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柳教授、有點兒意思啊。”
一上車,鄭青扳下化妝鏡開始卸妝。
“他是薄小姐的未婚夫。”
隨著明鏡話落,車廂內有一瞬間的死寂。
鄭青挑了挑眉,眼底露出一抹興味。
“那更有意思了。”
“你不要胡來,柳教授是正經人。”
“你的意思,我不是正經人嘍?”
明鏡對她的強詞奪理無言以對。
“放心,我有分寸。”
鄭青口中哼著歌,隨著她的巧手,很快恢復原先美艷動人的面容。
明鏡想了想說道:“秦家的底細,你查過嗎?”
“當然查過,秦家不是什么好東西,但俗話說歹竹出好筍,秦天還算是個好男人,不然我也不可能放心把兒子交給他們。”
“不過……。”鄭青話鋒一轉,瞇起的狐貍眼透著令人心顫的冷戾。
“敢動我兒子,我會讓她后悔活在這個世上。”
車子開進地下車庫,車庫很大,一眼望不到頭,燈光忽明忽暗,氛圍陰森又恐怖。
鄭青剛拐進去,忽然有一輛車從角落里躥出來,鄭青緊急踩了剎車。
“艸、哪個龜孫子敢別你姑奶奶的車。”
鄭青火氣上來了,剛打開車門,準備下去找對方理論,就見那輛面包車的車門忽然打開,從車內下來七八個手提棍棒的壯漢,將她的車團團包圍了起來。
鄭青眨了眨眼睛,一只腳在車內,一只腳踩在了地板上,她維持著不上不下的動作,扭頭看了眼副駕上的明鏡。
“怎么回事?”
明鏡則淡定多了,掃了一圈:“又來。”
這個“又”字就很靈性了。
鄭青挑了挑眉:“紅顏禍水啊。”
明鏡穩如泰山:“一分鐘,應該可以解決吧。”
鄭青活動了一下關節,骨頭捏的“咔嚓”響,聽的人膝蓋發軟。
“姑奶奶我好久沒活動活動了,剛好你們就送上門來了,說吧,誰讓你們來的?”
鄭青拉低了帽檐,燈光忽閃忽閃,看不清臉,卻有一股神秘風情的美。
幾人心頭同時閃過一抹驚艷。
“我勸你乖乖識相,跟宋總作對,沒好果子吃。”
女子紅唇微勾,極致的美艷,卻也極致的冷酷。
“宋晟啊,姑奶奶還沒找他算賬,他倒是先送上門來了,也好,新賬舊賬、一起算吧。”
女子倚靠著車門,勾了勾手指,語氣散漫隨意,仿佛在說今天的天氣真不錯。
“你們是一個一個來、還是一起上?”
幾人就沒見過這么囂張的女人,死到臨頭了還放狠話。
互相對視一眼,其中一人忽然沖了上去,本以為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誰知下一刻,女子長腿抬起,壓在男人的肩頭,男人全身動彈不得,好比千斤頂壓在肩上,他臉色因痛苦而扭曲,在女子的輕笑聲中,身體一點點降下去。
女子雙手抱胸,倚靠在車門上,姿態松懶隨意。
與之相對比的,是男人猙獰的面容,以及迅速被瓦解的意志。
兩人身形懸殊巨大,本以為是一場沒有懸念的戰斗,誰知僅僅幾十秒,結果反轉,令所有人跌破了眼球。
男子終于支撐不住,“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那聲音仿佛在眾人心頭回蕩,膽顫心驚。
不知何處吹來一股陰風,眾人心頭瑟瑟,莫名覺得后背冒冷汗。
女子不耐煩的一腳踹上男人的胸口,男人像是殘破的風箏般飛了出去,幾人紛紛退開,生怕被砸到。
男人摔在地上,扭曲了一下,再無聲息。
幾人駭的心神俱裂,握著棍子的手不由得顫抖起來,“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們宋總沒告訴你們啊?他踢到鐵板了。”
