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要進銀甲衛?”蘭妲看著面前的少年,心情五味雜陳。
“我知道你不會永遠留在我身邊,但是我沒想到,你會這么快離開我。”蘭妲心情十分郁悶。
她當然知道銀甲衛在神篤國代表著什么,那是圣主的貼身護衛隊,就連大將軍和王子見到銀甲衛都要客客氣氣的。
蘭妲眼珠子轉了轉,悄咪咪說道:“我知道憑你的本事肯定能進銀甲衛,我就想知道那位神秘的圣主到底長什么樣,你如果進了銀甲衛能不能偷偷告訴我,我保證不告訴任何人。”
明鏡靜靜的看著這位不知道是太過天真還是太過聰明的公主,半晌后她說道:“公主殿下,銀甲衛泄露圣主的隱私,是死罪。”
蘭妲泄了氣,憋著嘴巴不情不愿的說道:“好吧,本公主祝你飛黃騰達,前程似錦。”
明鏡行了一禮,就要告退。
就在她即將跨出門檻時,身后傳來蘭妲的聲音:“古哲。”
明鏡沒有回頭,停下了邁出去的那只腳。
“我以后還能見你嗎?”
女子的聲音帶著一絲小心翼翼,仿佛生怕對方說出她不想聽到的話,煩躁的嘟囔道:“滾吧,快滾,本公主看到你就煩。”
人走遠了,蘭妲郁悶的趴在桌子上,“待在本公主身邊不好嗎?”
畢竟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啊,人家追求遠大的前程,她又有什么理由攔著呢?
蘭妲甩了甩腦袋,不想這些不開心的事情,喊來阿霧,又叫了兩名護衛,準備今天好好的逛一天街。
蘭妲忽然覺得有點奇怪,她對阿霧說道:“我怎么覺得谷云城到處都是古玩店呢?這里的百姓這么愛考古嗎?”
阿霧這個包打聽早就了解的清清楚楚:“因為那位圣主酷愛收藏古董,尤其是花瓶,圣主喜歡什么,當然神篤國的百姓就喜歡什么。”
“原來是這樣。”蘭妲走進了一家看起來門頭十分高大上的古玩店。
“呦,貴客登門,令小舍蓬蓽生輝啊。”老板熱情的迎上來。
這位一看穿戴就不俗,可得好好宰一頓。
蘭妲看到兩面的博古架上擺著不少古董,南面的墻上還掛著字畫,她一面走一面欣賞。
貴為皇室公主,那些宮廷課程之中其中一項就是古玩鑒賞,說實話蘭妲對這些從棺材里挖出來的東西,一點興趣都沒有,但她現在對這位圣主很好奇,所以決定試著了解一些。
蘭妲看到一個青瓷色的花瓶,在那一堆華麗的鎏金花瓶中并不起眼,但蘭妲卻一眼就看到了它。
她伸手拿起了花瓶,仔細的打量著。
“小姐可真是好眼力,這是來自華國的雨過天晴瓷,自古以來就是帝王貴族的最愛,我偷偷跟小姐說,這可是從華國流出來的,出自月武帝的青陵,絕對有價無市的珍寶。”
蘭妲瞇起眼睛:“你當本公……本小姐好騙嗎?月武帝的青陵在七十年前就被盜了,他的陪葬品全部流落海外,月武帝真正珍愛的雨過天晴瓷,現在正在米國博物館里展覽呢。”
老板有些訕訕,沒想到遇到個懂行的,宰不動了。
蘭妲臉上重新露出笑顏,“不過你這個贗品,成色還不錯,做的足夠以假亂真,老板,開個價吧。”
老板試探著伸出五根手指,蘭妲笑道:“成交。”
“慢著。”一道蠻橫的女聲忽然插進來。
蘭妲瞇起眼睛,回頭看去,就看到一個穿著金色錦裙的女孩從門外走了進來。
女孩十八九歲的年紀,眉眼儂艷妖嬈,眼窩有些深,糅雜了東方和神篤人的長相,這是一張美艷至極的混血臉,還混的很高級,讓女孩看起來美的熱烈而奔放,像一團行走的烈火。
蘭妲確定在那天的宮中宴會上沒有見過這個女孩,但看氣質打扮,一定出自上流貴族之家。
老板雙眼唰的亮了,比對蘭妲更熱情的態度迎了上去:“南惜小姐,什么風把您給吹來了。”
阿霧伏在蘭妲耳邊說道:“她是南恩大將軍的外甥女,在谷云城可囂張了。”
蘭妲勾了勾唇,這可真是什么牛鬼蛇神都冒出來了。
南惜走到蘭妲面前,指著她手里的花瓶:“我就要這個。”
老板一臉為難的看向蘭妲:“這位小姐,您看……。”
蘭妲挑了挑眉,“這位小姐,懂不懂什么叫先來后到,是我先看上的,你想要,排隊啊。”
女孩柳眉倒豎:“你敢跟我作對?”
