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幕遮玥:
阮秀現場取消了趙凝涵的節目,一點面子都不留。
所有工作人員親眼所見,趙凝涵臉色鐵青的走了。
“導演……這行嗎?”
“為什么不行?我還覺得對不起張老師呢,這下好了,張老師終于可以不用拉低自己的檔次了,行了,彩排繼續。”阮秀一點都沒受到影響,該干什么干什么。
沒多久,她的手機便瘋狂的響了起來,阮秀直接關機。
一天彩排下來,累的直不起腰,拖著疲憊的身體來到休息室。
“砰”大門被人撞開,剛閉上眼睛的阮秀煩躁的罵道:“干什么?”
一抬頭,看到進來的人,挑了挑眉:“稀客啊,臺長大人,什么風把您給刮來了。”
“我給你打了多少個電話,你為什么不接?”
阮秀打了個哈欠,“抱歉哈,工作的時候不玩手機,臺長找我有什么事嗎?”
“哼,你還有臉問,你為什么把趙凝涵從節目里摘出去了?”
“就為這事值得您親自跑一趟嗎?唱得不好,拉低張老師的水平,咱們的節目,要辦就要辦到最好,盡善盡美,不能讓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啊您說是不是?”
“你懂什么?她可是上邊親自保著的人,如果把她換了,你這個導演也別想干了。”
“那行,反正我也干夠了。”阮秀摘下脖子里的工作證,扔到桌子上。
“這下終于可以睡個囫圇覺了。”
“你干什么?有你這樣擺爛的嗎?”
阮秀覺得十分可笑:“我擺爛?臺長咱講講道理好不好,讓趙凝涵和張老師一起唱歌,到底是誰擺爛?”
“我不想跟你吵。”這個時候換導演,明顯是非常不明智的事情,相當于開天窗了,絕不允許。
“那咱各退一步,你把那個明鏡換下來,這件事就算過了。”
阮秀好笑道:“導演,我就奇了怪了,當初提案交上去,您是親自審批過的,沒問題我才向她發出了邀約,朝令夕改,這可不是一個領導的作風。”
臺長嘆氣:“是我大意了,沒想到她的身世那么復雜,對于主流媒體來說,恐會造成不好的影響,只能把她的節目拿掉。”
“趙凝涵這耳邊風吹的真不錯。”阮秀冷笑道。
“阮秀,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別以為我真的不敢撤你的職。”
“今天我也把話撂這兒,明鏡我是保定了,至于趙凝涵,有我沒她,有她沒我,您自己掂量吧,好走不送。”
臺長氣的臉色鐵青:“真當以為離了你,這世界不轉了是不是?”
阮秀聳了聳肩:“可以試試。”
臺長摔門而去,助理拿著盒飯小心翼翼的走進來:“導演,沒事吧?”
阮秀接過盒飯,扒了幾口:“能有什么事?”
助理心想,反正阮導總有辦法把臺長氣的跳腳,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阮秀冷笑了一聲,現在這個節骨眼上,沒人敢動自己,只是過后嘛、可能會迎來秋后算賬。
誰怕、誰就不姓阮。
吃飽飯,躺著瞇了一會兒,睡前定了一個四點的鬧鐘。
“阿秀,我接到張導的試鏡了……。”
“阿秀,我拿下電影昆侖的女主角了,我太開心了……。”
“阿秀,我懷孕了……。”
阮秀忽然驚醒,她茫然的看了眼四周,擦了擦眼角,指尖落下一滴淚。
休息室內漆黑一片,四周安靜的有些過分,她清晰的聽到心臟“砰砰”跳動的聲音。
她就像一條擱淺的魚兒,拼命的大口呼吸。
“小雪……。”她跪在地上,沉痛的閉上雙眼。
我見到了一個、很像你的女孩。
趙凝涵無緣今年春晚,當紅花旦慘被節目組拋棄?諸如此類的報道在網絡上經營銷號報道后大肆發酵。
之前趙凝涵的團隊為了準備此屆春晚牟足了勁兒,為此沒少營銷,誰知最后當頭卻傳出她被節目組拋棄的消息,一經傳播便在網上引起廣泛討論。
粉絲一邊辟謠一邊和網友罵戰,她的對家太多了,各路宵小都趁機蹦了出來,開始散發黑通稿。