鄭青沒什么耐心了,踩著高跟鞋,一步步走過去。
她每走一步,幾人往后退一步,握緊了棍棒小心翼翼的盯著她。
“我真是高估他了,找的什么歪瓜裂棗,這是對姑奶奶的極不尊重。”
鄭青話落,出手了。
殘影如風,抓不住半片衣角。
僅僅一分鐘,幾個身形高大的男人猶如破布般躺在地上呻吟,望著立在半明半暗的燈影下身形窈窕若鬼魅般的女人,心中巨駭。
他們甚至沒看清她是如何出手的,就已經躺在地上不能動彈了。
實在太可怕了。
鄭青眸光微瞇,忽然扭頭看向東面的柱子,“滾出來。”
四周靜的針落可聞,男人充滿恐懼般的喘息聲便也顯得更加明晰。
男人忽然轉身就跑。
鄭青冷笑了一聲,踩起腳邊掉落的一根棍子,腳尖一踢,棍棒朝著男人的背影飛射而去。
只聽一聲慘叫,男人背心被棍子擊中,狼狽的摔在地上。
鄭青走過去,高跟鞋踩在男人的背上,“現在、立刻、馬上帶我去找宋晟。”
此人正是宋晟的助理,他此刻絕望至極。
早就提醒過宋總,對方不能惹。
宋總一意孤行,現在好了,踢到鐵板了。
助理認命的爬起來,“別傷害我,我帶你去見宋總。”
車門打開,一個白衣少女走了下來,夜色中,那白衣纖塵不染。
鄭青爽朗的笑道:“明鏡,怎么樣,沒有給你丟臉吧。”
明鏡自一群東倒西歪的男人間從容走過,似污泥之中,生長的最純潔的蓮花。
倒地的一個男人忽然伸手抓住了一片裙袂,意識不清的說道:“救……救我。”
陰冷昏暗的空間中,連風都是嗜骨冰冷的,唯獨那抹模糊的白色,周身泛著淡淡的金光,像記憶深處來自童年難以忘懷的溫暖。
身處地獄、卻向往陽光,看到一線希望,便迫不及待的伸出手。
只有那一抹白光,才是爛泥般的人生中、唯一的救贖。
沒有人能拒絕。
鄭青上來就是一腳,“手不想要了給你剁了。”
明鏡望著滿地狼藉,無奈道“別傷性命。”
“我有分寸,對付這種人可不能心軟。”
鄭青見那助理盯著明鏡發呆,上去一腳:“你TM看什么?帶路。”
助理趔趄了一下,差點摔個狗啃屎,這才老老實實的帶著兩人往電梯方向走。
宋晟對著鏡子打理頭發,頭上不知道抹了多少發蠟。
然后拿著香水瓶在身上噴了好幾下。
客廳里,燭光晚餐已經備好,臥房里、玫瑰花大床也已就位。
只要他一停下來,滿腦子都是那位小仙女清冷出塵的模樣,渾身燥意難耐,一刻都等不及。
掏出手機給助理打電話。
電梯里,手機鈴聲急促的響起,助理小心臟抖了抖,頭垂的更低。
耳邊落下一道笑吟吟的聲音:“接吧。”
助理拿出手機,很自覺的開了免提,宋晟急不可耐的聲音傳了出來。
“你TM磨嘰什么?一點小事都給我辦不好,十分鐘內我再見不到人,你給我滾回工地上板磚。”
助理小心翼翼的瞥了眼鄭青,被入目的艷麗驚艷到了,一時大腦空白。
鄭青挑眉。
助理福至心靈,立刻回道:“電梯里,馬上到。”
對方“啪”的掛斷電話。
助理心一橫,“兩位小姐,你們真的要得罪宋總嗎?他的背景、一般人可惹不起,我也是真的擔心你們,怕你們吃虧。”
鄭青笑瞇瞇的說道:“小帥哥,你很忠心嘛,這個時候還替你們主子說話,不過晚了。”
恰在此時,電梯到了。
鄭青笑瞇瞇的說道:“去開門。”
助理認命般走出電梯,去摁門鈴。
手還沒摸到按鈕,門就開了,宋晟急吼吼的奔出來。
“人呢。”
一抬頭,看到一個美艷的大美女站在面前,宋晟雙眼瞬間就直了。
若說明鏡是出塵絕世的仙子,那么面前的女子則是盛妍至極的牡丹,國色天香、莫過于此。
美女一笑,把魂兒都勾走了。
“宋晟是吧?”
宋晟點頭如搗蒜,一臉受寵若驚:“美女認識我?”
