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時,沈易佳就醒了,她揉了揉眼睛,瞥到一旁放著疊的整整齊齊的衣服——一套簇新的香妃色衣裙。
看到這衣服,她才想起自己昨夜是跟姬洛一起睡的。
無它,這身衣裙是姬洛花了一個多月時間給她做的。
從鳳凰鎮來鳳城的一路,只要有時間她就會拿出來繡繡。
姬洛的廚藝跟她不分伯仲,針線活倒是比她強了許多。
沈易佳抱著衣服在床上滾了一圈,忙穿好衣服出門。
后院有一口井,一般都去那洗漱。
去后院又得經過她和宋璟辰的房間,遠遠就看到三萬靠在房前的檐下睡大覺。
沈易佳噔噔噔跑過去,伸手在他肩上拍了一下:“著火了。”
三萬嚇得一個從原地蹦起:“哪,哪里著火了?”
看到一臉壞笑的沈易佳,他剛松了口氣,想到什么,又驚呼出聲:“天亮了?”
“對啊,天亮了。”沈易佳雙手抱胸,一臉狐疑的問:“你怎么跑這里睡了?平常也沒見你這么盡責啊……”
她眨了眨眼,神秘兮兮的問:“是不是因為我不在,我相公睡覺沒有安全感,所以讓你在這守著?”
三萬一噎,一時又不知道該怎么說,干脆直接推開身后的房門進了屋。
沈易佳眸子一瞪,快步跟上去,輕聲道:“你小點聲,別吵到我相公睡覺……咦,相公這么早就起了?”
床上空蕩蕩的,被子也疊的整整齊齊的,哪有宋璟辰的影子。
“完了完了,主子昨夜果然沒回來。”
沈易佳頓了頓:“你說什么?我相公昨夜出去了?”
“對啊,大概子時末的時候,主子也沒說什么事,就讓屬下去牽馬……屬下問他要不要告訴少夫人,他說很快就回來……可這都一晚上了……”三萬這下徹底慌了,說話都顛三倒四的。
子時末?昨日她去她娘房間的時候大概是戌時,子時末她早就再跟周公約會了。
“會不會是起來去后院洗漱了?”沈易佳說著就往后院去。
剛到拱門處遇到了從后院過來的姬洛,看她一臉著急,擰眉問:“佳佳,怎么了?”
“娘,你看到我相公了嗎?”
“阿辰?”姬洛搖了搖頭,問:“他不在房間嗎?”
她起來后先去了一趟廚房,見墨鳶在準備早膳,她便去了后院洗漱。
這宅子就這么大,宋璟辰要是起了肯定能碰到。
“沒有,三萬說相公昨夜子時就出去了……”
她話音剛落下,院外傳來噠噠噠的馬蹄聲,馬蹄聲在大門處就停下了。
不等大門被敲響,沈易佳嗖一下竄出去拉開了門。
門外的果然是宋璟辰,他身上還穿著昨日那套衣服。
“相公,你去哪了?”沈易佳直接撲了上去。
宋璟辰一只手牽著馬繩,另一只手保持著抬起的姿勢,他頓了下,安撫的拍拍沈易佳的背:“我們進去再說。”
他將馬遞給三萬,一手牽著沈易佳準備進屋。
剛走了兩步,又有噠噠噠的馬蹄聲響起,兩人同時轉身看過去。
就見一隊穿著盔甲騎著鐵騎的士兵拐進了他們所在的這條巷子。
宋璟辰的臉色一瞬間變得凝重,牽著沈易佳的手下意識收緊。
沈易佳狐疑的扭頭看他。
宋璟辰眸子一瞬不瞬的看著迎面而來的隊伍,微微偏頭,壓低聲音道:“昨日你說聽到墨羽和虞氏密謀……后來我突然想到,我因為不想吳國和軒轅國合作,所以想方設法阻止。同樣的,吳國那邊也不會愿意看到我們和軒轅國合作,可你是靖安王的女兒,有這個關系在,表面上我們的贏面比較大,加上昨日國君不見他們卻見了我,吳國人定然會著急。
如果他們要阻止,最好的辦法就是對靖安王下手,我昨夜出門就是為了提醒王爺要小心。”
沈易佳現在等同于大夏和軒轅國的橋梁,可決定權在國君手中,對沈易佳下手沒用,但軒轅策就不同了。
若他出事,國君不會放過動手之人。
沈易佳問:“那你跟他說了嗎?”
