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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1 歸來打臉(下)


更新時間:2023年03月14日  作者:蘇幕遮玥  分類: 言情 | 現代言情 | 豪門世家 | 蘇幕遮玥 | 佛系真千金擅長打臉 


薄家。

屋檐下的紅燈籠隨夜風而微微搖晃,朦朧的燭火為這個夜色平添了幾分旖旎浪漫。

今夜的薄家很熱鬧。

薄老夫人開懷的歡笑聲遠遠傳蕩出去,傭人們聽到了,不由得會心一笑。

還得是明鏡小姐。

正堂,胡亦寧目光一眨不眨的望著坐在老夫人身邊的白衣少女,黑亮的眼珠里是滿滿的驚艷和好奇。

這就是明鏡表姐嗎?

很久以前,胡亦寧就聽過她的名字,那時候她根本不知道明鏡和她有血緣關系。

來到夏令營冬令營,也到處是她的傳說,她的成績記錄到現在也沒有人打破。

想到網絡上那些網友瞎比較而給明鏡帶來的傷害,胡亦寧就很生氣。

那些人都是瞎了眼,拿一個虛無縹緲的人來踩明鏡表姐。

此時此刻,在她眼中,明鏡表姐無人能及。

女孩的眼神太亮了,讓人無法忽視。

胡亦寧看到表姐朝她看了過來,立刻害羞又緊張的垂下腦袋。

她也不知道她害羞什么,緊張什么,心底忍不住懊惱。

“她是寧寧,你姑祖母的孫女,寧寧是個好孩子。”

胡亦寧站了起來,眼神亮的堪比夏夜的繁星。

“表姐。”

少女坐在那里,安靜從容,流動在她周身的空氣都仿佛變的舒緩從容起來。

抬眸望來時,那雙眸光有宇宙般的浩渺,又有著深海般的包容與寂靜。

胡亦寧從小就學國畫,表姐就像一幅靜止的山水墨畫,水墨畫不追求物體的神似,而更注重意境的渲染。

美人在骨不在皮,皮囊縱美,年華老去,也不過枯骨紅顏。

水墨畫以墨著色,用墨色的干濕濃淡來表現遠山、花木以及人物、面前少女的眉眼唇鼻,無一不由淡墨勾勒,筆法深遠,寫意風流,形神具備、堪為絕世佳作,流傳千古。

胡亦寧驚嘆于這幅畫的美、亦沉浸于此,不能自拔。

她所見之人中,蘇音慈容色最姝,猶如四月枝頭盛放最艷的那朵牡丹,群芳無一敢爭艷,像一幅色彩豐富細膩的油畫,覆蓋力廣,立體感強,給人以強烈的視覺沖擊力。

而明鏡、是淡雅的山水畫,雋永風流、余韻悠長。

兩種截然不同的美,就好似冬與夏,寒江的飛雪、夏夜的睡蓮,只有置身其間,才能品味出真正的美。

少女朝她笑了笑,胡亦寧忽然感覺,她的整個世界都燦爛了。

“老嫂子,我來看你了。”

一道尖刻的嗓音劃破寂靜的空氣,由遠及近而來。

薄老夫人開懷的眉眼立刻陰沉下來,下意識握緊了明鏡的手。

明鏡并未看向門外,而是反手握住了薄老夫人的手,溫柔安撫。

胡亦寧扭頭看去,就見一個老太婆健步如飛的走了進來,身邊跟著的女人、好家伙,這不是去年來薄家搞事才被狼狽趕出去的鄭靈玉嗎?

她還有臉登門薄家?

胡亦寧也瞬間明白了這個老夫人的身份,必定是給鄭靈玉撐腰的鄭老夫人。

來者不善啊。

鄭靈玉打一進門,就看到了那名白衣少女,眼珠子里的嫉恨藏都藏不住。

“我說過了,薄家不歡迎姓鄭的。”薄老夫人不留絲毫情面,出聲趕人。

“你們不自己出去,我只能喊人把你們趕出去,這是你們自己不要臉面的。”

“哎呦老嫂子,之前都是玉兒的錯,我這就是帶她來給你賠罪的,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你看在我這個老婆子的面子上,給我家玉兒一個機會,她啊,就是被我寵壞了,沒有壞心眼的。”

胡亦寧心底翻了個白眼,這話真是笑死人了。

鄭靈玉想到什么,眉眼笑嘻嘻的:“老夫人,之前是我不對,您原諒我吧。”

薄老夫人冷哼一聲:“說吧,你們到底想干什么。”

無事不登三寶殿,肚子里肯定憋著什么壞水兒。

鄭老夫人瞥了眼明鏡,眸光微閃,她倒是被這女孩的氣質容貌驚到了,不知道為什么,見到這女孩的面容后,她的腦海中竟然自然而然的浮現出家中供奉的那尊佛像。

這怎么可能!

