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會兒,只是想笑。
嘲笑。
他果然還是很討厭阿北。
壁爐里的早就沒了火,但十七還是想毀了這幅畫。
“那是我的東西。”
他猶豫的時候,門口傳來了一道微微沙啞的聲音。
是含笑。
消失了很久的她再次出現在石頭屋子前,身上的紅色斗篷蒙了灰塵,那雙眼睛是空洞的,就像是失去了星光的夜幕,只剩深藍的一片。
“那是我的東西。”
她又開口了,伸手指著十七手上拿著的那張畫。
“含笑。”十七站在原地,不知道該說什么,記起自己腦海中剛才閃過的想法,現在只覺得緊張。
他是想毀了這幅畫的。
含笑并沒有應他,走過來將畫從他的手里拿了過來。
她低頭看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含笑,和我走吧。”十七突然開口。
這句話說出,他的心里只有無限的緊張與忐忑。
他知道自己或許永遠都不可能取代阿北的位置,但是那又如何,以后會陪在含笑身邊的人只會有他。
含笑沒有回答,只是抬頭看著面前站著的十七。
這一次,她沒有再問那些話,點了點頭。
那天之后,含笑就離開了難民區,跟著十七一起來到了東面。
他今年已經十七歲,靠著在斗獸場里的工作能夠照顧好自己,也能夠照顧好含笑。
只是那樣的工作是拿命去搏的。
以前獨自一個人的時候,十七為了省錢只是住在都斗獸場的雜物間里,里面的空間很小,還堆滿了貨物,不論是夏天還是冬天都會有一股難聞的氣味。
因為雜物間的對面就是關押野獸和變異獸的地方,當然了,里面也關押著人。
那些人是斗獸場的“戰士”,負責熱場子,又或是讓那些有錢有勢的人看得盡興。
現在帶著含笑,十七沒再住在雜物間里,他花掉了一顆玻璃石頭換來了一間很簡陋的屋子。
“這里面有一間房,以后就是你的房間了。”十七把含笑帶進來。
她還是很安靜的模樣,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對于外面的一切很少會給反應。
十七也并不介意,他不太熟練地收拾了房子和床鋪,又領著含笑進了房間。
房間里的床鋪很漂亮,是明黃色的公主床。
這是十七用東西和別人換來的,他省下的那些錢即使全都花在含笑身上他也覺得無所謂。
但含笑只看了一眼就低下了頭,像是個櫥窗里擺放的娃娃,漂亮精致,卻沉默。
房間很小,但該有的都有,有些像是另外一個石頭屋子。
但是這個“石頭屋子”里沒有另外一個房間,房間里也沒有阿北。
“阿北。”含笑突然出聲。
十七停下了腳步看過去,“怎么了?”
含笑搖搖頭,“那你呢?”
“我平時會留在斗獸場里。”十七停頓一秒才又道,“東面很危險,你平時就待在這里,我每天都會過來給你做飯,如果有什么需要的也可以告訴我。”
這應該是十七這輩子說的最長的一句話。
收拾好所有的一切,十七就離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