“呵呵,是又怎么樣?”
“你……。”女孩臉色漲紅,“你不過一個異國來的公主,憑什么在本小姐面前放肆。”
“放肆的是你,本公主貴為公主之尊,你算是個什么東西,敢在本公主面前大呼小喝?”
老板傻眼了,這位竟然就是那位聯姻的異國公主。
這兩位可都得罪不起啊。
南惜揮了揮手里的鞭子,怒喝道:“找死。”
話落一鞭子就往蘭妲身上抽。
蘭妲沒想到這個女孩脾氣如此火爆,上來就動手,兩名護衛立刻上前攔住南惜的鞭子。
蘭妲從來神篤國開始,就一直忍著,沒想到如今還要受一個年輕女孩的鳥氣,什么大將軍,什么圣主,都見鬼去吧。
蘭妲擼起袖子,沖上去就給南惜兩個響亮的大耳光,“本公主今天就替大將軍好好教訓你,讓你明白什么是尊卑。”
南惜被打懵了,發瘋般朝蘭妲撲過去,蘭妲不讓護衛插手,和南惜扭打在一起,女人打架嘛,左不過扯頭發咬人,不過蘭妲不吃虧就是了,她的彪悍作風把所有人都嚇傻了。
最后南惜光榮掛彩。
蘭妲冷哼一聲,整理了一下發皺的衣裙,“走,我們現在就去將軍廟,我倒要看看南恩大將軍給我個什么解釋。”
話落帶著護衛氣勢洶洶的離開了。
南惜氣到發瘋:“賤人,我要活剮了你。”
她的護衛提醒她:“小姐,蘭妲公主找大將軍告狀去了,要是她說些對您不利的話……。”
南惜顧不得頭皮疼,爬起來就往將軍廟跑。
一個異國公主,憑什么忽然冒出來做國后,她的舅舅是大將軍,整個神篤國,她才是地位最尊貴的女子,也只有她才有資格成為未來國后。
想到那個一身白衣的男子,南惜便嫉恨的發瘋,她憑什么。
南恩大將軍忙的很,當然沒時間管兩個小女孩爭風吃醋,他沒出面,讓他的管家給蘭妲賠罪,并當著蘭妲的面狠狠教訓了南惜。
蘭妲捧著一大盒子珠寶,高高興興的出了將軍廟。
這件事很快傳到了國后耳里,國后滿意的點頭。
“南惜這丫頭,總還是有點用處的,有些種子一旦埋下,便只等時間生根發芽了。”
“母親,您何不讓我娶了南惜那丫頭,這樣南恩豈不是為我們所用?”
“你以為僅靠一門姻親就能籠絡住南恩嗎?愚蠢,我也不會把寶壓在他身上,他是不可能幫我們的。”
阿丘不解,但看國后沒有解釋的意思,便不再追問下去。
“布爾那里,他已經答應了我的請求,接下來就開始布局,首先我們要先安插人進圣廟,那里必須有我們的眼線。”
“母親已經有了主意?”