宋璟辰抿了抿唇:“我沒找到他。”
軒轅策平時不住王府,另外有私宅。
他出門的時候距離軒轅策離開已經有兩個多時辰,正常早該回去了。
可他去私宅處打聽,下人說他并未回去,于是他又去了王府,依然是一樣的結果。
沈易佳心里一個咯噔,張了張嘴還想問,隊伍已經在他們面前停下了。
打頭的是一個高大威猛的男子,他的視線在沈易佳身上掃視了一遍,尤其在她眉心花鈿處多看了兩眼,然后又見他從懷里掏出一張宣紙打開,兩相對比,他一揮手:“帶走。”
立馬有幾個士兵翻身下馬,朝沈易佳走來。
沈易佳: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
什么情況都不知道,束手就擒是不可能的,然不等她出手,兩道身影就擋在了她的面前——宋璟辰和姬洛。Μ.しwxs○.Τ
“朗朗乾坤,官爺抓人也要有個理由吧。”宋璟辰沉聲道。
男子從懷里拿出一個令牌:“陛下傳喚還需要什么理由,帶走。”
其實宋璟辰進過宮,第一眼就認出了這群人身上穿的是軒轅皇宮禁衛軍的服飾。
會那樣說只不過是想套套話,可看這人的態度顯然是不會多說。
姬洛指尖微動,宋璟辰不著痕跡的上前一步擋住了她的手:“你們要抓的是我娘子,能否將我一起帶上。”
“相公……”沈易佳不樂意。
宋璟辰看著馬背上的男子沒說話。
帶頭禁衛軍冷哼一聲:“自尋死路,一起帶走。”
姬洛收回手:“那便也將我帶上吧。”
宋璟辰回頭看她:“娘,你身體還沒養好,就留在家里吧。”
在外人看不到的地方,他用口型說了一個策字。
姬洛擰了擰眉,最終還是后退了一步。
禁衛軍來的時候后頭跟了一輛馬車,外面看跟普通馬車沒什么區別。
進去才知道就是一個鐵籠子,披了一層皮而已。
沈易佳氣的哐哐哐錘了幾下,還想再錘,手被一只大手握住。
宋璟辰心疼的幫她揉了揉手,無奈道:“疼的還不是你自己。”
“我又不疼。”沈易佳哼了哼,小聲問:“相公,你不是說你沒找到大渣男嗎?”
宋璟辰點頭。
“那你還讓娘去……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想讓娘跟著涉險。”一句話沒說完,沈易佳自己先想通了,氣呼呼道:“那你還跟著一道來,他們要抓的明明只有我。”
宋璟辰揉揉她的頭:“說好了去哪里我們都要一起的。”
沈易佳被感動得兩眼淚汪汪,嘆氣道:“你說大渣男到底去哪了?國君又為什么要抓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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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璟辰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把心中那個猜測說出來。
沈易佳只以為他也不知,再次嘆氣,轉身雙手去抓鐵欄桿,手伸出去扯開外面的簾子。
她太討厭這種密封的地方了,讓她想起進實驗室的時候,還有大花經常唱的那首歌……
“鐵門啊鐵窗啊鐵鎖鏈;
手扶著鐵窗我望外邊;
外邊地生活是多么美好啊;
何日重返我的家圓……”
宋璟辰渾身一個激靈,看著趴在鐵籠上對外面伸著手的人,嘴角抽了抽。
這都是哪聽來的……曲,這么怪異!
騎馬跟在馬車四周的禁衛軍:……
他們齊齊轉頭看向馬車,又默默轉開頭。
沈易佳不知自己的歌聲又多雷人,唱著唱著又變了個腔調。
“月兒啊彎彎照娘心;
兒在牢中細思尋;
不要只是悔和恨;
洗心革面重做人……”
馬蹄聲噠噠噠的在長街上駛過,這樣一隊禁衛軍本來就夠惹人眼了,再加上那幽幽飄出來的歌聲,街上的百姓紛紛駐足側目。
某間客棧二樓的廂房內,一女子看著下方的隊伍,勾了勾唇角:“虞氏還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啊。”
半個時辰后,隊伍在宮門口停下,所有禁衛軍齊齊松了口氣,再聽下去,他們就要集體瘋了。
沈易佳剛好也唱得口渴了,她跳下馬車,伸展了下筋骨。
看著瞬間圍上來的禁衛軍,她翻了個白眼:“我們自己會走。”
為首禁衛軍點了點頭,其余人這才才退開。
禁衛軍拿人是得了國君的吩咐,為首的禁衛軍出示了下令牌,就直接被放行。
沈易佳左右環顧一圈,小聲道:“相公,我怎么覺得事情有點嚴重啊?”
看這些人一個個嚴肅的,她去過大夏的皇宮,宮道上多多少少也能看到走動的太監宮女,可這一路她愣是沒看到一個。
宋璟辰握緊她的手:“有我在,別怕。”
“嗯。”沈易佳乖乖點頭,當下也不亂看了。
他們直接被帶到了一宮殿前,上面寫著御乾宮。
為首禁衛軍上前通報了一聲,御乾宮的大門打開。
兩人走進去,還不待他們看清里面的情況,一道嬌小的身影就朝他們沖了過來。
“賤人,我要殺了你為我父王報仇……”
宋璟辰和沈易佳下意識抬腳。
“啊……”
那道身影以一道拋物線直直倒飛了出去……
“葉兒!”一個婦人驚呼一聲撲過去將人扶起來。
看清被她和宋璟辰踢出去的人是誰,沈易佳冷下臉。
什么叫為她父王報仇,軒轅葉的父王不是大渣男嗎?大渣男死了?
