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洗去了塵埃,卻洗不去眼前的血色。
十七最后還是來了。
凌博士是個瘋子,不在乎生死,也不在乎自己的任何研究成果,只是想拉著所有的人下地獄。
炸彈被引爆,地下實驗室被毀了大半,頂上裂開的縫隙不斷有雨水灌進來。
徹底陷入昏迷前,含笑的手中緊緊抓著那兩張船票。
她看到有人朝她游過來,雨水打濕了他的黑發,他有一雙很漂亮的眼睛,像是最耀眼的紅寶石,能讓人一眼就注意到。
“我拿到船票了。”
含笑眼前的一切已經變得模糊起來,手上有傷口,腿上有傷口,背后也有。她泡在水里,血色蔓延開來。
阿北伸手把人抓住,小心護在懷里,“嗯,你拿到了。”
含笑的意識已經開始混亂。
凌博士死之前給她注射了很多種藥劑,這些藥劑在人體里混合會造成什么樣的后果沒人知道。
即使凌博士還活著也未必知道。
他只是將含笑當作一個巨大的反應容器,最后的結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過程。
看著別人痛苦的過程。
含笑已經昏了過去。
阿北抱著她走出了地下實驗室。
暴雨過后,在綿綿細雨中,布黎迎來了今天的第一縷陽光。
十七解決了聞訊的幾個護衛。
他的身上沾了鮮血,衣服被劃破的地方可以清楚地看到裂開的傷口,被雨水打濕的頭發緊貼在額頭,那雙眼睛依舊是兇狠而銳利的。
他的視線落在含笑的身上。
阿北解釋,“她只是昏過去了。”
十七松了一口氣。
剛才在地下室里,為了那兩張船票,含笑差點就被凌博士拉著一起進了爆炸的中心,雖然最后時刻避開了,可還是受了很重的傷。
“我會帶著她離開。”阿北小心翼翼地抱著懷里的女孩,“就在今天。”
船票上的時間就是今天。
阿北是在一個星期以前獨自返回的布黎。
他最先去了難民區,可在原來石頭屋子的位置已經變成了一片空地,連周圍居住的人都是換了一批又一批。
根本就沒人知道含笑這個名字。
所以,他又來了東面,從當初經常和含笑做交換的那個老板口中得知了斗獸場的事情。
他沒有猶豫,直接去參加了斗獸場新一輪員工的面試。
之后的過程就是在不斷地打聽消息中。
明明阿北得到消息的時間要比十七晚很多,但最先找到含笑的卻是阿北。
因為阿北從未有過一分鐘的猶豫,在他的心中,最重要的一直都是含笑。
十七現在終于知道,自己和阿北的差距在哪里。
他們都在乎含笑,可能不要命一樣去在乎的只有阿北。
就在那么一瞬間,他心里就做了決定。
他沒有說,只是提了一件事,“兩年前你離開,含笑很傷心。”
有很多個晚上,他就靠坐在門口,聽著房間里的哭聲。
很小聲的,像是把自己捂在了被子里面,將自己隔絕在了單獨的一個世界。
阿北抱著含笑的手微微收緊,垂下眸子,視線落在了含笑蒼白的臉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