“宋總的大名,如雷貫耳……。”
宋晟還沒來得及高興,對方忽然從背后抽出來一條鞭子,朝著他的臉揮了過來,宋晟被這一變故驚呆了,根本來不及躲閃,結結實實的受了這一鞭子。
“姑奶奶找的就是你。”
助理趕緊抱頭鼠竄。
宋晟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捂著臉慘叫:“啊……。”
那一鞭子斜著從左眼直貫右下頜,皮開肉綻,慘烈至極。
這一鞭子也抽走了宋晟所有的綺思,他眸光瞬間狠厲下來,惡狠狠的瞪著鄭青,“你敢打我?你死定了。”
這時候他才發現站在鄭青身后安靜的仿若隱形人一般的明鏡,只是這個時候他已經顧不得思考那么多了。
他長這么大,第一次有人敢抽他的臉。
在他眼里,面前這個女人已經是個死人了。
“哦吼,我好怕怕啊。”鄭青翻了個白眼,又一鞭子抽過去。
“姑奶奶再賞你一鞭子。”
她有強迫癥,不在臉上劃個叉,難受。
宋晟這一次不會乖乖被動挨打,他猛然抓住甩過來的鞭子,用力一扯,對方紋絲不動。
宋晟年輕時為了自保練過幾年柔道,打幾個人沒問題,只是這些年被酒色掏空了身體,實力大不如前。
妖艷至極的女人笑瞇瞇說道:“宋晟啊宋晟,你惦記誰不好呢,偏偏要惦記我們家明鏡,那就不要怪姑奶奶無情了。”
話落一甩鞭子,宋晟手掌吃痛猛然松開了鞭子。
下一刻,那鞭子靈活柔軟的猶如蛇一般,纏住了宋晟的脖子,狠狠一拉,宋晟撲跪在地,越來越呼吸不過來,眼皮猛抽。
瀕臨死亡的窒息感令他猶如擱淺的魚、拼命的掙扎,恐懼感四面八方將他包圍,猶如最深的噩夢,跌落進無窮無盡的深淵。
助理躲在角落里,看著這一幕,雙膝發軟。
真的要出人命了。
“阿青。”明鏡叫住她。
鄭青冷哼一聲,收了鞭子,“真TM晦氣。”
宋晟得到空氣,拼命的呼吸,臉頰憋得通紅。
這個時候,他還不忘放狠話:“你知道我是誰嗎?得罪我,我讓你生不如死。“
“還有力氣說話啊,看來教訓的還不夠。”
鄭青踩著高跟鞋走到他面前,拽著衣領將人拎進房子里,扒光了衣服,繩子捆住雙腳,將他扔到陽臺的欄桿上。
露臺下,是三十層的高樓,對面是摩天大廈,整個城市的霓虹燈點亮了夜色,夜風很大,也很刺骨。
當宋晟意識到對方要對他做什么的時候,終于害怕了。
“你……你放我下來,咱們有話好好說,我爸是宋琦,我大伯是宋洋,你敢對我動手你知道有什么后果嗎?”
鄭青把玩著繩子:“宋家人了不起啊,可惜出了你這么個敗家子兒,我就等著你爸你大伯來找我,去吧。”
鄭青微笑著點了點他的眉心。
隨著一聲殺豬般的慘叫,宋晟從三十樓的陽臺倒栽下去。
叫聲回蕩在天地間,凄慘至極。
隨著夜風飄來一股騷味兒,鄭青嫌棄的皺眉:“竟然尿褲子了,就這點膽量也敢干壞事兒。”
繩子在掌心一卷,宋晟停止下落。
鄭青笑瞇瞇的扭頭,朝早已嚇傻了的助理招招手:“過來。”
助理跌跌撞撞的走過來。
鄭青把繩子一端塞進他手里,助理下意識要松開,鄭青重新抓住放在他手里。
“抓好了哦、我想你也不想背負上殺人的罪名吧?”
助理哆哆嗦嗦的抓住繩子,結果力度不夠,一個趔趄撞在了欄桿上,繩子又往下出溜了幾寸,他嚇的肝膽俱裂,趕緊用腳抵在玻璃上,死死的抓住繩子。
鄭青打了個呵欠,“走吧,回家睡覺。”
助理趕緊說道:“小姐、求您饒了我一命吧,我就是個拿工資干事兒的社畜,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歲小兒要照顧,您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吧。”
鄭青嘆氣:“生活不易啊,小伙子,再堅持堅持,很快曙光就來了。”
話落摟著明鏡離開了。
“你不怕得罪宋家?”
鄭青掀起眼皮瞥了眼明鏡:“沖冠一怒為紅顏,爺剛才帥不帥?”
明鏡無奈道:“宋家不會善罷甘休。”
“宋家要是明事理,自知理虧不會追究,若是借機發作,那正好,爺爺跟他好好算算帳,養出來什么垃圾玩意兒,污染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