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駱好奇地問他,“兄弟,你都不熱的么?”
荒寂整個人都罩在黑袍下,看不清身形,也看不見面容,只有聲音傳出來,“不熱。”
風吹開了天上的霧綿綿的云朵,刺眼的陽光徹底沒了遮擋,整片黑木林被炙烤著,熱浪滾滾。
也是奇怪,太陽這么大了,白霧卻沒有一點要消散的跡象。
依舊霧蒙蒙的一片,像是被單獨分割出的一個世界。
關駱走到樹蔭下,撩起衣服擦了擦欸頭的汗水,“我們現在就進白霧么,要不要準備一下?”
含笑看他一眼,“準備什么,我們又沒有行李。”
關駱想了想,“也是。”
他們所有的東西也就一個雙肩包。
黑木林里有食物也有足夠的水源,不需要他們再帶什么。
司斐看向站在一邊的荒寂,“你上一次進白霧大約走了多久才看到的那池水潭?”
“大約……”荒寂抬頭看向一旁的不遠處的被白霧籠罩著的密林,“半天,一天,不,是兩天。”
他記不清楚了。
關駱靠在樹干上,用手扇風,“我說,兄弟你能不能有個準,到底是幾天啊?”
荒寂低著頭,像是在回憶。
含笑被太陽曬得有些煩躁,摸了摸司斐的手,覺得他的體溫比自己低就整個人都靠了過去。
她懶懶地抬眼看向荒寂,問他,“你是不是年紀大了,所以記性也不好了?”
荒寂的回憶被打斷,轉頭看了一眼含喜愛。
寬大的帽檐遮住了他整張臉,看不到眼睛。
含笑只是感受到他的視線落在了自己身上。
面對關駱時能夠毫不留情說出“閉嘴”和“滾”的荒寂此時卻不說話了。
他知道不論自己說什么,含笑后面都還有話等著他。
荒寂說不過,干脆就閉嘴。
含笑又轉過頭,踮著腳和司斐說悄悄話,“你說他是不是被砸了一下,所以失憶了?”
她眨眨眼,目光十分的純粹,不是在開玩笑,是在推測。
司斐搖搖頭,“應該不是,白霧里辨不清方向,能見度也很低,人對距離的感知也會變差。”
“那也不對啊。”含笑奇怪,“距離辨不清,難道連白天黑夜也分不清么?”
荒寂又看了過來。
沒開口。
司斐解釋,“白霧里沒有黑夜,只有白天。”
這是昨晚荒寂告訴他的。
含笑癟嘴,“他為什么只和你說了。”
司斐好笑地揉了揉她的腦袋,“因為昨晚你睡著了。”
因為睡著了,所以沒聽到。
這很正常。
可含笑覺得不正常。
她的警惕性一直都很高。
只是因為待在司斐的身邊,習慣了,所以才放松了警惕。
這不是一件好事。
含笑垂眸,不說話了。
在反思自己。
含笑突然不說話,司斐察覺到什么,剛要開口,荒寂就出聲了。
“應該是兩天。”他認真回憶了一下,“最少兩天。”
和人接觸了一天,荒寂也漸漸找回了自己原本的聲音。
雖然還有些沙啞,但至少說話的時候不再是一字一頓的了。
“兩天啊!”關駱在一邊感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