用,我什么都不缺的!三姐什么都不用給,倒是我該給外甥女見面禮才是,那丫頭人呢?”
嶺南王妃替陳寧雅回道:“估計是被燕兒那個皮猴子拉到哪里玩去了,要她們趕回來可沒那么快!”
陳寧雅附和著點頭,“可不是!那孩子一來嶺南就跟脫韁的野馬似的,栓都栓不住,也就天黑才能陪我們用個晚膳,今天好像是跟阿鼎出去狩獵了,只怕跑得更遠了。”
郗家其他小輩聽到這話眼睛全亮了。
“小姑姑,我們也想去狩獵!”
陳寧雅扭頭望去,說話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少年,他的左邊坐著一個美麗的少婦,少婦身后的奶娘還抱著孩子,右邊是比他稚嫩一些的少年,眼中滿是期盼。
黎氏同她介紹道:“這是你大哥的兩個兒子,老大郗辰洋,老二郗辰洲,另外兩個是你弟弟家的,老大郗辰涌,老二郗辰浪,另外,你大哥還有兩個女兒,都出嫁了,宏濤這邊也有一個長女,孩子都生了三個了,她們沒過來,以后有機會再讓你見見。”
陳寧雅一個勁兒地點頭,按照黎氏說的,他們兄妹五人的孩子里頭,最小的不是郗辰浪就是溫元靜了。
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黎氏補充道:“辰浪要比靜丫頭還大一歲,也就是上頭還有三個兄長,這才讓他養成了這般吊兒郎當的性子!”
“祖母!”郗辰浪鼓著臉抗議,“孫兒哪里吊兒郎當了?就是跳脫一些罷了!”
“你還知道自己跳脫!”郗辰浪的母親鮑氏嗔怪地訓斥了一句。
黎氏見陳寧雅看向鮑氏,便說道:“這是你弟媳婦鮑氏,是不是覺得她模樣有些特別?”
陳寧雅老實點頭,“弟妹五官更深邃一些,長得不像大齊人。”
鮑氏爽朗地笑道:“我是安南人,我母親是吐蕃人,所以我的模樣看起來跟你們不大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