“每年的十月一日,是銀甲衛選拔的日子,這就是我們的機會。”
阿丘不可置信道:“那可是銀甲衛。”
令人聞風喪膽的銀甲衛啊。
十月一日這天,在谷云城最大的演武場,舉辦著一年一度的銀甲衛選拔大賽。
大賽并不對外公開,報名者不限,只要能闖過三關,經過最終審核,便能入選銀甲衛。
銀甲衛是神篤國所有男兒的夢想,很多人從一年前就開始準備,今年報名人數已經超過了一萬。
而一萬人中,根據今年官方公布出來的人數,只選兩位。
真真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
銀甲衛的人選要能文能武,因此第一關是文化考試,考試時間分為三天,分批次考試,為了防止泄露考題,每一場考題都是不同的。
考試的內容呢,上到天文下到地理,語言高數詩詞佛經都會涉獵,通常在這一關,就能刷掉百分之八十五的人了。
第二關是武試,以抽簽決定對手,兩兩對戰,通常這一輪會刷掉剩下的百分之十五里邊的一半人。
剩下的百分之七進入第三輪,最終關。
這一關通常是最神秘的,他們被關在一個房間內,經受著勇氣和忠誠的考驗,對于那些被刷掉的人來說,這一關通常是諱莫如深的。
最終從房間內走出來的有兩個人。
選拔官看了眼名冊:“古哲、蒙蒂,恭喜你們加入銀甲衛。”
十月七日,銀甲衛最新人選出爐,是兩個年輕人,從此之后,他們的家族將以他們為榮。
“從現在開始,你們的生命將不再屬于家族,也不再屬于自己,而是屬于圣主,你們將拋棄愚蠢、無知和弱懦,以智慧、忠誠、勇敢守護圣主,這將是你們至死無悔的使命。”
“是。”兩人單膝跪地,齊聲開口。
“很好,從今天開始,你們將拋棄你們的過往,圣主會賜予你們新的名字。”
這天凌晨,明鏡踏進了最神秘的圣廟。
這里安靜的仿佛時空靜止了一樣,讓人不由自主的心底升起一股恐慌。
明鏡安靜的走在中央大道上,很快,她就要見到那位最神秘的圣主了。
走進輝煌的大殿,這里燈火通明,三層樓高的巴洛克建筑富麗堂皇、墻壁上色彩艷麗的壁畫極富視覺沖擊力,充滿了自由又神秘的氣息。
明鏡沒有多看一眼,恭敬的垂下眼簾。
這個大殿中,雖然沒有看到一個人,但有不下十雙眼睛在暗中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漫長的等待中,她和蒙蒂就這樣垂著腦袋一動不動,仿佛入定了一般。
能走到這一步的,都不是普通人,她的這位同期,似乎更能適應這樣的場景。
不知過了多久,明鏡聽到一串極為輕盈的腳步聲,一縷幽香似有若無的飄盈鼻尖。
垂落的眼睛輕輕瞇起,明鏡不動聲色的想。
這是舌蘭香,它的本體舌蘭草通常和云龜相伴相生,云龜是一種十分罕見的海龜,只活在傳說中,從未有人見過,它生活在大海的最深處,是最長壽的龜種,舌蘭草長在云龜的龜殼縫隙中,相伴相生。
根據古醫經記載,舌蘭草比千年人參還要珍貴,不僅有起死回生的神奇功效,還能延年益壽,古時候有一個漁民偶然捕到了一只云龜,這只云龜渾身散發著奇香,在他的龜殼縫隙間,長著一種紫色的草,香氣就是從紫草身上散發出來的,漁民覺得奇怪,便把海龜放生了,回去后,漁民在自己的口袋里發現了那株紫草,一個路過的游方郎中偶然看到這株紫草,要花百金買下,漁民不應,自己把紫草吃了,歷史記載,他本身患有絕癥,吃了紫草后,不僅絕癥消失了,他本人活了三百多歲。
這紫草便是舌蘭草,云龜有多難得,舌蘭草便有多珍貴,自古以來,從未有人見過真正的舌蘭草。
但是古醫經中有明確記載,舌蘭草的奇香就在這個奇上,它和珈藍香有些相似,沾之經年不散,但比珈藍香味道要更加馥郁,珈藍香致幻,而舌蘭香、惑心。
那人在側殿的珠簾前停住了,良久后響起一道溫柔的聲音,那是一種讓人想起童年母親的懷抱一般的溫柔,在奇香的蠱惑下,很輕易就會淪陷。
“你們就是今年新進的銀甲衛?”
