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面前的人看了一會兒,沈渡唇角微微勾了勾。
他移開目光,把后腦勺靠在身后的墻壁上,繼續安靜地站了一會兒。
在心里默默背了幾道數學公式,終于察覺到身體里的難受在逐漸緩解。
某個間隙,就在南頌快要靠著沈渡和墻壁睡過去的時候,一道聲音飄進了她耳朵里。
“走吧。”
南頌的意識迷迷糊糊的,腦子有些不清醒,懵著一張臉下意識問了一句:“去哪兒?”
沈渡看著她,眼神仿佛在看一個傻子一般:“當然是出去,你還想這里待著嗎?”
剛才的尷尬場景瞬間浮現在南頌腦海里,她整個人頓時清醒得跟個什么似的。
“不不不,沒有那個意思,走吧。”
“等等。”沈渡突然扯住了她的手腕。
南頌有些不解,問道:“怎么了?”
“我走前面。”
說完,沈渡便轉身朝著空處的出口走,而拉著南頌手腕的那只手也并沒有松開。
她也并不覺得哪里奇怪,輕手輕腳地跟上去了。
走到出口的時候,沈渡朝著外面左右兩邊的方向各看了一眼,然后拉著南頌走了出去。
兩個人走到寬闊的大馬路上時,感受到了空氣中清涼的風,有幾片樹葉從頭頂飄了下來,落在腳邊。
南頌深深地呼出一口氣,終于安心了一些。
眼神一轉,見自己的手還被沈渡拉著,挑挑眉開口:“你還想拉著我拉多久?吃我豆腐啊?”
她的尾音輕輕上挑的,帶著一絲淡淡的挑釁意味。
沈渡聽到南頌這句話,看著她,見她又恢復了平日里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小姐模樣,仿佛剛才害怕得要死的人不是她一般。
他并沒有馬上放開自己的手,反而手腕一用力,把南頌整個人朝著自己扯近了一步。
南頌沒料到沈渡會突然這樣,整個人沒有一點點防備,差點直接撞在他懷里。
他的力道不小,她的手腕被拽得生疼。
沈渡低頭看著她,南頌不得不微微仰頭,此刻,兩個人的距離很近,甚至能感受到彼此溫熱的呼吸,消散在風里。
“我要是真想吃你豆腐,剛才在那里面的時候就已經吃了,你覺得我還需要等到現在嗎?”
沈渡這句話里的意思很危險,南頌感受得一清二楚。
寂靜的街頭,少年少女以一種非常親密的姿勢站著,僵持了足足十秒鐘。
最終,南頌先敗下陣來,吸了吸鼻子,抬手撩了一下自己額前的碎發,發現早已經被汗水給打濕。
也就是在這一秒,沈渡突然放開了她的手腕,南頌不小心被甩了一個小小的趔趄。
“以后少一個人大晚上的在街上晃蕩,壞人比你想象中多得多。”
說完這句,沈渡便轉身朝前走去,走了幾步,沒聽到后面的人說話,他停住腳步在原地站了兩秒,轉過頭看去。
發現南頌蹲在了地上,雙手捂著肚子,表情看上去很痛苦。
沈渡皺眉看著她,上一秒還活蹦亂跳的,下一秒怎么就突然這個樣子了?
思索片刻,他非常自信地得出一個結論:她裝的。
“喂。”
沈渡開口,連名字都懶得叫。
南頌還是保持著剛才那個姿勢蹲在地上,埋著頭一動不動,看上去跟一尊雕塑仿佛沒什么區別。
沈渡皺了皺眉,怎么還不理人呢?
好歹剛剛才救了她,這人未免也太沒心沒肺了一點。
他邁步走近,站在南頌面前,開口問道:“你怎么了?”
少女纖瘦的肩膀動了動,終于艱難地抬起頭,看著沈渡,吐出一句:“我身體不舒服,疼......”
沈渡愣了一下,疼?
他還是那樣站著,沒蹲下去,南頌的視線里只能看到他白色的鞋子和骨頭突出的漂亮腳踝。
“你哪里疼?”
沈渡看著她,心里隱隱有了一絲猜測,沒等南頌開口回答,又問:“你該不會是想讓我現在送你去醫院吧?我告訴你,不管你哪兒疼都不可能,我要回家了。”
南頌艱難地搖了搖頭,看著沈渡的眼神楚楚可憐。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甚至覺得她的一雙眸子里在隱隱泛著淚光。
“不是,我是大姨媽來了,肚子疼......”
沈渡:“......”
其實剛才在墻那邊躲著的時候腹部就已經開始在隱隱作痛了,只是那會兒的疼痛感還沒現在這么強烈,所以她硬扛了一會兒。
現在,是徹底有些扛不住了。
沈渡站在原地,舌尖頂了頂腮,雙手叉腰朝著大馬路兩邊看了一眼,空蕩蕩的,沒車也沒人。
末了,他抿抿唇,低頭看著地上的人。
“那現在怎么辦?你需要什么?”
南頌聽到他的問題,張嘴說著話,音節卻有些模糊,沈渡沒怎么聽清。
他只好蹲下去,蹲在南頌面前:“你說什么?”
“我需要姨媽巾,需要一條干凈的褲子,需要熱水......”
沈渡薄唇緊抿,陷入沉思。
“這大晚上的,我上哪兒去給你找干凈褲子?”
姨媽巾和熱水倒是可以去那種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店看一看,但是干凈褲子?恕他無能為力。
南頌臉色蒼白,光潔白皙的額頭上滲著一片細密汗珠,連鼻尖上面也是。
她的目光落在沈渡腿上,強忍著痛意一本正經開口:“你這不就穿了一條褲子嗎......”
沈渡著實沒想到她會不要臉地來這么一句。
“南頌,你還是人嗎?”
“必要的時候,也可以不當人......”
沈渡不想和她繼續在這個話題上多扯,于是提出另一個辦法:“我現在幫你打車,送你回家。”
南頌第一時間拒絕:“不不不,不行。”
“為什么不行?”
她抬頭,和沈渡對視著:“你看看我現在的樣子,是不是很糟糕?我已經給我媽媽打了電話說今晚在朋友家住了,就這么突然回家,她會被嚇到的。”
沈渡聽南頌這么一說,這才下意識把她上下打量了一遍。
原本綁在頭頂的高馬尾估計是剛才躲那幾個人狂奔的時候散掉了,此刻連發圈都不知道被甩到了哪里。
頭發亂蓬蓬的,還有幾縷被汗水打濕了,隨意搭在臉頰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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