鄭老夫人立即驅散腦海里的胡思亂想,嘴角浮起一抹冷笑。

也不知哪里來的野種,竟也妄想攀龍附鳳,合該今日撕下她偽善的面具。

“這就是嫂子的外孫女吧,早就有所耳聞,今日一見,倒是讓我想到了嫂子年輕時的風韻,滿京州的名媛,誰有你風光、誰有你命好啊。”

守了一輩子寡、中年喪女,兒子四十好幾娶了個下賤的戲子,最貼心的外孫女還是個假貨,能有什么好命。

鄭老夫人越想就越想笑,然后她就真的笑出聲了。

薄老夫人就算瞎了,也知道她的挖苦諷刺。

“不比鄭老夫人,兒子媳婦早早撒手,給你丟了個貼心的孫女。”薄老夫人諷刺起來也是一把好手。

鄭老夫人的臉瞬間就綠了。

她為什么沉醉于佛事,在孫女剛一歲的時候,夫妻倆出了車禍,一命嗚呼,那可是她唯一的兒子,剛開始痛苦的不得了,只能在佛法上尋求內心的平靜。

很快鄭老夫人就笑起來:“嫂子,我今天來啊,可不是和你拌嘴的,今天有好戲看呢,希望到最后,你還能像現在一樣,有精力跟我拌嘴呢。”

話落眼神有意無意的瞥向明鏡。

薄老夫人一顆心瞬間提了起來。

鄭靈玉更是目露得意的盯著明鏡的臉。

“阿彌陀佛,老衲來遲了。”門外響起一道悠遠的聲音,緊接著穿著褐色僧袍的枯榮大師走了進來,他的身后跟著弟子明燈。

鄭老夫人面色一喜,趕忙上前一步,雙手合十:“枯榮大師,什么風把您給吹來了?”

明鏡攙扶著薄老夫人站了起來,老夫人雙手合十,神態恭敬:“枯榮大師。”

“薄老夫人眼疾不便,請坐。”

枯榮大師目光和藹的望向明鏡,此時明鏡也抬目望來。

明燈解釋道:“今日有人遞來帖子,以明鏡師妹的名義邀請師父前來薄家,說有大事商議。”

明鏡搖頭:“不是我。”

鄭老夫人當然知道是誰,但她可不會說出來,扭頭瞪向明鏡:“你說不是你就不是了?枯榮大師德高望重,是大德高僧,怎能被你呼來喝去?”

不過明燈為什么稱呼明鏡為師妹?

鄭老夫人有點疑惑。

“無礙。”枯榮大師寬容一笑:“是誰并不重要,今夜因緣際會,大家相聚在此。”

“大師的境界我等萬萬不及啊。”鄭老夫人夸贊道。

話落目光直視明鏡:“你這個女娃子,說謊也不打草稿,人家枯榮大師不跟你計較罷了,還不給枯榮大師認錯?”

“你給我閉嘴,我的明鏡說不是就不是,你在這里教訓誰呢?這是薄家,不是你鄭家。”薄老夫人怒罵道。

“嫂子這就心疼起來了,我勸你還是不要付出太多感情的好,免得將來后悔。”

“你……來人……。”

“祖母。”一道聲音遠遠傳來,緊接著一個年輕女子笑著走了進來,“近來您可安好?”

胡亦寧皺了皺眉:“薄蓮葉?”

薄老夫人手里握著串佛珠,聞言淡淡道:“你來干什么?”

薄蓮葉唇邊笑意流轉,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了一邊的明鏡身上。

“我自然是為了祖母而來,不讓祖母您繼續承受欺騙呢。”

薄老夫人握著佛珠的手一頓,一雙沒有焦距的眼珠幽深無垠。

“哦?欺騙?”

胡亦寧悄悄溜到明鏡身邊,拽了拽她的袖子,小聲道:“表姐,我有點害怕……。”

她一點都不害怕,她只是想趁機到表姐身邊撒個嬌。

表姐身上的氣息真好聞啊,待在她身邊感覺好舒服好舒服。

明鏡垂眸看了她一眼,眸光溫柔如水,抬手摸了摸她的發頂。

“不怕。”

此時此刻,薄蓮葉伸手指向明鏡:“就是她,你最寵愛的外孫女,她是假的,她騙了你,她騙了我們所有人,她根本沒有我們薄家的血脈。”

薄蓮葉一字一句,聲如洪鐘。

鄭靈玉夸張的捂嘴驚叫起來:“天哪、她竟然是這樣的人。”