“凝涵,到底怎么回事啊?我就是出去談個廣告回來,你怎么把春晚給丟了?”經紀人高姐語氣嚴厲的質問道。
“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阮導那里我再去求求情,請她吃個飯,你給她好好賠個罪,我再找電視臺的高層說說情,這件事就算過去了。”話落開始打電話。
趙凝涵叫住她:“高姐,別忙活了,那個阮秀,軟硬不吃,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客氣了。”
高姐眉頭緊蹙:“你真的得罪阮導了?你怎么這么傻,她可不是一般的導演,得罪了她,以后總臺的節目你都別想上,相當于被封殺了。”
趙凝涵冷笑了聲:“誰封殺誰還不一定呢。”
高姐瞇了瞇眼,“你那個有錢的男朋友呢?是該讓他表現一次了。”
趙凝涵姿態優雅的喝了口咖啡:“我剛出道的時候,跑過龍套,演過丫鬟,被那些當紅的女明星踩在腳底下,那時候我多羨慕她們啊,我想著,總有一天,我要成為華國最紅的女明星,要讓所有商場都掛滿我的廣告牌,功夫不負有心人,鄭青出丑聞退圈了,梁燕然死了,擋在我面前的兩座大山,終于倒下了,我的機會來了。”
高姐瞥了她一眼,這兩位的黑通稿里,有不少她的手筆,圈內,吃人血饅頭不是什么新鮮事。
“我好不容易爬到現在的地位,我不會讓任何人破壞我努力得來的一切。”
“冉小姐,你對舞臺的掌控力令人驚嘆,讓我想起了一個人。”
彩排間隙,阮秀拿著一瓶水走到明鏡面前,遞給她。
明鏡接過,并未打開:“謝謝。”
阮秀挑了挑眉,一般這個時候,對方就會忍不住好奇的問:“什么人?”
但是面前的少女似乎并不好奇,沒有一點追究下去的欲望,讓阮秀一時有些無言。
“冉小姐,你就不好奇這個人是誰嗎?”
明鏡搖了搖頭:“跟我沒有關系。”
阮秀贊嘆道:“冉小姐這份心性真是難得。”
這時后臺傳來孩子的哇哇大哭聲,尖利刺耳,阮秀眉頭當即皺了起來。
“怎么回事?”
助理趕緊跑過去查看。
“你這小孩兒,小小年紀就偷東西,長大了還了得,給我兒子道歉。”女人刻薄的聲音蓋過了后臺嘈雜的人聲。
“我沒有偷東西。”小男孩的聲音十分倔強。
明鏡忽然站了起來,徑直走向后臺,阮秀連忙跟了上去。
后臺,候場的舞蹈演員以及歌手們都圍在一起看熱鬧,有的偷偷拿手機錄像。
人群包圍圈中,一個三十來歲的女人居高臨下的瞪著面前的小男孩,在她的左右邊,是哭的很兇的小男孩,應該就是她口中的兒子。
“陽陽。”明鏡緩緩開口。
淡淡的兩個字,瞬間吸引來所有關注的目光。
鄧陽牙齒咬著嘴唇,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
“姐姐。”在見到明鏡的那一刻,眼淚終于還是忍不住的滾落。
“我沒有偷他的玩具,我沒有。”
“嘿,你這小孩,真是不可理喻,我早就注意到你了,沒事的時候就偷偷打量我兒子的書包,剛巧我和我兒子去了趟衛生間,回來玩具就不見了,不是你拿的是誰拿的?”女人咄咄逼人的逼問道。
旁邊的小男孩哭著指著鄧陽說道:“你還我的變形金剛,你還我。”
鄧陽在這對母子的襯托下,看起來是那么的瘦小,仿佛石縫里生長的野草,雖然羸弱,卻有著不屈的意志。
他始終挺直脊背,“我沒有偷你的玩具。”
“嘿,你這個小孩,偷東西還有理了,你知道那玩具有多貴嗎?把你賣了都賠不起。”
女人上手就要推鄧陽,被明鏡抓住了手腕。
對方想抽抽不出來,臉色鐵青的罵道:“滾一邊兒去,沒你的事。”
明鏡甩開她的手,淡淡道:“這里有這么多人,為什么你斷定是他偷了你兒子的玩具呢?請把證據拿出來,不然就是誹謗,需要承擔法律責任。”
