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被損，楊乾眼神幽怨地盯著他，一臉生無可戀。
他這種人是怎么找得到媳婦的？
看了眼門上的號牌，顧清寧抬手敲了下門。
“咚咚咚——”
很有節奏的三聲，然后就停了。
沒等一會，里面的人就來開門了。
入目的是女人慘白憔悴的臉色。
顧清寧的視線掃過她的臉，仿佛又看到了在楊家的她。
她眉心輕蹙，才多久沒見，她怎么又把她自己變得這么糟糕。
葉晴抬手捋了下耳邊的碎發，擠出一抹淡笑，“來了，快進來坐。”
顧清寧收回視線，抬腳走了進去。
屋子不大，卻收拾得很整潔，簡單的擺設營造出一種溫馨感，和葉晴給人的感覺一樣，清新又淡雅。
顧清寧坐在沙發上，葉晴拿起杯子，轉頭看她，“清寧，你要喝水還是咖啡？”
“溫水就好。”
葉晴倒了杯水，轉身走了回來。
把杯子放到顧清寧面前，她彎腰坐在一旁的沙發上。
吁出一口濁氣，她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的決定，眸間閃過一抹堅定。
“清寧，我想向法院那邊提出離婚申請。”
她要是直接拿離婚協議書給楊乾，他肯定不會簽，思來想去，她也只有這條路可選了。
顧清寧喝著水，看向她的眼神多了一絲驚詫。
這么突然？
她微涼的指腹摩挲著杯壁，端睨了她一會，“這幾天是不是發生什么事了？”
薄涼的眸子極具穿透力，無形間，所有的一切仿佛都被她洞悉了。
葉晴苦笑，“還真是什么都瞞不過你。”
顧清寧沒說話，耐心等著她接下來的話。
“楊乾他母親私底下找過畫廊那邊，我現在也沒法在那邊待下去了。”葉晴眼瞼輕垂，輕而緩的語調帶著幾分無力掙扎的脆弱。
“半夜還有人時不時來敲我家的門，給我送花圈，就連我出門，都有人在跟蹤偷拍我。”
她早就猜到她一天不和楊乾徹底斷絕關系，他母親就一天不會放過她。
楊家勢力龐大，憑她一個人，只有打壓的份。
顧清寧精致的小臉冷了下來，眼底深處蒙上一層凜冽的冰霜。
楊乾這個事媽，還真是挺能折騰。
“我不想和他們一家人糾纏了，我現在只想過點清靜的日子。”
這里沒有旁人，葉晴直接道出她接下來的打算。
“和楊乾辦完離婚手續后，我打算到國外待段時間。”
她現在就連晚上想睡個安穩覺都沒法，這幾天她活得跟個行尸走肉的傀儡一樣，這種令人窒息的生活已經快讓她喘不過氣來了。
顧清寧沉吟片刻，抬眸看著她，“不打算告訴楊乾，他母親做的這些事？”
葉晴用僅剩的左手捂住臉，擋住那雙泛著血絲的眼眸，聲音微啞，“他們畢竟是母子。”
說了又如何，難不成還能讓楊乾和他母親斷絕關系嗎？
顧清寧背靠著椅背，長腿隨意搭著，眸間閃過一抹晦澀難懂的流光。
“楊乾找過我了。”
不咸不淡的聲音在葉晴耳邊炸開，她捂住臉的手一頓。
客廳里陷入沉默。
顧清寧也不急，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水，視線偶爾掃過斜對面的女人。
良久，葉晴放下手，泛紅的眼尾出賣了她的脆弱。
“他說什么了？”
一杯水都要見底了，顧清寧放下杯子，眉眼淡然，“你離開之后，楊乾和他母親鬧翻了，那些所謂床照，是他母親設的一個局，趁他昏迷不醒的時候拍的，他和孟雪兒根本什么也沒發生。”
葉晴心底微震，眸光倏地睜大。
顧清寧接著說，“床照的事情被楊乾揭穿之后，楊乾斷了楊氏集團和孟家的合作，如今孟家元氣大傷，要不是楊乾父母護著，孟家遲早得被楊乾搞垮。”
葉晴滿臉震驚地看著顧清寧，心底五味雜陳。
照片是假的，楊乾和孟雪兒是清白的，所以她冤枉了楊乾？
她和楊乾鬧了這么久，到頭來卻是一場被人設計的陰謀？
葉晴緊咬著唇，臉色越發慘白，心底陡然涌起幾分愧疚和憤怒。
“現在你還打算要和楊乾離婚嗎？”
溫涼的聲音傳了過來，不疾不徐。
葉晴抬頭看向她，眼底的糾結漸漸被堅定取代，“離。”
“就算楊乾和孟雪兒沒什么，但是他父母是不可能同意讓我們在一起的，那是他的親生父母，總不能讓他為了我和他們斷絕關系吧？”
不受祝福的婚姻，還要時刻預防楊乾母親的陰謀詭計，她有九條命怕是都不夠她算計的。
她深吸了口氣，嘴角扯出一抹淺笑，“清寧，謝謝你替我解開心結。”
至少，讓她知道她沒愛錯人。
顧清寧勾唇，沒有多勸，她該說都說了，感情之事冷暖自知。
她語氣溫和了些許，“你要是想回畫廊那邊繼續上班，我可以幫你。”
葉晴搖頭，道了聲謝，“工作的事過兩天再說吧。”
楊乾的母親一天在這，她就沒法過平靜的日子。
顧清寧看了眼墻上的掛鐘，快十一點了。
她站起身，雙手抄著褲袋，“走吧，吃飯去。”
葉晴猶豫了，“我一出去，有人會跟蹤我。”
這樣一來，她也會被她連累的。
顧清寧勾唇一笑，“那正好，跟蹤了這么多天，他們也不容易，正好請他們喝杯茶。”
喝茶？
葉晴怔然。
片刻后，兩人從小區出來。
走沒一段路，被葉晴說中了，身后有人在跟蹤她們。
葉晴剛想回頭，就被顧清寧給拉住了。
“別管他們，往前走就好。”冷然的聲音淡定從容，頓時撫平她心底的不安。
對上她沉寂的墨瞳，葉晴緊繃的神經漸漸放松下來。
隨便選了一家餐廳，兩人走了進去。
挑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顧清寧拿起手機，余光掃向跟在她們身后進來的兩個男人。
她挑起嘴角，冷沉的眉眼收斂著幾分戾氣。
膽還挺大。
下一刻，兩位穿著制服的民警走進餐廳，徑直走到那兩個男人面前。
沉穩的聲音帶著一股正義之氣，擲地有聲，“有人舉報你們跟蹤騷擾他人，侵害他人隱私，請你們兩位跟我們回所里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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