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看著路恬的眼神滿是復雜,張嘴,遲疑了一下還是道。
“路恬,你盡力吧。”
說這句話的時候長公主心口是抽痛的。
她明白皇兄的意思,非常明白!
但是,母后......
“長公主放心,我不會讓太后有事的。”
至少,不會讓太后在她的醫館有事。
長公主眼底濕了幾分,頷首,“我明白。”
她明白,路恬不想給自己惹麻煩,而不是真心的想救母后。
這段時間母后的所作所為,母后的想法,他們都清清楚楚,也明明白白。
她不希望母后這樣。但是,母后根本不可能聽她的。
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她都做不了母后的主。
如今母后病倒了,很多事情也該有個了結了。
路恬對長公主輕輕點了點頭,轉腳急匆匆的朝診室而去。
劉正等大夫這個時候也都跟上。
診室中,太后已經被放到中間的軟榻上。
劉正把脈,思索片刻才看向路恬。
“太后憂思過重,氣急攻心,加上太后以前就有頭疼的毛病,說不定是舊疾引起的。”
劉正分析著道,更多的還是希望路恬來判斷。
從脈象上看,太后是昏迷狀態,總體來說身體上是沒啥大毛病的。
但是,腦袋疼的那么厲害,還是以前那個位置,說不定是長了什么東西。
只是,現在誰都說不準是不是真的長了東西。
如果真的是腦袋里面長了什么,他們還真不知道該怎么辦。
路恬聽完,上前,也把了把太后的脈。
脈象確實像劉正說的那樣,沒有什么大問題。
但是,太后一直有舊疾,腦袋之前也疼過的話,就說明問題出在腦子里。
這個就很不好解決了,只能用藥物緩解,沒有辦法根治。
這個年代,很多人生病之后不能及時治療,甚至連生的是什么病都不知道。
“劉大夫,你準備銀針,我來說,你動手,先讓太后醒過來,再根據情況看。”
這個時代,沒有各種高科技的儀器,也不可能把腦袋打開查看,只能讓太后自己說說具體的情況,然后根據經驗來判斷。
當然,判斷也只是一個簡單的預估,是不是準確還真不一定。
劉正不多問,立刻去準備銀針。
片刻后,劉正拿著銀針回來,被人請過來的秦老頭也跟著進門。
“什么情況?”
“秦老頭,你把把脈?”路恬讓人去請秦老頭過來的。
眼前這人畢竟是太后,她不希望出什么問題。所以,把秦老頭叫過來比較保險一些。
“好。”
秦老頭上前把脈,并且掰開太后的眼睛查看了一下,之后又在太后頭上摸了好一會兒。
“這個位置應該是長了什么東西。只能先服藥看看里面的東西會不會消。”
路恬挑眉,走進,也摸索著在太后腦袋上找那個包。
“倒是不大,就怕是腫瘤。”
“腫瘤是什么東西?”
秦老頭奇怪的看著路恬,有些不知道路恬說的是哪一種病。
“就是比較不好的一種......怎么解釋呢。反正,最好不是。若不然,真的沒辦法治療。”
這個時代還沒有這個名稱,所以,大家都不知道也很正常。
秦老頭微微擰眉,看了路恬一眼,沒有多問。
對于路恬知道很多亂七八糟的事情已經不新鮮了。
這一路在古墓,很多他沒聽說過的東西路恬看上去都很稀松平常。
很多事情不能去深究,一旦深究,真的不好說了。
他這輩子快活到頭了,很多事情還是不敢想象。
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也不算稀奇古怪了。
“先下針吧。”
路恬也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說,讓劉正避開一些位置。
秦老頭一直在旁邊看著,眉頭跟著輕擰,“應該是有些麻煩。”
路恬點頭,“這個穴位還不醒,說明昏迷的較深。”
“確實。”
“繼續,這里......”
路恬指了個位置,劉正還沒下針就被路恬叫停了。
“怎么了?”
