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臉色“唰”地一下就變了。
這幾天她過的簡直就是生不如死，每天睡不敢睡，走不敢走，跑不了，逃不了，死不了。
她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覺得死亡也是一種幸事。
偶爾她也會想，為什么偏偏就是她遇到這些臟東西？憑什么就是她？這世上這么多人,為什么偏偏纏上了她？
難道真的是虧心事做多了，所以鬼怪白找上門來的嗎？
可她也是為了讓自己活的好一點啊！
女人突然靈光一閃，轉身朝著大門口跑去——硯靈兮既然能進來，那她是不是也能出去了？
硯靈兮沒動，冷淡地看著她。
女人握住了門把手，根本壓不動，門把手紋絲不動，好像下面有什么堅硬有力的東西在盯著。
女人臉色慘白,她看向硯靈兮,突然嗤笑一聲：“你不知道吧，我撞鬼了。現在啊，這滿屋子都是鬼，女鬼，鬼嬰，什么鬼都有。我不知道你為什么要來找我，但既然你來了，那就和我一起等死吧！”
她的聲音透著一絲癲狂，既然她注定要死，那么能拉一個是一個！
硯靈兮并沒有被她激怒，抬了抬眼皮道：“為什么會死？”
“你聽不懂人話嗎？”女人惡聲道，“這屋子里有鬼，他們會殺了你和我的！你剛剛不是看見了嗎？門根本打不開，我們逃不出去的！”
她惡狠狠地瞪著硯靈兮，好像硯靈兮是她的仇人一樣,惡意來的毫無道理。
硯靈兮施施然走過來。
女人還記得那天她一腳把自己踹飛好幾米的事，頓時又怕又慫地往旁邊挪了幾步。
卻見硯靈兮略過她,徑直開了門。
女人目眥欲裂，開了......門竟然被打開了！
她立刻就像是瘋了一般撲過去，試圖闖出去。
可不過剛動了一步，硯靈兮就斜斜看過來，眼神凜然，等到她來到門前，毫不留情一腳踹過去，疼得在地上打滾。
可即便如此，她還是爬都要爬出去。
硯靈兮便讓開路，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女人好不容易爬到門口，卻發現門口似乎有一層無形的、肉眼并不能看見的東西隔在門口，她出不去一星半點。
女人愣愣地看著外面的走廊。
硯靈兮蹲下來，帶著笑意的聲音響起：“明白了嗎？不是我們出不去，是你出不去？確切地說，只有你出不去。”
女人抬頭，神色惶然。
“你、為什么，為什么你能出去，你是不是有什么辦法？你一定有什么辦法的對不對？不散你不可能就這么過來......”女人念念叨叨的，最后竟然是把自己給說服了，“對，對,一定是這樣的，你一定有辦法！”
她腹部的疼痛也顧不得了，麻溜地爬起來，跪坐在地上，涕泗橫流地懇求道：“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啊，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我好不容易才過上好日子，我真的不能死啊！”
看硯靈兮無動于衷，女人又慌又急：“對不住，真的對不住，那天我真的是認錯人了......我、我真的有兒子，只不過從小就丟了，那天也是魔怔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求求你，大人有大量，救救我吧......”
硯靈兮挑眉。
“是真的，我說的都是真的！”
“我看起來很像傻子嗎？”硯靈兮問，“要編也編個像樣的理由。”
女人啞口無言。
她也想編個天衣無縫的理由，可她又餓又累又急又怕，能想出個借口就已經很不錯了。
“話說，伱不好奇為什么自己會遭遇這一切？”硯靈兮隨口問道。
女人問：“為什么？”
硯靈兮走了兩步，打量著房間里的擺設。
這房子雖然不是市中心，但價錢絕對也低不了，畢竟這是雁城。而且這屋子里的東西，價格昂貴的可不少呢。
看來沒少賺錢啊。
硯靈兮扭頭，嘴角上揚，眼神冰冷地回答道：“因為是我做的呀。”
女人不明白，但不妨礙她因為這個笑容遍體生寒。
“沒發現嗎？你是從三天前開始撞鬼的。那三天前，發生了什么呢？”硯靈兮循循善誘，像大尾巴狼。
......三天前，她試圖將她的兒子給拐走。
女人呼吸慢慢急促，看硯靈兮的眼神帶上了極致的恐懼。
硯靈兮挑了挑眉說：“忘了告訴你，我是個玄術師呢。”
話音剛落，周奇曹洛他們就出現在她的身后。
與此同時，還有鬼嬰。
女人驚恐大叫。
硯靈兮輕瞥過去，直接掐住了鬼嬰的脖子，用力，“咔嚓”一聲，鬼嬰化作齏粉，煙消云散。
從頭到尾，硯靈兮表情都沒變一下。
女人看呆了，她已經徹底相信了硯靈兮的話。
“知道為什么每次鬼要對你動手，你都會莫名其妙得救嗎？”
“......為什么？”
“因為我讓他們救你的啊。”硯靈兮用下巴指了指周奇他們，“就這么死了也太便宜了不是，那可不行我還沒消氣呢。”
女人哆哆嗦嗦，指尖發亮，瞪著眼睛，喃喃自語：“你好狠毒，好狠毒......”
“是啊，我就是狠毒。”硯靈兮干脆承認。
“不，不......我真的錯了，我錯了，求你饒了我吧！”女人又開始求，她想活，她想活啊，“你不狠毒，你是好人，大好人，大人有大量的大好人，饒我一命吧，別殺我......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別殺我......”
硯靈兮嗤笑一聲，看她像只癩皮狗一樣跪在地上：“你自己又毀了多少人多少家庭？也有臉求我饒了你？好啊，只要你能找回來所有被你拐賣的人，我就放了你，如何？”
女人張了張嘴，她做不到。
那些被賣了的興許還能找回來，可那些因為路途遙遠生病死亡的，她該怎么找？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硯靈兮說，“去自首，配合警察工作。”
女人：“我不去！我不去！我不要坐牢！”
硯靈兮說：“那就留在這里，過一輩子生不如死的日子吧。我不回讓你死，我要讓你日日夜夜都生活在恐懼和悔恨之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女人搖頭，哭泣，懇求，磕頭，來回念叨一個“不”字。
然而片刻后，便聽到她說：“我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