明鏡聽過最好聽的聲音莫過于曲飛臺和桑落王子,但這道聲音,區別于男聲的磁性低沉,有一種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婉約柔媚,于柔腸百結間,令人無限沉淪。
即使前方是地獄,也會心甘情愿的踏赴。
圣主是個女人。
明鏡腦袋垂的更低,和蒙蒂齊聲開口:“屬下見過圣主。”
“好孩子,起來吧。”圣主的聲音含了一抹欣慰的笑,仿佛看到自家的孩子成才了。
明鏡和蒙蒂起身,卻依然垂著腦袋,不敢亂看。
明鏡感覺到一道視線落在自己的身上,她知道是圣主在觀察她。
良久后,女子再次開口:“你叫什么名字?”
蒙蒂立刻開口:“屬下蒙蒂。”
良久沒有聲音傳來,來自頭頂的壓迫感令蒙蒂額頭冷汗直冒,他“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額頭觸地:“屬下該死,請圣主責罰。”
圣主問的不是他,是古哲。
這樣的沉默幾乎要令人窒息,蒙蒂渾身顫抖,終于他等到了圣主開口:“起來吧,是我話沒有說清楚,不是你的錯。”
蒙蒂沒想到圣主如此通情達理,但他絕不敢掉以輕心,小心翼翼的站起來。
明鏡恭敬的開口:“回圣主,屬下古哲。”
“這個名字不好,以后你就叫阮阮吧。”
明鏡猛然抬頭,珠簾晃動間,麗影婆娑。
漫長的沉默后,明鏡低頭:“謝圣主賜名。”
圣主像是完全忘記了蒙蒂,并沒有為他賜名,兩人離開大殿,蒙蒂冷哼一聲,瞥了眼身邊的少年:“你走了什么狗屎運?”
得圣主賜名,這是一項莫大的榮耀。
明鏡眉頭微蹙,“有功夫擠兌我,不如多想想怎么得圣主青睞。”
這時一個穿著銀麟的男子走過來,“你們跟我來。”
明鏡和蒙蒂跟著他離開,進入了北面的一處偏殿。
兩人前腳進去,后腳大門便關上了。
男子背身而立,“我是玄武,你們的頭領。”
兩人立刻單膝跪地:“屬下參見玄武頭領。”
“除了圣主,你們不需要跪任何人,包括我,從今以后,你們的職責就是守衛圣廟,守護圣主。”
接下來玄武告訴他們在圣廟中的注意事項,他們的活動范圍只有前殿這塊地方,大殿包括圣主生活起居的圣宮,他們是禁止踏入的,除此之外,圣廟的南邊,是絕對的禁地,除了圣主外,任何人不得踏足。
兩人領到了制服,一身銀色的甲衛,武器是一把長槍,一柄短刀,還有一把最尖端科技的手槍,三種武器靈活使用,但一般說來,是不可能有人敢來圣廟找事的。
每天八小時換班工作制,兩人一班,工作內容就是巡邏站崗,下午四點到晚上十點是培訓時間,新人有七天的培訓期,七天后,通過培訓,被四大頭領授予銀章,就會成為真正的銀甲衛。
說起這四大頭領,那天見到的玄武是其一,其他三人只有明天的授章儀式上才能見到。
這位圣主一定通曉華國文化,她的四大頭領的名字,取自神話傳說中的四大神獸,青龍白虎玄武朱雀。
這夜,明鏡坐在燈下,緩緩磨著那柄短刀。m.y逼quge
蒙蒂從門外走進來,看到她時勾起唇角:“阮阮,也不知道圣主怎么想的,竟給你取了一個如此女氣的名字。”
“嗖”的一聲,短刀破空而來,竟直朝蒙蒂面門而去,蒙蒂慌忙閃避,短刀深入墻壁,很快周圍就出現裂縫。
蒙蒂大怒:“你敢動手?”
