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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七嘴八舌說話的時候,陳寧雅也拿著一封休書出來,親手交給村長,“村長叔,您看看,沒啥問題就帶走吧,我這兒還要忙著干活呢。”
村長展開一看,娟秀的字跡引入眼簾,先不說內容,就這字跡遠甩村長那狗爬的幾十條街,再看內容:立書人孫來福,系棣州慶安縣裕昌鎮浮山村人,從幼憑媒娉定表妹李氏為妻,豈期過門之后,本婦多有過失,正合七出之條,因念夫妻之情,不忍明言,情愿退回本宗,聽憑改嫁,并無異言,休書是實。
村長仔仔細細看過后,松了一口氣,還好還好,這些字他都認得。
村長婆娘見他那慫樣氣笑了,趕忙把休書收起來,客客氣氣地同陳寧雅道謝,這才招呼大家離開。
其他人見沒啥熱鬧看了也都去干活了,只有孫家父子三人呆愣了一會兒,這次是真的休離了!雖然早有準備,但看到休書的那一刻他們還是無法平靜對待。
陳寧雅嘆了口氣,勸道:“既已決定就不要再回頭看了,人總是要向前走的,晚上若是有空就過來跟有山喝一杯,我做一桌好酒好菜款待你們,阿慶阿賀也過來一起吃,對了,昨兒真的逮著了一只肥兔子,有山一大早就給宰了,我給紅燒了,留了一只腿燉湯,你們提回去給嬸子補補。”
孫來福回過神來,連連拒絕,“嫂子,這使不得,使不得。”
“你還跟我客氣什么,再說了,嬸子生病本來就要吃點好的,你在外面忙也顧不上,我這就是順手而已。”陳寧雅不耐煩地說著,領著孫慶和孫賀去了后院。
留孫來福一個人怔在原地,感慨萬千。
這邊孫家兩個兒子也提著湯歸家,順便把休書的事情告訴李氏,李掉了兩滴眼淚,沒說什么。
再說李家莊這邊,村長讓自個兒大兒子帶頭,領著七八個大漢進村,直奔小李氏娘家。
這會兒大家剛剛忙完秋收,全都聚在樹下嘮嗑,看到這陣仗眼睛一亮,立馬追過來詢問。
村長兒子直接問了小李氏娘家怎么走,在村民的指路下進了一處破敗的院子。
他還沒開口就有人把小李氏的爹娘喊出來。
李父李母被眼前這些人嚇到了,戰戰兢兢地問道:“干啥啊?這是干啥啊?我不認識你們!”
村長兒子也不跟他們廢話,直接把休書拿出來,沉聲道:“我們是浮山村的,過來給小李氏送休書,她被休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整個李家莊都炸了,過來看熱鬧的村民壓根沒想到這些人是送休書的,這還了得?村子里出了一個被休的女人,名聲都壞了,以后還有哪個好人家敢把閨女嫁過來?
李父李母也懵了,下意識地看向廂房,隨后又惡狠狠地盯著浮山村村民,質問道:“憑啥休我閨女!憑啥?孫來福呢?他人呢?我倒要聽聽那狼心狗肺的東西怎么說!”
“爹,那孫來福也太不是東西了,姑姑都沒攔著。”小李氏的大哥氣憤地握緊拳頭。
村長兒子不可思議地看著這家人,驚呼道:“你們這是多大的臉啊!自己女兒干出那種天怒人怨的事情竟然還能理直氣壯的質問!難怪會教出小李氏這樣的女兒,簡直太可怕!”
這下就連李家莊的村民都察覺到不對勁了,還別說,孫家是什么樣的他們也清楚,再加上姑侄關系,孫家好端端的怎么會休了李月香?而且這李月香回來也有幾天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也不知道是回來干啥的。
李父李母對視了一眼,臉色有些白,他們壓根不知道李月香干了什么,她回來的時候只說住幾天,他們以為是秋收太累回來松快松快,還問她怎么沒帶孩子,李月香只說孩子大了不用管,他們壓根沒多想,現在看來是出事了,還是出了了不得的事。
沒等李父李母開口,李月香的大哥就先嚷嚷道:“我妹子可是給孫家生了兩個兒子,不管她做了什么,孫家都不能休了她!”
李父李母心下表示贊同,再怎么也不能休了他們女兒,不然他們女兒下半輩子怎么辦?
村長兒子氣笑了,“實話告訴你們,這件事也是問過那兩個孩子的意思,他們可是同意的,還有,休掉李氏不僅僅是孫家的意思,也是整個浮山村村民的意思,今天我們是代表浮山村整個村子過來的,這件事沒有轉圜的余地。”
“嘶!”眾人倒吸一口冷氣,這李月香究竟是做了什么,竟然惹得整個村子都容不下她。
李母大受打擊,差點暈厥過去,被兒子攙扶著,嘴唇顫抖,大聲喊道:“去把你妹妹喊出來,我倒要好好問問她是干了什么要被逼到這份上!”
一個女人被整個村子的人趕走以后傳出去都沒法做人了。
浮山村的人絲毫不懼,就這么等著小李氏現身。
眾人等了好一會兒才見到被李大哥拉拽出來的小李氏,“小妹,有什么委屈你盡管說,今天大家都在,爹娘和大哥一定給你做主。”
小李氏壓根不敢去看浮山村那些人,目光閃爍,倔強的別過臉去。
李母氣得一口氣沒提上來,差點暈死過去,恨鐵不成鋼地罵道:“事到如今你還不說?是不是真的被休了才知道悔恨?”
小李氏委屈地嚎啕大哭,“娘!是孫來福先動手打我的,我氣不過才跟他打起來的,嗚嗚......”
李父追問道:“這么大的事你回來怎么不說?孫來福為何打你?”
小李氏抿嘴不吭聲了,看她這樣就知道肯定是她做了什么惹怒了孫來福,不過不能再深究了,深究下去萬一錯的是李月香就麻煩了。
李父看向浮山村的人,努力扯出一絲笑容,“諸位,這事看來是有什么誤會,不如明兒我們過去好好問問。”
村長兒子板著臉搖頭,“沒啥好問的,小李氏推倒了自己婆婆,害得孫嬸子下不了床,大夫說要養上大半年,做不得重活,還要好吃好喝養著,結果小李氏知道后竟然啥也沒說,收拾包袱一聲不吭跑了,是她先不仁不義不慈不孝,我們村容不下這樣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