鄭老夫人冷笑一聲。

明燈一臉震驚,枯榮大師是最安靜的,微笑著看向明鏡的方向。

薄老夫人靜靜的坐著,看不出喜怒哀樂。

明鏡依舊維持著撫摸胡亦寧頭頂的動作,此時的她,留給眾人的只有一個側面的剪影。

胡亦寧眨了眨眼睛,看著明鏡的眼睛。

像濃到化不開的墨,濃重的顏色深處,是一片寂靜的滄桑,無悲無喜,無欲無求,包羅萬象、卻又只看得到一個自己。

胡亦寧忽然就覺得鼻子酸了。

從小她就有一個特長,她能識別一個人的善惡,誰對她好,誰對她壞,她一眼就能看出來,因此從小她就早熟。

人是肉體凡胎,魂魄凝天地之造化,賦予人靈魂。

她是無神論者,始終覺得一個人的靈魂是善是惡,在出生的時候就已經決定了,因此很多時候,她有些悲觀。

她雖生來富貴,有家人的疼寵,這樣的人生合該圓滿,不該不知足。

可是有時候她也會很痛苦,會思考活著的意義,書讀的越多,越覺得人生不過滄海一粟,終究會成為歷史的塵煙。

那雙眼睛里,有著包容萬物的慈悲。

無論世人怎樣誹謗輕賤、她永遠云淡風輕,無悲無喜。

不是不在乎、而是一種寬容的慈悲,一種對愚者墮落的憐憫。

不爭不辨,如那一襲纖塵不染的白衣,從來到這個世上,她的靈魂,就是純潔而無暇的。

歷經繁雜世事,而愈加純凈神圣。

她不信神佛,此時此刻,她的眼睛看見了神佛。

世間因果循環,活著不再沒有意義。

短短的一瞬間,胡亦寧開悟了。

“明鏡、你欺瞞世人,虛偽至極,你說,你到底居心何在?”薄蓮葉聲聲質問。

“為了錢,為了名唄,哎好好的小姑娘,為什么要這么虛榮呢?傷害老人家的感情,真是作孽呢。”鄭靈玉極盡嘲諷之能事。

“蓮葉啊,這種話可不能亂說,你得有證據。”鄭老夫人揚著聲音說道。

薄蓮葉微微一笑:“我當然有證據,她不是說她是阿姜姑姑和冉博文的女兒嗎?我已經找到了證據,充分證明阿姜姑姑當年根本沒有生過孩子,她更不可能是冉博文的女兒,她連冉家都給騙了。”

鄭靈玉更夸張的叫道:“她騙了祝家,沒想到連冉家的身份都是假的,她到底騙了多少人啊?天哪,這得報警吧。”

薄蓮葉冷笑道:“報警還是小的,她欺騙了冉家,冉家怎么可能饒了她,冉先生,我說的是吧?”

話音落地,眾人看向門口方向,一個身材修長的年輕男子走了進來。

他容貌俊美,氣質溫潤,像一位優雅的翩翩公子,萬萬令人想不到,他其實是殺伐果決的冉家之主。

鄭靈玉雙眼一亮,流露出興趣來。

冉騰霄走進來,微笑著看向明鏡。

口中的話卻是回答薄蓮葉的:“她騙沒騙我我不知道,畢竟我沒有證據呢。”

“我有。”薄蓮葉說的斬釘截鐵。

冉騰霄眉梢輕挑,涼涼的眼神劃過薄蓮葉的臉。

薄蓮葉感覺到一陣森寒的冷意,心想這個姓冉的還真是脾氣古怪,讓人捉摸不定,這樣的性格,如果得知自己被騙,會如何震怒呢?

薄蓮葉可是對他的手段早有耳聞。

想到這里,她唇角的笑意更深了。

拍了拍手,“把人帶進來。”

很快,一個女子走了進來。

看到冉騰霄,女子身體下意識顫了顫,雙手捏緊了衣角。

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

“霄……霄爺。”

冉騰霄唇角勾著笑,看不出喜怒:“葉霜,我小瞧你了。”

葉霜立刻跪在地上:“霄爺,屬下從未背叛您,只是此女子心機頗深,欺騙與您,屬下實在不能讓她再傷害您。”

薄蓮葉微笑道:“冉先生,您先別動怒,何不聽聽她的話呢?”

冉騰霄涼涼的掃了她一眼,“說。”

一個字足以令人膽顫心驚。

“霄爺,我很早就開始懷疑她的身份,但是當時她的花言巧語哄的您十分信任于她,沒辦法屬下到了云州之后,便開始私下里調查,沒想到,真的讓我找到了證據,當年吉昌的一個心腹在吉昌死后死遁逃去了云州,被我無意中救得,從他口中我得知,冉博文的情人是一個名叫吳家棋的女人,她給冉博文生了一個女兒,那個女兒就是明鏡的同學陶星星,她得知陶星星的身世,便起了李代桃僵之意,她知道冉博文樹敵眾多,吳家棋不想暴露女兒的身份,便重新捏造了一個身份,謊稱自己是冉博文和姜雨的女兒,實際上,當年姜雨根本就沒有生過孩子,何況姜雨是一個派到冉博文身邊的臥底殺手,她怎么可能親手殺掉自己孩子的父親呢?”

“所以。”葉霜猛然扭頭,死死的盯著明鏡的方向,眸底迸射出無邊的妒恨。

“她根本就是個假的,她欺騙了所有人,她罪該萬死。”

薄蓮葉笑著拍拍手:“精彩,真精彩啊,步步為營、瞞天過海,此等心機深沉的女子,真是令人嘆為觀止啊,連一個死去的人都不放過,阿姜姑姑在天有靈,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轟隆”天邊忽然響起一聲滾雷,薄蓮葉臉色猛然煞白,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只覺得十分詭異,后背涼颼颼的。

枯榮大師幽幽嘆了口氣。

薄蓮葉被那聲滾雷嚇的心臟狂跳,很快她笑道:“阿姜姑姑顯靈了,你還有何話說?”

有何話說?

明鏡面容上的淡笑仿若山間云霧,可望而不可得。

她的沉默落在眾人眼中,卻仿佛佐證一般。

“啪”薄老夫人把茶盞扔到薄蓮葉腳邊,疾言厲色:“你已被逐出薄家,冠以薄姓已是我對你最大的仁慈,你不反省己身,反而處處上躥下跳,唯恐天下不亂,我薄家的家務事輪得到你一個跳梁小丑指手畫腳?”