銀甲衛守則第一條就是禁止私斗,違反守則會面臨嚴厲的刑罰。
少年不慌不忙的說道:“私下妄議圣主,你說我若稟告玄武大人,你會面臨什么刑罰呢?”
蒙蒂冷哼一聲,拿起衣物就去沖澡了。
明鏡起身走過去,從墻壁上拔下短刀,插入腰間的刀鞘內。
腦海中想起驚鴻一瞥的那道麗影,明鏡下意識喃喃道:“阮阮……。”
神篤語音譯是囡囡。
明鏡從來不覺得自己的偽裝天衣無縫,畢竟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但是自從踏入了這個國家,她就覺得,自己好像踏入了一個陷阱。
一個早已為她精心準備好的陷阱。
第二天一早,明鏡見到了另外三名頭領,明鏡在其中一個男人的臉上多停留了一秒,不動聲色的垂下腦袋。
能做到銀甲衛頭領的,自然不是普通人,男人感受到了那股視線,目光落在了面前的少年身上。
他走過去,站在少年面前,凝神打量。
“你就是圣主親自賜名的……阮阮?”念出這個名字,男子眼神頗為古怪。
主要是,這個名字在神篤語中,一般是用來形容女子的。
一個大男人叫這樣的名字,委實是有些奇怪。
“屬下阮阮見過頭領。”
男人有一張純粹的東方面孔,眉目冷酷無情,一看就是那種辣手摧花的類型。
聞言淡淡的點了點頭:“以后你就跟著我吧。”
“屬下謝頭領賞識。”
另兩位頭領,都是純正的神篤人長相,圓臉白皮膚那個是白虎,而另一個顯得更年輕容貌更俊美的,是朱雀,他有一雙很漂亮的藍色眼睛。
他從進來之后便沒有說話,但明鏡感覺到他一直在暗中打量她。
明鏡早已經摸清楚這四人的脾氣秉性。
東方面孔的男子是青龍,他是四人中的老大,話語權最大,同時也是武力值最高的,銀甲衛的絕對領導者,圣主最信任的人。
朱雀負責情報工作,是一個性格冷僻的人,他是唯一不受青龍管束的,只用對圣主負責。
白虎八面玲瓏,一般前來圣廟拜見圣主的客人,由白虎出面接待。
玄武負責統籌調兵,新人考核換班這種瑣碎的工作通常是他來做。
“嘖,現在的新人真是越來越厲害了,考了滿分的就是你吧?今年的考題特地從世界最難的題庫中抽出來的,機器都答不了滿分,你這智商得兩百朝上吧?”白虎笑瞇瞇的走到明鏡面前,眼神隱含著興趣的打量她。
明鏡恭敬的垂下腦袋:“屬下不過是僥幸。”
“行了,再謙虛就是凡爾賽了,老大,我看上他了,你讓他跟著我吧。”
一直沉默的朱雀默默來了一句:“我要她。”
“我艸。”白虎蹦了起來:“你小子要不要臉,什么都有個先來后到,這人是我先看上的。”
朱雀只是看著青龍。
青龍深深的看他一眼,這還是朱雀第一次開口要人,他是知道前段時間圣主派他出去辦事去了,剛剛回來沒多久。
圣主要他辦什么事,青龍是一點也不知道,朱雀的保密工作向來做的很到位,不過他心底有個猜測。
“那你以后就跟著朱雀頭領吧。”
“屬下遵命。”
沒人要的蒙蒂臉色隱隱難看起來,好在最后玄武還是把他帶走了。
明鏡跟在朱雀身后,這個頭領話是真不多,一直沉默的走路。
四個頭領的住所分別在四個方位,共同守護著莊嚴的圣廟,朱雀位居南方,在西南之方位。
“先熟悉一下環境吧,有不懂的來問我。”
朱雀把她領到房間便離開了,走到門口的時候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后邊的禁地是絕不允許踏足的,你注意點。”
據明鏡所知,銀甲衛是兩人一間,但朱雀給她的,卻是一間豪華的單間。
明鏡想到青龍那張臉,緩緩勾起唇角。
銀甲衛,她真是來對了,不然她永遠也不會知道,會在這里遇到熟人。
