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
李玥一覺睡醒,被窩冷颼颼的,手往旁邊摸了個空。
她的心一沉。
“這個糟老頭子壞的很,竟然夜不歸宿!混蛋,王八蛋......”
李玥罵了一會兒。
爬起來摸出信封,想往出版社寄封信,準備去南省逛一遭,順便在那玩兩天,轉移一下對賈老頭兒的注意力。
落筆寫了幾個字,將紙團起來扔了。
離月底預考不足半月,她得回老家考試。
不認真復習萬一考得不理想,多丟臉?
還是睡覺吧。
上床翻來覆去,輾轉反側。
李玥失眠了。
到了這個時候,她不得不承認,她喜歡賈靳豫。
和他相處的這段日子,早已經習慣了他的存在。
快天亮她才有困意。
直至次日中午,她才起床。
在門口活動筋骨時看到沈紅。
她開口便道:“嫂子,你真享福,睡到這個點,也沒人管你。”
李玥不止一次從別人嘴里聽到享福二字,嘆了口氣:“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我的煩惱,你哪會懂啊?”
這句話被門口晾衣服的鄧蘭聽了個正著,她笑道:“你還有煩惱啊?換我是賈主任媳婦,我做夢估計都得笑醒了。”
李玥噗嗤一笑,看不出鄧蘭還挺逗:“小心別讓你家龔醫生聽到了。”
“哈哈哈,開個玩笑。”鄧蘭言歸正傳道:“大妹子,昨兒我到商場扯了些布,你啥時候有空來我家,給我弟媳做件薄襖呢。”
李玥道:“下午吧。”她剛醒,提不起精神頭做事。
“行,那就這么說定了啊。”
“嗯。”李玥目送鄧蘭回屋,目光轉到沈紅身上:“你來串門?”
沈紅點點頭,又搖搖頭。
搓著衣角,進了屋才說來此的目的:“我姐說賈主任和食堂管理挺熟,叫我來找嫂子你向賈主任問問,能不能安排我去那兒幫工。”
李玥把昨晚剩的肉夾饃拿出來熱:“他昨天在的時候,你怎么不親自跟他說啊?昨天你走后不久,我和他吵架了,正冷戰呢。這一開口便求他辦事,他搭理我才怪。”
沈紅神色拘謹:“我和賈主任沒說過話,不知道怎么向他開口。嫂子,你就幫幫我,行嗎?”
“剛不是跟你說了嗎,我們吵架了。”除非她狼吻他,證明自己并沒有嫌棄他。
否則他們的關系,短時間內難以和好如初。
但她到底是個姑娘家,就算有再厚的臉皮,也干不出這事。
何況又不是她有求與他。
沈紅認為李玥故意跟自己拿喬。
賈主任疼媳婦這事兒大院沒有不知道的。
她的話,男人會不聽?
抿了抿唇:“賈主任不是一直讓著你嗎?你們還會吵架?”
李玥覺得沈紅的語氣,有點陰陽怪氣的,不悅道:“他讓著我?他跟你說的嗎?”
沈紅咬了咬嘴唇:“大家都這么說。”
“你聽她們胡扯。”
肉夾饃熱好了,屋內全是食物的香氣。
沈紅暗暗吞了吞口水,怕對方看到自己的窘態,且對方在她這件事,態度強硬,再糾纏下去,估計也是不成的。
她找了個借口離開。
李玥安靜了不到十分鐘,沈琴進門,旁敲側擊道:“大妹子,我家妹子來,是不是說錯話被你訓了啊,一到家哭哭啼啼的。”
李玥看了看沈琴,敢情是來興師問罪的呢?
“我只說幫不了她的忙,其他的我沒說。她哭哭啼啼,跟我無關。”
沈琴的臉色變了變,她一直認為李玥是很好說話的,現在才發現,她和院里那些男人有點本事的勢利眼女人沒兩樣。
沈琴不爽快的撇了一下嘴角:“咋幫不了啊,這不就是你一句話的事嗎?”
李玥無語極了。
這些人從哪里看出來,他聽她話的?
分明是她因為考試的問題,一直當孫子好嗎?
“沈大姐,既然你覺得是一句話的事兒,你干嘛不去說啊?”
李玥一句話噎住了沈琴。
她我了半天,沒我出個所以然,嘀嘀咕咕的走了。
出門往地上啐了一口。
什么玩意兒!
過了晌,李玥帶著尺子和繪本去了鄧蘭家。
圍在火爐邊的鄧虎,立刻騰出位置,招呼她坐。
李玥淡淡的掃了他一眼:“謝謝了,我不烤火。”
李玥給黃彩霞量了身形,按照她的三圍繪了圖。
指著繪本上的短款面包服:“這件怎么樣?我有一件紅色的,鄧大姐應該看我穿過。”
鄧蘭覺得不錯。
黃彩霞想看李玥的那件棉衣。
李玥將她帶回家,從柜子拿出來:“就是這件。”
黃彩霞想試試,李玥上下左右打量她,見她穿的干干凈凈的,手指甲也不臟,點了點頭。
李玥的衣服都是賈靳豫洗的,上面殘留著他常用的肥皂香。
黃彩霞嗅了嗅空氣中的皂香,心道,怪不得招男人喜歡。
從頭到尾,都比她們這些鄉下女人精細。
黃彩霞的皮膚黑,穿紅色顯得更黑。
鄧蘭看不下去了:“弟妹啊,你還是脫下來吧。你不適合這顏色。”
黃彩霞這才把衣服脫給李玥,瞄了一眼她的衣柜,基本上都是她的衣裳,按顏色深淺分類好:“你衣裳真多,都是你男人給你買的啊。”
“不是,大部分是我家里親戚送的。”這些衣服是童欣的,天氣冷,她還沒有穿過。
李玥將棉衣掛到原位置,順手關上柜門,回頭瞥見了賈靳豫。
她虎軀一震。
他什么時候回來的?
沒聽到她剛才的話吧?
因為賈靳豫的到來,鄧蘭和黃彩霞回去了。
只聽他說:“我這陣子出差,你在家里注意保暖。調理身體的藥,別忘了喝。”
賈靳豫沒有問她口中關于親戚的情況,這讓李玥暗暗舒了口氣,她應該說朋友的,下次還是謹言慎行點好:“你盡管忙你的,我一個人也可以照顧好自己。”
賈靳豫眸色漸深,一個人可以照顧自己?
所以,她早做好了,翅膀硬了便飛的準備?
怪不得第一天來的時候,囂張跋扈,目中無人。
第二天就順的跟貓一樣,對他嬉皮笑臉的。
死丫頭,好一個能屈能伸。
冷冷的掃了她一眼,收拾了幾件衣服,頭也不回的走了。
一番操作,看的李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