薄蓮葉容色蒼白,眸色怨恨而不甘。

“嫂子,你這話可就偏頗了,蓮葉分明是為你好,怕你被這來路不明的女子蒙騙了,蓮葉一片孝心,你怎么反而罵她,我都替這孩子委屈,嫂子啊,我看你是越老越糊涂了……。”

鄭老夫人擱這兒添油加醋的煽風點火。

“你給我閉嘴,你們一唱一和的,欺負我瞎子看不見呢,都給我滾。”

“說你是老糊涂一點都不假,一個詐騙犯反而維護她,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胡亦寧指著鄭靈玉:“把你嘴巴放干凈點。”

鄭靈玉勾唇冷笑:“我罵錯了嗎?錯把魚目當珍珠,怪不得眼瞎了呢,這是……。”

鄭靈玉忽然感覺雙膝一陣刺痛,“噗通”一聲結結實實跪在了地上。

鄭老夫人大驚失色:“玉兒……。”

鄭靈玉一臉驚恐,發現自己起不了身,尖叫道:“我這是怎么了?”

“口出惡語,不尊長輩,此乃天罰。”

少女一襲白衣纖塵不染,清澈瞳眸透著點點寒意。

聲如碎玉,涼意透骨。

胡亦寧呵呵一笑:“活該。”

扭頭眼神崇拜的望著明鏡,不管別人怎么罵她辱她,她皆無動于衷,可是罵舅祖母不行。

“明鏡,你太囂張了,你當真以為這個世上沒人能奈何你嗎?”

薄蓮葉忽然看向冉騰霄:“冉先生,她冒充冉家千金,按你冉先生的手段,不會輕易饒過她吧?不然您如何給您的伯公交代呢?”

“你在教我做事?”男人語氣幽涼,眼神透露著危險。

薄蓮葉皺了皺眉,瞥了眼地上的葉霜。

葉霜忽然起身,手腕翻轉間,赫然正是一把手槍,瞄準明鏡的眉心……

然而卻有一人動作比她更快,五指抓住握槍的手,狠狠往下一折,只聽“咔嚓”一聲脆響,是骨頭斷裂的聲音。

手槍掉在了地上,葉霜疼的臉色煞白。

驚慌抬頭的視線里,是男人冷酷涼薄的眼睛。

“霄爺,到現在您還在維護她,她是個騙子。”葉霜痛苦的咆哮。

男人的五指落在她的脖頸,輕而易舉捏住了她的命門。

“所以呢?”

葉霜瞳孔大睜,她明白了,終于明白了。

霄爺從一開始就知道她是假的,卻還是讓她走進了冉家。

為什么?她不甘心。

她跟了霄爺那么久,一個秉性涼薄掌握大權的男人,他怎么可以有軟肋。

葉霜的臉色因瘋狂的妒恨而扭曲猙獰起來,她能呼吸到的空氣越來越少,唇色青紫。

薄蓮葉被冉騰霄身上的殺氣驚到了,“你……你敢殺人?”

“我有什么不敢?”

冉騰霄眸光掠過那道白色的身影,眼底的戾氣漸漸消弭,深吸口氣,把葉霜甩了出去。

“把她給我看好。”

葉霜躺在地上,整個人出氣多進氣少。

葉劍走到她身邊,無奈的嘆息一聲。

冉騰霄拿出一條手帕,慢條斯理的擦拭著手指,仿佛要擦去和那個女人接觸過的痕跡。

空氣仿佛在這一瞬間凝滯了。

薄蓮葉后悔與虎謀皮,這男人就是個惡魔。

鄭靈玉雖有些驚懼此人的氣勢,卻又瘋狂迷戀他的魅力。

冉騰霄慢悠悠的抬眼,被注視的薄蓮葉下意識后退了一步。

“你……你想干什么?”

“我倒是想問問你,你想干什么?”一道凜冽的女聲忽然響起。

薄蓮葉猛然扭頭。

蘇音慈大步走了進來。

薄蓮葉冷笑了一聲:“你來的正好,有人冒充阿姜姑姑的女兒,嬸嬸,你是不是該出來說句話啊。”

“阿姜姑姑配你叫嗎?”蘇音慈一句話堵的薄蓮葉臉色發青。

薄蓮葉笑了笑:“好,我不配叫阿姜姑姑,但她更不配是薄玉姜的女兒,更不配站在這里。”

“她當然應該站在這里。”蘇音慈揚聲蓋住薄蓮葉的聲音。

薄蓮葉氣笑了:“你見過她幾面?你就這么替她遮掩?蘇音慈,你就算想在薄家立足,幫手也找錯了,她根本就是個騙子。”

蘇音慈目光溫柔的落在明鏡的面容上,眼中跳躍著點點水光,那么令人動容。

薄蓮葉心中一跳,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鄭靈玉膝蓋疼的發緊,腦海里也顧不得想那么多了,鄭老夫人正在哆哆嗦嗦的掏手機找醫生。

窗外萬家燈火、遠處傳來煙火的盛放聲,漆黑的天幕下,繁星點綴,彎月孤掛,盛大的煙花像一場又一場絢爛華美的夢。

薄家廳堂中,氣氛劍拔弩張。

“她是我和阿潯的女兒。”