“這邊......沒事,看錯了。”路恬搖頭,手上動作很自然的把太后的頭發扒到一邊。
轉身,伸手,“把銀針給我吧,我來最后一針。”
劉正什么都沒說,路恬說沒事,她無條件相信路恬的話。
最后一針下去,路恬看著幽幽轉醒的太后,擺手。
那邊劉正帶著幾個大夫緩緩退出去。
秦老頭沒有離開,他看著路恬,眉頭輕挑,沒有說話。
“路恬......”
太后醒來,眼神有些迷蒙,看著陌生的地方,再看看路恬,知道自己已經離開皇宮。
她疼的厲害,感覺疼了好久,恨不得立刻死掉的那種。
如今,腦袋還是隱隱的疼。
應該是路恬救了她,讓她的頭不再疼。
但是,她不會感激路恬,也不會覺得路恬救了她。
若是路恬真的想救她,她也不會疼了那么久,更不會被送到這醫館中。
很多事情,只要想一下就能猜出大概!
“太后現在感覺如何?”路恬公事公辦一般的開口問著,沒有別的情緒。
秦老頭挑眉,感覺路恬這態度有那么一點冷冰冰,卻又有些合理。
太后擰眉,本就身體不適,加上路恬的態度讓她心情也不好。
但是,她也明白,路恬沒理由給她好臉色。
“你不是被百姓稱為神醫嗎?哀家的情況你應該更清楚才對。”
太后不喜歡路恬,自然不會好好與路恬說話。
“神醫?這稱呼又不是我讓他們喊的。再說了,太后腦袋疼了許多年,太醫院那么多太醫都看不好,更何況我這個十幾歲,連把脈都勉強的小大夫。”
路恬才不管太后現在是不是病著,身體狀況又如何。
太后想找她麻煩,她自然不會忍讓。
路恬話還沒落,躺在軟榻上的太后就有些氣急敗壞,呼吸加重。
可能是真的很不舒服,太后閉上了眼睛,抬手想要扶額......
“別動,你頭上有銀針,若是不小心扎到自己,后果自負。”
聽到提醒的太后手頓在半空,閉著眼睛,像是在忍路恬一般。
“哀家覺得整個腦袋都是懵的,疼的幾乎不能呼吸。你們可看出哀家的身體哪里出了問題?”
太后說著,眼睛緩緩睜開一條縫,能看出來,她身體非常不適,在強撐著精神。
“太后腦袋里面長了東西,具體是什么不知道。但是,恐怕與太后長時間憂思過重有關系。”
路恬也不管太后能不能承受的住,直接說出真實情況。
太后的病不是一日兩日了,也不是突然發生的,相信太后自己也有感覺。
“那你可有辦法看好?”
“這個還真不一定。”
“什么叫不一定?!”太后的聲音重了一些。
那邊秦老頭看著路恬,眉頭不覺上挑,總感覺這丫頭有那么幾分故意惹太后生氣的意思。
“我又不能把太后的腦袋打開查看,試問,太后娘娘,我怎么確定?”
太后聞言,一噎,感覺剛剛不怎么疼的腦袋突然疼了幾分。
難受的不是路恬,路恬當然有閑情逸致在這跟她抬杠。
而太后痛苦萬分,她現在只希望能緩解這份疼痛,根本沒有心情與路恬在這些無意義的事情上爭論。
“你給哀家開藥吧,只要能治好,什么藥都可以!”
路恬原本想說自己也不知道怎么用藥,不過,她還真怕萬一太后氣急,給氣出個好歹,到時候對她自己也有影響。
“好,我給太后開一副藥,回宮后太后按時服藥就可以。后面若是再疼,稍微讓太醫調整一下藥的用量便可。”
路恬說著話,轉身往桌子那邊走,還給秦老頭使了個眼色,讓秦老頭幫著參考一二。
而躺在軟榻上的太后在這個時候開口了,“哀家不回宮,沒有好之前,就在你醫館養著了。可纓不是也在嗎?哀家剛好給她做個伴。”
走到書桌邊的路恬腳步停了一下,眼底神色輕閃,語氣帶著幾分莫測。
“太后,我這個鋪子剛出過事,后日會請人做法事,太后確定要留在這里養病嗎?”
路恬可不想給自己找麻煩。
太后留在這里更多的是想讓她為她的病負責。
可惜,這個責任她是不會負的。
“哀家不在意這些。而且,如今外面天氣不好,哀家是在不想折騰。就在這養著吧。難不成,你是不歡迎哀家?”
