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沒能救她。”
司羽盯著韓穆凜的眼睛說。
韓穆凜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你盡力了,我也后悔沒快點阻止你,差一點就讓你丟了命。”
“那種程度,反噬不了我。”
她知分寸,所以在不能救的情況下,也會保全自己。
能讓她失理智的事,目前為止也并沒有出現過。
“話是這樣說,可大哥哥想來還是一陣后怕,危家那邊的損失不小,司家與危家之間的恩怨也到此結束。韓家有韓家的收場,和第五家一樣,普通人我們并不會動。”
“我知道,對付普通人的規則就是自封修為,以肉搏的方式決定輸贏。”
維持普通人的模式與普通人對決,但又比普通多了一層更強大的保護,總歸的來說,依然對普通人不公平。
司羽能理解,韓穆凜就不再解釋自己沒有趕盡殺絕的原因。
“背后那個人現身了,”韓穆凜聲音有些微啞,眸色也有些深暗,“現在基本確定,這個無所不在的人,一直在盯著我們的一舉一動,小羽毛有什么感想。”
司羽依然冷淡之極,“找出來,擰斷脖子。”
韓穆凜看小姑娘這副樣子,不由得笑了,心情也好了許多,“加上大哥哥。”
“他不動手,可能是有某些限制,”司羽猜測。
“要是沒有限制,我們這些人早就被對方收走了,”所以他們要擰斷對方腦袋的機會很大。
司羽看著他,突然又來了一句:“身邊人的死,與你命格無關。”
韓穆凜一愣,緊緊盯著她。
司羽被這種直接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正要問他干什么。
人被猛地帶到懷里,撞進溫暖的胸膛,司羽下意識的用手去撐開。
頭頂傳來男人低啞的嗓音:“不是要安慰大哥哥,讓大哥哥占點便宜,大哥哥心情就好了。”
司羽:“……”
深黑的夜,雨后風清清冷冷的吹在他們身上。
韓穆凜深如幽潭的眼,注視著前方低低矮矮的墓碑。
擁著小姑娘的這一刻。
他就在想,他會試著放下對司羽這種沒來由的喜愛之情。
奶奶的死,更讓他害怕去賭一個可能和例外。
并行走出來。
司羽和韓穆凜抬頭就看見路的前面靜立的那道身影。
茶殊白和魏源同時回頭看過去。
茶殊白眉頭蹙了蹙。
是神家那個人。
他什么時候在那個地方的。
神釋就像是夜里劈斬而來的刀刃,隨著他的走近,這種感覺更加的強烈。
他平靜的看向韓穆凜,道:“關于討伐大會上的那個人,太爺爺想要與你商量幾句,司羽可以隨你一起來。”
韓穆凜瞇了瞇深邃的黑眸,那股無形的氣勢拉開,直接碾壓了神釋身上的凌厲。
好似韓穆凜這個人的氣場,就是為了磨平所有人棱角而存在一般。
“那就走吧。”
深里的神家,格外的安靜。
特別是討伐大會下來之后,古武世家都非常低調的撤出了帝都。
韓家這么大的一個古家族,都被抹平了,也算是給其他古武世家上了一課,讓他們不敢再放肆。
只是暗地里的威脅仍舊存在。
他們無法確認,背后制造生化物的人到底藏在什么地方,更無確認對方真正的目的。
唯一可以確認的是,從一開始就是奔著司羽而來,也有意破壞華國和西歐的公約。
進入神家。
神行水已站在涼涼的月夜下等待著他們。
神行水這個人,向來都是神秘又強大的存在。
任誰聽聞神行水這個人的名字,都會聯想到了很多。
然而。
韓穆凜這個人往旁邊一站,就能從他這里奪走了所有的目光。
無疑,韓穆凜永遠是最扎眼的那個。
身上那種亦正亦邪的氣質,有時候也會讓人覺得迷惑。
“怎么,我來了又不肯開口了?”韓穆凜一開口就是冰冷的諷刺,“神家這地方,不是特殊原因真不想進。”
從一開始,韓穆凜就覺得神家這地方讓他不舒服。
說是當初神行水給自己批命,讓自己深陷那樣的困苦中遷怒也好,說是別的也罷,韓穆凜對神行水的不喜,向來就表現得很明確。
“討伐會上,我們都感受到了,你是唯一一個與對方過招的人,我們想知道,你與那個人對招的感受。”
神行水話一出口,韓穆凜就挑了下眉,“所以,你們神家又想要多管閑事。”
“韓隊長誤會了,”神行水不溫不火的說,“我們只是想要確認一件事,一件關乎所有古武者生死的大事。”
司羽看了神行水一眼,“所以你懷疑,那個預見是他。”
“什么懷疑?什么預見?”韓穆凜鳳眸一瞇,捕捉到了重要字眼。
“一個關乎所有古武者生死的預言,”神行水看著韓穆凜緩緩道。
神行水的目光望過來,讓韓穆凜有一種他就是在說自己的感覺,韓穆凜只是覺得有些可笑,“神家干脆報我名字,說我韓穆凜是禍害古武界的妖魔算了。”
就是這一點。
他非常不喜神行水。
連帶著邊上的神釋也不喜。
神行水并沒理會韓穆凜的自嘲,看向司羽道:“你也感受到了,那個人,或許不能稱為人了。”
而是近乎神一樣的存在。
或許那就是古武修道最巔峰的境界了吧。
神行水一直在想,那樣的境界到底是什么樣。
可惜,他期限到了。
那種奧秘,該交給司羽這樣的人。
韓穆凜不喜歡神行水看司羽的眼神。
高大的身軀擋到了前面,瞥著神行水:“找我來,就為了這個?那個人無形無態,我亦無法捕捉得到,至于感受,就是無力。面對強者的那種無力,想必你曾經也體會過。”
神行水突然提醒司羽:“接下來,你須得小心。”
他并不能時刻的跟在司羽的身邊保護。
“小羽毛由我保護,神家就不必費神了,”韓穆凜手一擺,對司羽道:“小羽毛,我們是不是該走了?”
司羽對神行水微微頷首,跟著韓穆凜一起離開。
神釋看向神行水,“司羽這里,交給我。”
“司羽并不會永遠留在一個地方,神釋,終有一天公約會被解除,她仍舊像以前一樣一直尋找下去……”
“尋找?”神釋一愣,“她在找什么?”
神行水搖頭,“不知道,曾身為友人的我不能陪她一起,神釋,我希望你能夠替我守著她,以友人的身份。”
神釋點頭,“我會替您守著她。”
神釋遲疑了下,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惑:“您喜歡她嗎。”
神行水愣住了,似乎并沒有人問過他這樣詭異的問題,“我與她只是朋友,從未有過越界的想法。”
這句話,好像也是在警示神釋,不要對司羽抱有這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