“砰砰砰”連續盛放的煙花聲遮掩了蘇音慈的聲音,但這句話,卻清晰無比的落入了在場所有人的耳中。

薄老夫人面色一動,“啊”了一聲,那雙枯井般的雙眸中猶如落入了觀音圣水,重新煥發出生機來,一串又一串的淚水脫離了眼眶,墜落而下。

她慌忙去拉明鏡的雙手,枯藤般的手指顫抖著,抓住了明鏡的手,卻激動的不知說什么好。

明鏡跪在薄老夫人面前,揚起臉。

薄老夫人的手指輕輕的撫摸過少女柔嫩的面頰,從眉眼到唇鼻。

“對不起,是我騙了您。”

薄老夫人忽然抱著明鏡,痛哭出聲。

口中卻喊著“阿姜……我的阿姜。”

胡亦寧震驚過后,卻很疑惑,舅奶奶為什么要喊阿姜姑姑的名字呢?舅奶奶心如明鏡,不該如此糊涂才是。

“不可能……絕不可能。”薄蓮葉不可置信的大喊。

“你別在這里胡說八道,她怎么可能是你和叔叔的女兒,她是個來路不明的野種。”

這是薄蓮葉根本無法接受的結果。

鄭老夫人和鄭靈玉都很吃驚,這怎么可能呢?

冉騰霄面色平靜,看著抱在一起的祖孫倆,眼神晦暗。

枯榮大師那雙洞悉一切的雙眼中閃過莫名的哀光,搖頭嘆息。

蘇音慈語氣平靜:“我只是在陳述事實,你還不值得我欺騙。”

“二十年前,我與阿潯相戀,分手之后,我才發現自己懷孕了,我在江州四季鎮生下了孩子,將她交給一戶農家撫養,后來那名農婦將孩子抱到了白頭山上,交給了無心師太。”

蘇音慈淡淡道:“明鏡為了師姐而下山,她從未說過自己的年齡,是所有人先入為主了。”

“她是薄玉潯的親生女兒,是薄老夫人的親孫女,你說她到底配不配站在這里?”

蘇音慈冷聲質問。

“不、這絕不可能。”薄蓮葉絕不相信。

她下意識看向枯榮大師,卻見枯榮大師望著她的眼神,像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眼中是深深的失望。

枯榮大師知道慕容皇族的預言,如果明鏡就是慕容皇族這一支唯一的血脈,那么……

薄蓮葉幾乎不敢再想下去。

本以為揭穿了明鏡的身份,她就不可能成為佛女,沒想到,反而證實了她成為佛女的可能。

薄蓮葉幾乎要一口血吐出來。

“反而是你。”蘇音慈瞇起眼睛:“到底是什么人指使你,你們到底有什么陰謀?”

來自上位者的壓迫令薄蓮葉幾欲窒息,她臉色蒼白,拼命搖頭:“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我還有事,我要先走了。”

話落逃也似的離開。

“鄭老夫人,鄭小姐,今天的戲看的開心嗎?”

鄭老夫人冷哼一聲:“烏七八糟,還百年皇族呢,也不過如此。”

話落攙扶著一瘸一拐的鄭靈玉狼狽的離開了。

蘇音慈看了眼冉騰霄,冉騰霄點了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蘇音慈正要上前,這時口袋里的手機忽然急促的響起。

蘇音慈從口袋里拿出兩個手機,其中一個關機,響鈴的手機只有基地的人聯系她。

蘇音慈接通,不知電話里的人說了什么,蘇音慈臉色大變,呼吸都紊亂了。

“你說什么?”一字一句森涼無比。

明鏡安撫好薄老太太,瞥了眼蘇音慈,兩人交換了一個目光。

明鏡柔聲道:“祖母,天色已晚,我扶您回房休息。”

薄老太太確實累了,聞言聽話的回了房間。

明鏡走出門,將一個木盒子交給等在門口的胡亦寧:“這是一顆藥丸,祖母今晚大悲大喜,恐傷心肺,明早她醒后,你將藥丸喂她服下,我有要事處理,薄家暫時麻煩你了。”

胡亦寧雙手接過藥丸,一臉堅定:“表姐放心,我會照顧好舅奶奶,照顧好薄家的。”

明鏡摸了摸她的頭,轉身離開。

薄家門口,枯榮大師正等在那里。

“師父,今日讓您看笑話了。”明鏡雙手合十見禮。

“你做的很好。”枯榮大師微笑。

“兩年不見,又精進了許多,為師甚為欣慰。”

走之前,枯榮法師留給她一句話:“護念一切眾生,當于子想,生大慈大悲大喜大舍。”

話落帶著明燈飄然遠去。

明鏡怔怔的站在原地。

“明鏡。”蘇音慈慌亂的抓住明鏡的手,“阿潯……阿潯他出事了。”

向來強勢不肯柔弱示于人前的女人,此刻在親人面前,也忍不住流露出一絲脆弱來。

明鏡回神,她出奇的冷靜,溫柔的語氣帶著撫慰人心的神奇力量。

“相信我,不會有事的。”

一輛轎車停在兩人面前,駕駛座車窗降落,露出冉騰霄冷峻的面容。

“快上車,我送你們去醫院。”

三人匆匆趕到急救室外,看到了靠墻站著的男人,是曲飛臺。

曲飛臺快步走過來:“蘇阿姨。”

目光掠過明鏡,眼波微漾。

“小飛,你怎么會在這里?”