太后像是決定了,就打算留在這邊。
路恬無所謂的聳肩,“好。”
想留下便留下吧,如今外面天色黑沉,與其跟太后爭執這些沒用的,還不如趕緊讓她好起來。
到那時,她想把人留下,太后都不可能留。
再說了,最近她剛好讓人查宮里的事情,太后在這里更方便。
太后眉頭動了一下,但是也沒心思想太多,淡淡嗯了一聲,她現在只想趕緊好起來。
路恬沒有再多說,和秦老頭商議著把方子開出來,交給外面的人去熬藥。
把太后腦袋上的銀針拿掉,太后臉上的痛苦又加深了一些。
路恬和秦老頭出去,長公主以及后面趕到的和銘晨等人進了診室。
和銘晨特意往路恬那邊看了幾眼,路恬裝作沒有感覺到,徑直離開。
和銘晨有些失望,眼神在路恬身上多停留了幾秒,隨后跟著進了診室。
路恬出了診室之后沒有在醫館多停留,直接帶著玄晴和玄夜坐上馬車離開了。
醫館這邊如何安排路恬路恬沒有心思再過問。
休息一晚之后,路恬如常跟著去了萬戶候府。
今日天氣還算給面子,有一點點陽光,但是烏云也不少,至少不是陰沉沉的天氣。
路恬和元氏到達萬戶候府的時候,萬戶候府熱鬧非凡。
下了馬車,云翰義的母親在二進門處迎接著客人。
侯府的幾個女眷招呼著客人,陸陸續續把人往院子里領。
可能是最近天氣一直不好,大家很少出門。
今日趕上云翰義與十三公主成親,好像全京城的人一下子都出來了,顯得格外的熱鬧。
看到路恬,那邊侯府夫人親自迎過來寒暄。
在幾次宴會上都見過,但是卻沒有好好的說過話,并不算熟悉。
當然,萬戶候府本就是有權有勢,不需要依仗著路恬,維持表面的客套就好。
這一點大家心里都明白。
路恬笑著說恭喜,呈上禮物,而后跟著侯府的女眷往后院走。
這是路恬第一次來萬戶候府,里面并不奢華,但也能彰顯其身份,不讓外人看了笑話。
就這布局以及裝扮,一看就是用了心思的。
路恬跟著侯府的人進去,后院很多認識的夫人和小姐已經聚在亭子里閑聊,喝茶。
路恬視線輕轉,跟在元氏后面,找著熟悉的面孔。
“路恬......”
剛往花園里面走了幾步,旁邊攻門處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很熟悉,但已經許久沒有聽到。
“云世子?”
看云翰義的樣子像是要往外走,大約是去皇宮迎親。
“許久不見,古墓之行可還順利?”
路恬回來的時候,皇宮那場宴會他沒有去,一直都沒有見到路恬。
路恬頷首,那邊停了一下的元氏看看自己女兒,抬腳繼續往里走。
“云世子還是快去迎親吧,不要耽誤了吉時。”
路恬并不想和云翰義多聊,客套的點頭之后就想后退離開。
而云翰義卻不這般想,他那張帶著幾分頑劣的俊臉上帶著不達眼底的淺笑,轉腳朝路恬這邊走了幾步。
“時辰還早,宮中禮儀繁瑣,十三公主要拜別皇上,應該還要晚一些時候,不急。”
看云翰義的樣子,路恬也不好轉身就走。
而且,云翰義擺手讓自己身邊的兩個下人離開,看樣子是有什么話想單獨和路恬說。
“云世子有事?”
云翰義彎唇一笑,“關于二皇子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路恬聽言,眸色一縮,“你知道這件事?!什么時候知道的?!”
前日她從宮里帶走二皇子的事情應該有不少人都知道。
但是,應該不會有人猜到那個二皇子是假的。
而云翰義這話的意思很明顯,他早就知道宮中的二皇子是假冒的。
說不定,他還知道二皇子現在在什么地方。
“哈哈,別那么緊張。我是早就知道這件事。因為,二皇子來找過我。”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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