一道厲喝從上方響起:“放肆,咳咳咳~”
沈易佳抬頭看去,說話之人被人擋住了。
“陛下,您要保重龍體,切莫再動氣了啊。”
“萬太醫,你先下去。”軒轅祁冷聲道。
萬太醫讓開,沈易佳才看清坐在御案前的人的容貌,四目相對,她瞪大眼:“怎么是你……”
軒轅祁臉上卻沒有驚訝,他一臉冷沉的看著沈易佳,眼中還帶著一絲旁人不易察覺的復雜之色。
內侍呵斥:“大膽,眼睛不想要了,見到陛下還不跪下。”
雖不解沈易佳何時見過軒轅國的國君,但宋璟辰也知道現在不是好奇這個的時候,他捏了捏沈易佳的手提醒,一撩衣袍跪下:“見過軒轅國陛下。”
沈易佳擰眉跟著跪好。
軒轅祁看了一旁的內侍一眼。
內侍會意,問跪在最前頭做小廝打扮的兩個男子:“你們兩個好好看看,昨夜看到的人,是不是她。”
他手指指的是沈易佳。
兩個小廝扭過頭,看了沈易佳半晌。
其中一人顫聲道:“當時天太黑了……奴才也沒看清……不過那人穿著一身杏色衣裙……身形跟她有點像……”
杏色,昨日軒轅祁見到沈易佳時,她身上穿的衣裙正是這個顏色。
另一人也忙道:“奴才看見那人的正面了,可那人臉上帶著面紗……不過眉心的花鈿跟她的一模一樣……”
沈易佳聽得一頭霧水。
宋璟辰的心卻沉了下去。
果然,吳國人對軒轅策下手只是第一步,為了杜絕軒轅國和大夏合作,第二步就該栽贓陷害了。
“皇伯伯,一定是她!”軒轅葉恨恨的看了沈易佳一眼,顧不得身上的痛,撲通一聲跪下道:“她恨父王當初拋棄了她和她娘,所以才會對父王下毒手……皇伯伯,你一定要為我父王報仇啊……”
她眼睛都哭腫了,臉上的傷心也絲毫不做偽。
“陛下……”虞氏閉了閉眼,眼淚簌簌落下。
雖只簡單兩個字,卻似有感染力,令聞者傷心。
“陛,陛下,靖安王的遺體到殿外了。”一個內侍顫顫巍巍的進來稟道。
軒轅祁猛的站起,身子晃了晃,內侍要上前扶,被他一把甩開,大步像殿外走去。
虞氏母女也忙起身跟上,經過沈易佳面前時,軒轅葉抬起腳想去踩她放在地上的手。
結果踩了個空,對上宋璟辰的眸子,她心里漏了一拍,恨聲道:“皇伯伯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
“相公,他們在說什么?”沈易佳呆呆愣愣的去看宋璟辰。
什么叫靖安王的遺體?這些字她明明都認識,放在一起卻聽不懂了,真奇怪。
宋璟辰心里一痛,牽著她手的手緊了緊:“別擔心,不一定是真的,我們出去看看。”
“好,我有靈液,不怕。”沈易佳借著宋璟辰的力道站起身。
御乾殿外,呼啦啦跪滿了人,一臉蒼白毫無生息軒轅策躺在一張軟榻上。
望著面前通往結界外部的一個空間“洞”,我無比滿意地說道:“理解了原理之后,感覺空間通道也不是很難打通啊。”
“厲害啊,無師自通還能掌握的這么快。”王藝臻發自內心的稱贊,因為在他的記憶里,還無人能在空間能力上有這么強的悟性。
果然,老四是個天才。
“熟能生巧罷了,以前就已經有所理解和掌握,現在只不過是更通透了而已。”在考場期間,我曾強行打通過空間戒指,本質上講這是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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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了,考場那會兒我打開的通道可以說那種大小,而現在我已經能打開一個狗洞大小空間通道。
用狗洞這個比喻可能不太好聽,但事實就是如此,這個洞普通人還真就過不去,也就只有小型動物才能通過。
不過,這已經是我目前能做到的極限了。
境界跟不上,技巧就算再熟練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想來未來要是能打開一個能讓人通過的通道,起碼也得在貫通境,甚至是三星以后了。
“哎,你們看,這塊場地的結界破了一個洞。”
“莫非是場地出問題了?”
“什么場地出問題了,是有人從里面打開了一個空間通道,也不知道出手的高人是哪位三星的大佬?”
結界之外,傳來了吃瓜學生們的議論聲,顯然已經有人注意到了我這邊的狀況,當下便有人聚集到了洞口附近。
然而,就當他們順著洞口往里看時,原本穩定的空間通道突然劇烈顫動了起來,旋即迅速縮小,最后消失的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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