曲飛臺解釋道:“我從公司出來,開車行至青云路口時,看到前方有車輛發生了車禍,當時情況比較緊急,我車上又正好備有急救設備,便立即下車沖了過去,只是我沒想到,出車禍的人會是薄叔叔。”

曲飛臺面色蒼白,額頭上還有一些細汗,“蘇阿姨,明鏡,你們別擔心,薄叔叔不會有事的。”

蘇音慈立刻抓住他的手,“小飛,是你救了你薄叔叔,阿姨謝謝你。”

曲飛臺搖了搖頭:“阿姨,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明鏡看到他的袖口往下滴血,眸光微動。

曲飛臺察覺到明鏡的視線,下意識把手臂藏在了身后。

這時急救室頂上的紅燈滅了,手術室大門打開,主刀醫生走了出來。

蘇音慈和明鏡立刻走了過去。

“醫生,我丈夫沒事吧?”

醫生被眼前兩人的容貌驚了一下,不過還是沒有他上手術臺的時候發現要手術的人是他的偶像來的更驚悚。

更更更驚悚的是,他最喜歡的女明星是他偶像的妻子?

醫生咳嗽了一聲,平定了一下情緒:“薄夫人不用擔心,院長是出血過多,多虧這位男士做了緊急處理并及時送來,經過搶救,院長已經轉危為安,轉入ICU觀察一晚,二十四小時后體征平穩,等人醒來就沒事了。”

蘇音慈和明鏡同時松了一口氣。

醫生想說的是,院長實在太幸運了,擋風玻璃的碎片刺入了他的胸部,只差一點點就戳破心肺動脈,那樣可就神仙也難救了,不過好在,院長是極其幸運的。

如今院長已經轉危為安,還是不要說出來嚇壞院長美麗的妻子了。

薄玉潯被轉入ICU病房,蘇音慈徹夜等候在病房外,寸步不離。

“既然叔叔已經沒事了,阿姨,我就先走了。”

“路上小心些,等你叔叔好些了,阿姨再專門感謝你。”

曲飛臺笑了笑,正要轉身離開,衣袖被人拉住了。

曲飛臺側眸,拉著他袖子的,是一只柔嫩纖細的手,燈光下,泛著玉一般瑩潤的光澤。

那只手的主人不由分說的拉著他走,帶著些強橫的氣勢,曲飛臺就那么輕飄飄的被拽走了。

靠著墻的冉騰霄看到這一幕,眸光越來越冷,薄唇緊緊抿成一條線。

明鏡拉著他來到護士臺,正值班的護士一抬頭,看到眼前的人,話都不會說了。

“你好,我朋友的手臂受傷了,可以幫他處理一下嗎?”

護士結結巴巴的說道:“當……當然可以。”

看清是曲飛臺,人都傻了。

這張臉,華國誰不認識。

護士恍恍惚惚的把兩人領到操作室里,端過來一個托盤,上邊放著所有工具和藥物。

明鏡很自然的拿起鑷子,夾了一塊棉花,放在碘伏里蘸了蘸。

“坐下,把外套脫掉。”

曲飛臺也不扭捏,脫下了外套,護士驚呼一聲:“這么深的傷口?”

只見曲飛臺的手臂上,有一道一寸長的傷痕,分明是被利器劃傷的,傷口深可見骨,本已有些凝固的傷口因為大幅的動作而扯開,汩汩往下滴血。

他竟然忍了這么久一聲都沒吭,近乎自虐。

明鏡深深的看他一眼,放下鑷子;“得用生理鹽水沖洗一下,防止傷口感染。”

曲飛臺眉眼飛揚,“好,我抗得住。”

從頭至尾,曲飛臺也沒有吭一聲,等傷口處理完,他的額頭上已是布滿細細密密的冷汗。

燈光下,年輕男子漆黑的眼珠若幽深無垠的長夜,翻涌著看不見的浪潮。

“你還走嗎?”

少女整理垃圾的動作頓了頓,淡淡道:“不走了。”

男子眼底漾起一抹淺淺的笑意,像夏夜吹皺深湖的微風,清爽又溫柔。

“今晚多謝你……救了我父親。”

明鏡話落,起身走了出去。

留下曲飛臺一人愣在原地。

她剛剛說什么?

薄叔叔是她的父親?

“明鏡。”身后響起曲飛臺的聲音。

明鏡停下腳步。

曲飛臺繞到她面前,溫聲道:“其實剛才我就想告訴你,薄叔叔昏迷的時候,一直在叫你的名字,我打了你的電話,始終是關機的。”

明鏡站在走道的玻璃窗前,望著夜色下的萬家燈火。

“是我不孝,在他最需要我的時候,我沒有陪在他的身邊。”

“以后還有很多機會,不是嗎?”

“以后……。”少女輕聲喃喃。

“我還會有以后嗎?”

這句話曲飛臺并沒有聽的太清,他下意識問道:“什么?”

