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澈冷嗤，“我看你就是那個意思。”
顧澈是圈里出了名的桀驁不羈，但這還是第一次看見他發這么大的脾氣。
周圍一片沉默。
對上他凌厲的眼神，吳雪兒心生寒意，腦袋空白了一瞬。
她看向顧清寧，討好道，“顧小姐，剛才是我一時口誤說錯話，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別和我一般計較。”
顧清寧眉眼輕抬，喊了聲，“二哥。”
顧澈會意，狹長的鳳眸微微瞇起，“王導，像這種滿嘴謊言，囂張跋扈的人，還是趕緊送走為好，免得耽誤拍攝進度。”
導演不蠢，看出顧澈這次是真的怒了，低聲下氣地道，“是是，我也這么認為。”
說著，他視線移到吳雪兒身上，因為她一個人鬧出這么多事，他對她也沒了好臉色。
“吳小姐，請你現在收拾東西離開，不要在這耽誤我們拍攝。”
她背后有金主再有錢有勢，在顧澈面前，啥也不是。
吳雪兒如遭雷擊，心拔涼拔涼的。
“導演。”
不想陪她在這浪費時間，導演壓低聲音道，“勸你一句，不想被封殺就趕緊走，只要顧澈一句話，你在這圈里就沒有出頭之日。”
吳雪兒頓時心更涼了，憤憤地瞪了楊可可一眼，然后轉身跑了出去。
導演語氣溫和地問道，“可可，待會拍攝的流程你記熟了沒有？”
導演突然對她這么客氣，楊可可愣了愣神。
她輕點了下頭，不卑不亢，“記熟了。”
導演說，“行，那你準備一下，五分鐘后就要開拍了，你可以先去和澈哥聊兩句，待會搭戲才不會太拘謹。”
說完，導演走到一旁去安排接下來的拍攝。
楊可可唇角的笑凝住，神色略顯尷尬。
她都不認識顧澈，和人家聊個錘子。
她抬手撓了撓頭，遲疑地走了過去。
“剛才，謝謝你。”
要不是她幫她作證，別說拍MV了，她還得被吳雪兒冤枉，被潑一身臟水。
顧清寧斜了她一眼，神情淡漠，“我只是說了實話。”
楊可可粉唇微抿，朝她鞠了個躬，“不管怎么說，這次真的謝謝你。”
話落，工作人員過來叫人了。
“澈哥，可可，開始拍攝了。”
顧澈應了聲好，回頭看向顧清寧，嘴角勾起寵溺的笑，“幺兒，要不要過來看看？”
“好啊。”顧清寧收起手機，站起身。
取景點還是在餐廳外面的玫瑰園。
MV的主題是一對戀人畢業分手，然后在另一個城市重逢的故事。
顧澈容貌極佳，是圈里出了名的顏值天花板，寬肩窄腰大長腿，標準的衣架子，什么衣服都能輕松駕馭。
朦朧煙雨中，他白色的襯衫被打濕，胸膛線條分明，隱約可見八塊腹肌。
周圍的女生們眼冒桃心，出于職業操守，她們放棄拍照的念頭。
顧清寧站在石階上，看著不遠處擁抱在一起的兩人，眉眼淡漠。
“阿寧，你認識那個叫楊可可的？”站在她身旁的顧影突然開口。
顧清寧半瞇著眸子，“不認識。”
“那你為什么幫她？”
她看著可不像是多管閑事的人。
顧清寧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弧度，“看她挺順眼。”
最起碼，力氣挺大的。
顧影詫異，認真回想著楊可可有什么特別之處。
比起吳雪兒僵硬做作的演技，楊可可簡直能甩她一條街。
第一次和顧澈搭戲，她也不怯場，兩人配合起來出奇的默契。
看了一會，顧清寧轉身走開，在四周閑逛。
途中，傅君承打來了電話，說他晚上要回京城。
顧清寧腳尖踢著地上的碎石，深不見底的墨瞳沒什么情緒。
她語氣懶懶地道，“哦，一路順風。”
傅君承氣笑了，“今天考得怎么樣？”
顧清寧垂眸，嘴角勾起不明顯的弧度，“這話你昨天已經問過我一次了，怎么，要給獎勵嗎？”
傅君承聲音低啞，帶著縱容的意味，“給啊，叫聲君承哥哥，想要什么都給。”
顧清寧，“……”
他就那么缺人叫他哥。
另外一通電話進來。
她道，“沒其他事，先掛了。”
扔下話，她直接掐斷了電話，然后接起林放的電話。
“寧姐，你讓我查的事查到了。”電話那頭，林放正在啃煎餅。
“J市那邊的黑市有個地下拳場，在那打比賽的都是些孤兒，每周六舉行一次。”
有比賽，自然就有賭注，都是有錢人們的游戲，每一場拳賽，賭注動輒都是上千萬。
顧清寧瞇了瞇眸子，語氣緩緩，“有黑市的路線圖？”
“有啊……”
林放脫口而出地回了句，然后咬著煎餅的動作僵住。
他試探地問，“寧姐，你要路線圖做什么？”
顧清寧指尖輕點著手機，隨意應道，“隨便逛逛。”
隨、便、逛、逛？
林放才不信，掐著嗓子道，“寧姐，人家現在都是你的人了，你是不是得帶人家去見見世面。”
潛臺詞就是，帶他一起去J市。
他一口一個“人家”，顧清寧耳朵都受不了，被他惡心到了。
“說人話。”
林放清了清嗓子，道，挺狗腿的，“寧姐，你帶我一塊去J市唄，那地方我熟，我給你帶路。”
顧清寧本來就打算帶他一起去，沒想到他先提了。
沉吟片刻，她道，“你買機票，明早七點機場見。”
林放笑瞇了眼，“好嘞。”
“記得帶錢。”
“好……”
林放習慣嘴快了，遲鈍地反應過來。
“哎，寧姐，我……”
“沒錢”兩字還沒說完，電話就被顧清寧給掛斷了。
林放放下手機，嘴里的煎餅忽然不香了。
他好窮的說。
顧澈拍完MV，已經快十一點了。
等纜車的時候，楊可可正好也過來。
她獨自一人，沒有經紀人也沒助理，看上去孤零零的。
看見顧澈三人，楊可可面露詫異，隨即露出微笑，打招呼道，“顧小姐，澈哥，顧總。”
顧清寧點了下頭，顧影兩人微微頷首。
這時，纜車也來了。
楊可可站在原地沒動，顧清寧抬眸掃了她一眼，“你不走嗎？”
楊可可怔了幾秒，道了聲謝，然后連忙跟上。
這么晚了纜車一般很難等，能這么快坐到纜車也是托了他們的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