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凱立的手從曲敏身上穿了過去，自己反而因為用力過猛，沒有站穩，一個趔趄，頭狠狠地撞在了柜子上。
有一瞬間的清醒，也僅僅只有一瞬間。
他眼睛模糊地看什么都有重影，像是隔著一層厚厚的紗帳，但神奇的是，突然間，能夠清晰地看到曲敏的表情。
冷漠，快意，不屑一顧，扭曲。
就和以前他打曲敏的時候一模一樣。
“啊！”
在酒精的作用下，任凱立開始呼吸不暢，喉嚨里像是被什么堵住，無法呼吸到新鮮空氣，這是酒精中毒的征兆。
距離死亡只有一步，可是曲敏也不會就這么放過他。
她所受到的痛苦，要千倍百倍地還給他！
離開于維家里之后，硯靈兮坐進車里，目視前方，絕不往左邊多看一眼。
莫玄淮問：“回家嗎？”
硯靈兮哼哼：“不然呢？不回家去大街上睡嗎？”
簡直像個吃了火藥的槍筒子。
莫玄淮也是好脾氣，一點也不生氣，輕聲問道：“我只是想問你餓不餓，要不要去吃東西？”
硯靈兮還真有點餓了，摸了摸自己癟癟的肚子，思考了足足三秒鐘，回答道：“當然要！”
她才不要和自己的胃過不去呢。
大概是存著想要哄她的念頭，硯靈兮吃的全是路邊攤，莫玄淮也沒有阻攔，只是兢兢業業地跟在后頭付錢，毫無怨言。
“要吃這個嗎？你不是一直很想吃嗎？”莫玄淮指著鐵板魷魚的攤子說。
魷魚串被按在鐵板上，發出滋滋啦啦的聲音，調料的香味撲面而來，硯靈兮很不能經受誘惑地咽了口口水。
“要！要三個！”
莫玄淮要了三個，等了好一會兒才好。
硯靈兮忙不迭地接過來，撅起嘴巴吹了吹，然后就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好吃地瞇起眼睛。
莫玄淮看著她的小表情，不由得也是一笑。
吃飽喝足之后，硯靈兮整個人都得到升華了，也沒那么生莫玄淮的氣了。
其實也不是莫玄淮的錯，她的責怪未免有些太沒道理。
可是，硯靈兮第一次經歷這種事情，實在很沒經驗啊。
她現在甚至連自己到底是不是喜歡莫玄淮都不能確定。
似乎是喜歡。
但“似乎”這兩個字很是礙眼......
兩人回家的路上，硯靈兮還在想，怎么能把“似乎”這兩個字去掉。
“莫玄淮，你是怎么喜歡上那個人的？”硯靈兮忽然問，
莫玄淮攥著方向盤的手捏緊了一瞬間，片刻后，他說道：“我也不知道。”
硯靈兮：“？”
“只知道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早就不可自拔了。”莫玄淮輕笑一聲。
硯靈兮：拳頭硬了。
硯靈兮話里藏著自己都沒發現的嫉妒：“她有這么好嗎？”
莫玄淮也沒發現，他堅定地點了點頭：“也許沒有，但她在我眼中，就是最好的。”
硯靈兮：很好，更硬了！
接下來的一路硯靈兮都沒有再說話，并且還威脅莫玄淮也不許說話，不然她真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揍他。
到家之后，莫玄淮把門打開，硯靈兮卻沒有立刻進去，而是說：“我找常嫻有點事，你先進去吧。”
莫玄淮沒動：“我不能跟著去嗎？”
“不能！”硯靈兮怒道，“你管好你的耳朵，要是聽到什么不該聽的，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這么嚴重！
莫玄淮待在房間，頗有些坐立難安。
談什么呢？連他都不能聽？
硯靈兮的到來讓所有鬼都驚住了。
說真的，雖然這個房子也屬于硯靈兮，但硯靈兮很少踏入。
“老大？你怎么來了？！”
“哇，老大，你的到來真讓這間小屋蓬蓽生輝啊！”
一群鬼狗腿諂媚地極盡彩虹屁，硯靈兮卻一臉嚴肅。
眾鬼慢慢地噤了聲。
周奇和羅賢常嫻對視一眼，問道：“老大，你怎么了？有什么煩心事嗎？”
硯靈兮沉重地點了點頭。
周奇問：“什么事？是有人惹您生氣了嗎？”
“什么？連我們老大都敢惹！他活得不耐煩了他！”
“老大，你說，他是誰，兄弟們宰了他！”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里是什么犯罪集團。
還是常嫻心細，心思百轉，但這個發現又很匪夷所思，所以問出來的時候，很有些遲疑猶豫：“靈兮，你......是在為感情煩心嗎？”
硯靈兮猛地抬起了眼睛，清澈的眼睛眼巴巴地看著她：“你怎么知道？你好厲害，那你快指導指導我。”
眾鬼倒抽一口冷氣。
老大這話什么意思？！
“老大，你、你還有感情？”周奇震驚道。
硯靈兮不悅地皺眉：“你什么意思？”
她又不是機器人，怎么就不能有感情了？
周奇這才發現自己的話有歧義，連忙解釋道：“不是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哎呀，我也不知道怎么說了。”
硯靈兮懶得搭理他，看著常嫻問道：“你上次說了怎么確定喜歡一個人，可我覺得我還是確定不了。”
常嫻：“呃......”
周奇小心翼翼地問：“老大，你喜歡上誰了？”
硯靈兮說：“......莫玄淮。”
眾鬼：
意料之中，意料之外。
硯靈兮皺眉：“你們這什么表情？便秘？”
“不是的，老大，我們就是有點驚訝，但又不那么驚訝。”
硯靈兮來了興趣：“怎么說？”
羅賢說：“老大，其實我們都默認你和莫哥是一對了。”
硯靈兮疑惑地挑了下眉，問道：“為什么？”
“因為你們一看就是一對啊。”羅賢不假思索地說。
硯靈兮：“你這說的什么？一點用都沒有。”
常嫻把羅賢推開，對硯靈兮說：“因為你們形影不離啊。”
“就這？”
常嫻笑笑：“當然不止。還有很多，最明顯的就是，莫哥對你明顯是不同的，你是他唯一在乎的人。”
硯靈兮心思微動。
常嫻說：“我們常常覺得莫哥就像是一尊神，情緒沒什么波動，俯瞰眾生，令人不敢造次。可他面對的人，就是一個活生生的，有七情六欲的人。”
硯靈兮抿了抿唇，壓住不受控制的嘴角：“真的？”
“靈兮，你肯定沒有注意到過，莫哥看你的眼神，真的很不一樣。”
硯靈兮的五官都含著笑意，她輕咳一聲，說道：“你還是沒告訴我，怎么確定喜不喜歡他。”
“我已經告訴你了啊。”常嫻笑著說。
硯靈兮茫然：“啊？”
“你聽到那番話的感覺是煩惱，是得意，還是開心，這就是你想要的答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