“沒事。”明鏡笑笑。

“你也累了一天了,早些回去休息吧,傷口記的不要沾水。”

曲飛臺搖了搖頭:“你不在的這一年里,薄叔叔對我很是照顧,我要等他醒了再離開。”

明鏡找到蘇音慈,見她正在和警察交涉。

明鏡走過去,就見到蘇音慈臉色猶如結了一層冰霜。

她一字一句的說道:“阿潯的車禍并不是意外,是人為。”

明鏡眸光微縮,看向警察。

警察說道:“我們正在調查,有線索會第一時間通知你們。”

蘇音慈冷聲道:“警察同志,我覺得有一個人,可以重點調查一下。”

警察認真道:“請說。”

蘇音慈紅唇微啟,吐出一個人的名字。

“薄玉簡。”

警察離開后,蘇音慈深吸口氣:“如果真是他,我一定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說到底,還是日子太幸福了,讓她大意了,被人鉆了空子。

“明鏡,你和小飛先回去吧,我一個人在這里守著。”

明鏡想了想:“恐怕還有一件棘手的事情。”

蘇音慈猛然抬頭。

薄蓮葉狼狽的逃離薄家,出門時人都是恍惚的。

宋秋蕊的電話及時響起。

薄蓮葉還沒有說話,宋秋蕊陰冷的聲音就傳了出來。

“我都已經知道了,蠢貨,一點底牌都不給自己留,枯榮大師已經知道,我看你怎么收場。”

精心布局這么多年,如今滿盤皆輸,宋秋蕊殺了薄蓮葉的心都有。

薄蓮葉咬了咬牙:“只要清羅國主和尤婆金高僧信任我,我就還能翻盤。”

“希望如此,不要再令我失望了。”

京州一棟普通的別墅中,主臥室內,宋秋蕊臉色陰沉的掛斷電話。

端起手邊的咖啡,正要送進嘴里時,發現已經涼了。

“宋景。”

一名中年男子出現在房間門口。

“夫人。”

手中端著一杯安神的清茶:“夫人睡眠不好,少喝些咖啡,喝點安神的吧。”

宋秋蕊“啪”的一聲把茶杯打碎在地,冷冷的盯著他。

“連你也在笑話我是不是?”

宋景默默的蹲下身撿碎瓷。

“我等了這么多年,就是要整薄家,當年慕容皇族讓我宋家斷子絕孫,我也要讓她斷子絕孫。”

深吸口氣,宋秋蕊瞥了眼宋景。

“那邊都處理干凈了吧,絕不能讓人查到我們頭上來。”

“夫人放心,都處理干凈了,警察只會查到薄玉簡頭上去。”

“可惜啊,他竟然還有個孽種留在世上。”

這下宋秋蕊百分百確定了,明鏡就是那個天命佛女。

“不過沒關系,我們一步一步來,看看我精心培養了這么久的佛女,還有些什么能耐吧。”

話落宋秋蕊感覺到頭疼欲裂,趕緊躺到了床上去。

宋景服侍宋秋蕊睡下后,走出房間,這時一個電話打來。

宋景看了眼來電顯示,下意識皺了皺眉,掛斷后,對方再一次打了進來。

宋景走到角落里接通,并沒有先開口。

手機里傳出一道小心翼翼的男聲:“你……你好,我們之前聯系過,你還記得我嗎?”

宋景警惕的瞇起眼睛:“有什么事嗎?”

“是這樣的。”對面的聲音有些急迫:“我……我老婆出了車禍,急需要手術錢,你能不能再給我十萬塊錢,你放心,我一分都不多要。”

宋景冷笑了一聲:“你在說胡話嗎?我們已經錢貨兩訖了。”

“我沒辦法了,如果你不給錢,我就把你讓我干的事告訴警察。”

“你可以試試。”

“好,這話是你說的。”男人放了狠話,就要掛斷電話。

“等等。”宋景出于謹慎,叫住了他。

“你是怎么知道這個號碼的?”

他打給對方時用的是虛擬號碼,網上不記名可以買很多,且為了防止風險,他沒有走銀行轉賬,而是用現金放在指定的地點。

對面的男人冷哼了聲:“我以前在傳銷公司干過,別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只要給我錢,我以后絕不糾纏你。”

宋景眸底露出一抹狠意。

十分鐘后,宋景戴上鴨舌帽,袖子里藏著把匕首出門了。

薄蓮葉走出巷子,迎面一個女子攔路。

“沙旺?”薄蓮葉訝然道。

“你怎么會在這里?”

沙旺面上掛著溫柔的微笑:“薄小姐,國主有請。”

薄蓮葉眉眼彎彎,她果然有先見之明,提前抓住了機會,如今雖然計劃失敗了,但清羅國主完美的成為了她的退路。

她才離開一會兒,清羅國主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她了。

佛女之路走不通,她想、她要仔細謀求另一條路了。

清羅國富的流油,清羅國主性格隨和,薄蓮葉對他印象還不錯。

也許……

薄蓮葉瞇起眼睛,心底瞬間有了計較。

她臉上揚起端莊的微笑:“那就有勞了。”

在她上車后,她并沒有看到沙旺眼低浮起的冷笑與嘲諷。

薄蓮葉有些心煩,也就沒怎么關注窗外。

等她再抬頭時,才發現路徑不對。

她從小在這座城市長大,沒人比她更清楚這里的每一條路。

薄蓮葉皺起眉頭:“這不是去酒店的路。”

“薄小姐無需擔憂,國主是為了給您一個驚喜。”