她走到窗邊,打開窗子,十月的谷云城氣溫很低,這里生長著一種獨特的能耐寒的植被,它叫雪松,它有著高大的樹樁,它的葉子是綠色的,有五個角,這里的冬天很漫長,通常會持續三個月的大雪,從十一月一直延續到次年的二月,只有雪松的葉子能耐得住積雪的厚壓,在這里,它是勇敢的象征,在銀甲衛的簡章上,就有雪松的形象。
推開窗子,除了呼嘯的風,明鏡就看到了大片的雪松,蔓延出去不知幾里。
在雪松林的深處,就是圣廟中絕不允許任何人踏足的禁地。
“啪”明鏡關上窗戶,隔絕了呼嘯的狂風。
第二天一早,明鏡來到工作的地方,這是一間非常大的房間,沒有窗戶,密不透風,里邊除了電腦就是各種監控儀器,有八個人坐在電腦前,手指在不停的劈里啪啦的敲擊,是各種看不懂的代碼。
這是一個巨大的情報處理站,每時每刻都有從世界各地發送來的加密情報,經解密后大數據篩選分析整理,羅列出最重要的,呈上朱雀的辦公桌。
朱雀對她沒有任何的隱瞞,讓她親自把文件送進來。
明鏡拿著文件,她只是輕輕一瞟,就看到了華國兩個字。
此刻,她不由得一陣膽顫心驚。
明鏡走進朱雀的辦公室,把文件放在他面前。
朱雀只是淡淡道:“您怎么看?”
明鏡默了默:“屬下不知。”
情報上是有關江州的官員調動,她看到了幾個熟悉的名字。
娑婆教究竟是監視還是插了一手?
她不敢再想下去。
朱雀從堆積如山的文件中抽出一份遞給她:“你先看看。”
明鏡接過來打開,一目十行的看完,她不動聲色的說道:“佛女轉世之說,無稽之談,不過是華國那些僧侶蠱惑人心的手段罷了。”
朱雀靜靜的看了她一眼:“民間有一種傳聞,圣主是修羅之身飛升,難道你覺得是圣主蠱惑人心的手段嗎?”
“屬下絕無此心。”
“話不要說的絕對,普世佛女降生的古珈藍國,在很久以前,就是你腳下踩著的這片土地。”
“是屬下無知了。”
“不過這個薄家的小姐,你覺得會是普世佛女嗎?”朱雀再次把問題拋給了她,然后就靜靜的欣賞著她的表情。
“按種種條件來看,應該就是她吧。”
朱雀勾了勾唇,“那么你知道,根據聞衍法師留下的預言,佛女的轉世必須出自月朝皇族慕容氏嗎?這位薄小姐,她的父親是薄老夫人收養的。”
薄玉簡是薄老夫人收養的,這個秘密鮮少有人知道,沒想到朱雀他竟然連這種家族秘聞都一清二楚,他的情報究竟滲入到了什么程度。
“屬下不知。”
“那么你知道,薄老夫人還有一位親孫女嗎?”
明鏡眼皮微顫。
他說的是親孫女,不是親外孫女。
一字之差,天壤之別。
“屬下不知。”
朱雀只是笑了笑,“沒關系,以后你就知道了。”
“現在我有新的任務交給你,國后、阿丘王子密謀和布爾勾結,預備兵變逼宮,你的任務就是找出他們勾結的證據。”
明鏡走出衛所,只覺得渾身冷颼颼的,血管里的血液都是涼的。
她回頭看了眼身后神圣莊嚴的宮殿,只覺得是那么的諷刺。
這位所謂的圣主,不管她用多么偉大的功績彪炳自己,也改變不了她骨子里就是一個玩弄權術的陰謀家。
這個世間,永遠不會有真正的神佛。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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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獸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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