女人瞇著眼打量她,忽然指著明鏡說道:“我知道你是誰了,網上前段時間鬧的沸沸揚揚的殺人案,就是你吧,打官司你是很有經驗了,果然跟這個小男孩是一丘之貉,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你會不會說話?”陶纖纖站出來說道。
女人雙手抱胸:“嫌我說話難聽啊,那就別做難看事啊,雖然事情已經擺平了,但大家都是有眼睛的,一個殺人犯的女兒,靠著慈善參加春晚,真是笑掉大牙。”
圍觀的人看著明鏡,眼神漸漸變的不同。
明鏡從始至終沒有氣急敗壞,始終云淡風輕,反倒襯的對面的女人像不講道理的潑婦。
“就事論事,請你拿出證據,不然就是誹謗。”
女人開始撒潑:“好啊,欺負我不懂法是不是?我要到法院告你們。”
“挺熱鬧啊。”這道聲音落下,四周一片寂靜。
“阮導來了。”
“阮導應該不管這種閑事吧……。”
誰知女人見到阮導后,立即變了臉,“阮導,節目組可不能請一個小偷,快把他開除出節目組。”
女人指著鄧陽說道。
阮秀有些頭疼,這兩天幺蛾子怎么這么多。
“那就報警吧。”阮秀看向助理。
助理立刻撥打了110。
女人愣了一下,連忙說道:“導演,報警不是就鬧大了嗎,影響太不好了。”
“我這是還你一個公道,誰偷的誰負責,行了,反正有監控,警察以來,看了監控,誰偷的不就真相大白了嘛。”
阮秀打了個哈欠:“行了,大家都別聚在一起了,該干什么干什么去。”
女人一聽有監控,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她掃了眼四周,并沒有發現哪里有監控,
女人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導演,您開什么玩笑呢,這里哪有監控?”
阮秀笑了笑:“怎么,你不會以為這里沒監控吧,這么多人,萬一出點什么事,也不好追究責任啊,但是有監控吧,又怕大家有心理負擔,所以這里安裝的是隱藏攝像頭,當然我向大家保證,換衣間里是絕對沒有的,這不,監控的重要性就體現出來了。”
明鏡看了眼阮秀,阮秀偷偷朝她擠了擠眼睛。
平時看著挺正經挺嚴肅的導演,沒想到還有這么調皮的一面。
“是啊,等警察來了,調出監控,究竟是誰偷的,一目了然。”明鏡淡淡說道。
女人咬了咬唇,“導演,我看還是算了吧,畢竟是個小孩子,傳出去他以后還怎么做人,只要給我兒子道個歉,這件事我就不追究了。”
“別啊,你兒子的玩具那么貴重,丟了多可惜,一查監控就能找回來,不費什么事兒,耐心等等吧,警局離這里很近,要不了五分鐘警察就趕到了。”
女人慌了,“導演,這孩子我看也不是故意的,我不追究了,讓他走吧。”
“那可不行,要是不查清楚,他豈不是要背一輩子罵名,等等吧。”
女人忽然捂著肚子,“哎呦我肚子疼,抱歉導演,我先走了。”話落拉著還在發呆的兒子溜了。
大家這下子算是看清楚了,這是賊喊捉賊呢。
阮秀眼神一點一點的冷了下來,“我知道大家壓力很大,但誰要是繼續給我鬧幺蛾子,趁早給我滾出去,再有下次,絕不姑息。”
一時所有人噤若寒蟬。
明鏡摸了摸鄧陽的腦袋,柔聲問道:“怎么回事?”
鄧陽想了想說道:“姐姐,昨天彩排的時候,我不小心踩到了他的腳,可是我已經第一時間向他道歉了,可是他還是不高興,除此之外,我實在不知道是為什么了?”
明鏡笑著搖了搖頭:“你要允許這個世界上,有一些不那么善良的人存在,她們只是暫時生了病,只要你問心無愧,便沒什么好怕的。”
鄧陽堅定的點頭,雙眼亮晶晶的:“姐姐,我知道了。”
“你媽媽呢?”
鄧陽眼神黯淡下來:“媽媽接了一個電話就離開了,她讓我乖乖待在這里不要亂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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