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的確是有點……好吧,是很混亂。
司斐從廚房里出來,手上還沾著水漬,“在你手上。”
前前后后花了快一個小時的時間,含笑才終于把自己買來的那些剪紙窗花都粘上了。
透過大紅窗花的縫隙,窗外火車呼哧呼哧地開過,白色煙囪冒出了陣陣白煙,那是人世間的生活氣。
也是司斐這十幾年時間里不曾感受過的東西。
看著客廳里小姑娘忙碌的背影,在這也一刻他才終于明白,原來他也能是被偏愛著的人。
盡管這樣的愛來得晚了點,他也依舊于愿意用自己的所有去守護。
年夜飯一大桌都是司斐一個人做的,含笑點亮了門口的燈籠就坐在沙發上等著他,略顯老舊的電視里放著新聞聯播,春晚還要晚一點才開始。
等她回過頭的時候,原本空空的桌子上已經多了不少還冒著熱氣的菜。
很多都是她之前和司斐一起在菜市場挑選的。
“司斐,我覺得你好有做賢夫良父的天賦啊。”
含笑趴在沙發椅背上,抬頭看他。
司斐低著頭認真地擺著碗筷,他似乎有點強迫癥,一定要把東西擺到整齊位置,連果盤里的水果都是摞得好好的。
“什么賢夫良父?”
“就是……就是在夸你賢惠。”
她捧著自己的小臉,笑得像是年畫上面的娃娃,毛茸茸的外套帽子上還墜著兩個兔子耳朵,幼稚得有點可愛。
司斐輕笑了聲,“去洗手吃飯。”
“好!”
她乖乖起身去了衛生間。
曾經喧鬧的鞭炮聲也闖不進的冷清屋子,現在在被含笑布置過后像是瞬間就變得溫暖起來,大紅的色澤映入眼中不再是刺眼,而是漂亮。
門外有人點了炮仗,應該是有孩子正在玩樂,隔著門前的一小片院子,隱約可見夜色下的煙火。
火樹銀花在空中綻放,噼里啪啦的聲音就像是流星劃過了夜空。
吃過晚飯含笑主動提出要洗碗,司斐從廚房里拿出了手套,問她:“你確定?”
她眼睛亮晶晶的,連連點頭,“對。”
司斐才剛把手伸出去,又收了回頭,笑了聲把手套給自己戴上,“還是算了,我怕你把我家的碗給砸了。”
他端著碗筷進了廚房。
含笑穿著有些不太合腳的妥協啪嗒的追在他身后,也進了廚房,“你是不相信我么,我自己在家也洗碗的。”
她這么大的人了,還不至于碗都洗不好。
司斐已經把碗筷都放到了水池里,少年頎長的身形在小小的廚房里顯得有些壓人。
狹窄的房間里,他的聲音似乎也變得更沉穩悅耳了些,“女孩子不要洗碗。”
“為什么?”
司斐關了水龍頭,轉過身,腰靠在水池邊上,微微曲了長腿,眼中淡淡的笑意化了漆黑的眸色,顯得些許繾綣,“因為我最喜歡洗碗了,你不要和我搶。”
明明是好話,被他這么一說就變了點味道。
像是挑釁。
含笑莫名,“洗碗有什么好搶的。”
司斐也不再解釋,轉過身繼續開了水龍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