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多了道陌生的氣息，不到一瞬，腳步聲很快消失。
“顧小姐，我勸你還是乖乖坐著，要是掉下船，出了什么意外，可就不關我的事了。”
口罩男帶著輕蔑的聲音響起，充滿警告的意味。
“呵。”
顧清寧嗤笑，冷沉的墨瞳盯著他看，煞氣逼人，“勸你妹個頭。”
話音未落，她移步沖了上去，拳風凜冽。
男人瞳孔緊縮，下意識地閃躲。
豈料。
顧清寧突然收住拳頭，抬腳，提膝，一記回旋踢將口罩男踹翻在地。
“咚——”
口罩男摔在地上，震得船只大幅度晃動。
劇烈的灼痛在胸膛蔓延開，感覺五臟六腑都錯位似的。
有一點，口罩男能保證，剛才那一腳絕對是踹斷了他的肋骨。
他痛得五官猙獰，雙手撐地想要爬起來。
不過，顧清寧可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他剛撐起身子，就被她一腳踹翻在地。
“噗。”
口罩男摔在地上，喉間一甜，嘔出一口鮮血。
“咳咳……”
猩紅的血跡從口罩后面淌了出來，染紅了他的脖頸。
顧清寧走上前，抬腳踩在他的胸膛，不讓他起來。
“說，誰派你來的？”
雖然電話里的聲音經過變聲器處理，但是她可以肯定給她打電話的人不是面前這個口罩男。
“不知道，我只是拿錢辦事，我什么都不知道。”口罩男也是個膽小怕事的，見自己落了下風，立馬招了。
“對方讓我把你留在這，拖你兩小時，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顧清寧瞇起眸子，眼神陰鷙駭人地盯著口罩男，“是不知道還是不想說，你最好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說出來。”
“我的耐心可不多，你只有一次機會。”音色發冷，透著股要宰人的狠勁。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對方給我錢，我就照著他的話辦事。”口罩男欲哭無淚地道。
“我真的知道錯了，錢我不要了，都給你，求求你放過我，你就看在我沒有要謀害你性命的份上，饒過我一次吧。”
他本想著不傷人性命，只是拖延一個小丫頭兩小時就能拿到一大筆錢，他便答應了，沒想到這次卻踢到鐵板了。
顧清寧盯著他看了一會，確認他沒說謊，這才移開了腳。
她伸手去撿地上的繩子，這才發現船底漏水了，水都溢到船上了。
她目光冰冷地射向地上的男人，“這船是怎么回事，怎么會滲水進來？”
“這只船是要報廢的，估計是被我剛才一摔，船板支撐不住了。”口罩男支支吾吾地道出實情。
顧清寧聽了，宰了他的心都有。
看出顧清寧的怒意，出于強大的求生欲，口罩男連忙道，“不過船沒開多久，船上的馬達我換了個新的，我們現在掉頭回去還來得及。”
聞言，顧清寧拿著繩子綁住他一只手，一把拽起他，冷聲道，“給我控制住船，你最好別給我使什么花招，否則水淹不死你，我弄死你。”
口罩男連忙點頭，忍著身上的疼痛，快步走到外面。
顧清寧一手抓著繩子，另一手去扶起孫巧巧。
“巧巧，醒醒。”
孫巧巧雙眸緊閉，完全沒有一絲反應。
顧清寧擰眉，拉起她的胳膊搭在她肩上，她伸手攬住她的腰，攙著她往外走。
“不可能的，怎么會這樣？”
口罩男跌坐在地上，河水漫過他的腰，他神情恍惚地低喃道。
顧清寧伸腳踢了他一下，寒聲問道，“怎么回事？”
“馬達被人動了手腳，壞了。”
說完，口罩男又急忙解釋，“我發誓，這事真不是我干的，我家還有個老母親要養，而且我和你們都在這艘船上，我沒打算死的。”
他只是圖錢，沒打算和她們同歸于盡。
顧清寧蹙眉，船只溢水的情況越發嚴重，在這坐以待斃不是辦法。
她抬頭看了眼碼頭的方向，船離碼頭雖說有一段距離了，卻不是特別遠。
權衡了下，顧清寧當即做出決定。
她低頭看向口罩男，“有沒有辦法讓我同學馬上醒來？”
挨了一頓打，口罩男也老實了，不敢隱瞞，“有有。”
他連忙爬起身，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瓶子，拔掉木塞，瓶口在孫巧巧鼻尖下晃了晃。
沒幾秒，孫巧巧睫毛輕顫，緩緩睜開眼。
“唔。”
顧清寧松了口氣，“巧巧。”
孫巧巧回過神來，看見顧清寧，不由紅了眼眶。
她聲音染上哭腔，“清寧，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我要死了。”
被綁的那一刻，她以為她這次真的要翹辮子了。
顧清寧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語氣溫和了些許，“巧巧，現在情況危急，我們必須跳船游回碼頭。”
跳船？
孫巧巧瞪大了眼，冷靜下來，這才意識到她們現在的處境。
船底漏水，船只不受控制。
“這……”
顧清寧解開口罩男手上的繩子，然后綁住孫巧巧一只手，“沒有時間猶豫了，我帶著你一塊。”
再耽誤下去，船很快就要被水給淹沒了。
孫巧巧的咽了咽口水，看著深不可測的河面，心底有些怕。
對上顧清寧黑白分明的墨瞳，她心底一安，重重點了下頭。
“嗯，我聽你的。”
她信她，賭一把就賭一把。
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
顧清寧勾起唇，深吸了口氣，兩人對視一眼，縱身一跳，濺起大大的水花。
“嘩——”
見狀，口罩男也不敢耽擱，連忙跟著跳下船。
一開始，孫巧巧還能跟得上顧清寧的速度。
游了一半，她的體力漸漸跟不上了，幾乎都是顧清寧帶著她游。
孫巧巧的臉色開始發白，聲音沙啞地道，“清寧，我腿有點抽筋了。”
下水沒熱身，一開始又游得很快，腿很容易就會抽筋。
顧清寧抬手抹了把臉上的水，游到她身前，然后拉起她的雙臂放到她肩上，半背半馱地帶著她游。
趴在她背上，孫巧巧眼眶一熱，“清寧，你帶著我游，這樣很危險的，你還是別管我了，你自己快游上去吧。”
一個人死總好過兩個人死。
顧清寧繃著臉，呼吸漸漸變得紊亂。
“說什么傻話，放心，我們都會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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