薄蓮葉眼眸微微睜大,似乎意識到了什么,面頰上浮起一抹淺淺的羞澀。

她已經沒什么好失去的了。

不過一副皮囊,若能換來榮華富貴,那就是值得的。

薄蓮葉定了定神,強迫自己不去想那些煩心的事。

車子行駛了很久,薄蓮葉發現好像是進山了,夜色中,幽靜的深山好似蟄伏的巨獸,深山中偶爾傳出幾聲怪叫。

莫名的,薄蓮葉有些汗毛倒豎。

好似看出她在想什么,沙旺解釋道:“這座山是國主在華國的其中一處產業,平時閑置,如今倒是有了用處,薄小姐好福氣。”

薄蓮葉有些驚訝于清羅國主在京州也有產業,一整座山頭啊,一想清羅國本就富得流油,面上的笑容更真切了幾分。

對即將到來的事情,薄蓮葉心中有些懼怕、又有些激動。

很快,半山腰出現了一棟別墅,深夜中亮著一盞昏黃的暗燈,莫名顯出幾分陰森孤冷的味道來。

鐵門自動打開,車子駛了進去。

薄蓮葉走下去,車內,沙旺微笑著注視著她:“薄小姐快進去吧,別讓國主久等了。”

薄蓮葉拂了拂裙擺,抬步走上階梯,正要伸手推門的時候,大門忽然自動向兩邊分開。

薄蓮葉愣了愣,莫名的,感覺到一種不安。

陰冷的風迎面撲來,裹挾著陳年的腐朽味,刺激著鼻尖,薄蓮葉胃部一陣翻江倒海。

她忍了忍,下意識摸了摸手腕上的佛珠,覺得心底沉定了些,抬步走了進去。

客廳沒有開燈,落地窗外,殘月照進稀疏清冷的月光,稀薄的深藍色光幕里,她看到一個黑影靜靜的坐在黑暗中。

身后的鐵門沉沉的關上。

薄蓮葉嚇了一跳,定了定神,她下意識開口:“是國主嗎?”

忽然,她聽到念經聲,那聲音越來越大,羅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篼頭朝她撲來。

那經聲猶如一根根綿密的針尖,四面八方無孔不入的刺入她的身體,她抱著腦袋痛苦的喊叫。

“別念了、我頭疼、不要念了……。”

經聲并沒有停歇,反而越來越快,無數的回音糅雜在一起,形成一道震撼而又恐怖的聲音。

薄蓮葉痛苦的倒在地上,蜷縮成一團。

她的腦袋仿佛要炸開了,她大口大口的喘息。

她爬起來,朝著黑影的方向爬去,“求求你,不要再念了……。”

再傻她也知道了,清羅國主對她什么綺思都沒有,只有陰謀。

可是她心中萬萬接受不了這個結果,她汲汲營營,怎能輸的一敗涂地,可能還要把命給搭進去。

到底是哪里出錯了?

經聲終于止息,她終于得以喘息,額頭上已出了一層層冷汗,后背早已溻濕。

一只冰涼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觸手的陰涼令她的靈魂都為之一顫。

然后鋒利的尖刀割破了她的手腕,一股濃重的血腥味瞬間彌漫開來。

相比起腦袋的疼痛,這割腕之痛倒也不算什么了。

“為什么?到底是為什么?”她崩潰的大喊。

孤寂的深山中,只有她絕望的大吼。

“罷了,就讓你死的再明白些吧,不要做了孤魂野鬼,明明白白的去輪回。”

是尤婆金的破鑼嗓子。

“要怪就怪你是佛女,你的血,是最好的圣藥,用來煉制佛牌,可助國主長生不老。”

那道聲音冷靜又殘忍的道出事實。

薄蓮葉整個人都愣住了,她萬萬想不到,竟會是這個理由。

她又哭又笑,像個傻子一樣。

她真的是個傻子。

枉她自作聰明,自己把自己送上了死路。

她迫不及待的說道:“你搞錯了,我不是佛女,我不是佛女啊,真正的佛女另有其人。”

黑暗中,那道聲音夾雜著無限的冷意:“你覺得我會相信嗎?”

薄蓮葉感覺到鮮血一滴滴滴落的聲音,仿佛生命的流逝,她的頭也越來越暈。

她看到月光下,布滿鮮血的手腕上,那串古樸的佛珠。

上面沾滿了她的血,卻仿佛在嘲笑她一般。

無邊的悔恨將她淹沒。

然而求生的本能讓她拼命的叫出聲:“真正的佛女她叫明鏡,我不過是個冒牌貨,你只要仔細調查就能明白,是我貪心騙了你們,但你一定要相信我,還有這串佛珠,是我從明鏡那里偷……。”

話還沒說完,她的脖頸忽然被一只冰冷粗糲的大手掐住,黑暗中,那雙深沉的眼睛透著邪惡的幽光。

薄蓮葉驚悚的差點一口氣窒息過去,心幾乎跳到了嗓子眼。

“蠢貨、你竟敢戲耍于我?”

“尤婆金,你要找的人是我,放了她。”

一道空靈的聲音穿透沉重的鐵門,劈開森涼的空氣,傳蕩在空曠的別墅中。

尤婆金靈魂為之一震,緩緩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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