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今天他都始終記得隔著鐵籠看到的那雙眼睛。哪怕是滿身的鮮血傷痕,那雙眸子卻依舊平靜似一潭死水,像是叢林之中定定看著你的野獸。
隨時都要沖破牢籠撕下你的一塊血肉來。
這樣的人,骨子里就刻著偏執暴戾的基因。
自那日之后,他對于司斐的厭惡就更深一層,不是因為他殺死了杜特,而是因為一種莫名的恐懼。
等他再抬頭的時候,兩人已經走遠了,但是隱約還能聽到女孩子柔軟撒嬌的聲音,“司斐,我不喜歡故事,我只喜歡你呀,我們親親好不好?”
司越氣得想要砸了手邊的所有一切,目光瞥見在風中輕晃的秋千時又止住了動作。
他叫來傭人,“把秋千給我拆了!”
話說完,等到傭人拿來了工具,他又氣得把東西扔在一邊,“都給我滾!”
車上。
含笑幾乎把自己整個人都貼在了司斐的身上,兩只手好緊緊抱著他的手臂,抬頭去看他,委屈癟嘴,聲音悶悶,“司先生,你真的不要和我親親么?”
聽到這句話,司機眼疾手快地升起了后座的擋板,專心開車。
司斐依舊是認真地看著手里的文件,絲毫不受影響,面上一副金絲眼鏡襯得整個人禁欲清雋。
含笑嘆了聲氣,泄氣般地把自己的腦袋靠在了男人的肩膀上,輕蹭了蹭,聲音軟軟,“我真的對司越說的故事一點興趣都沒有,如果不是因為是關于你的,我才不會聽他廢話,真的。”
她豎起兩根手指,一臉地認真加嚴肅。
只是襯著一頭凌亂的黑發和帶著紅暈的柔白面頰,怎么看都像是在撒嬌,話也當不得真的模樣。
司斐手里的文件一頁也沒翻動,但還是故作冷淡地應了一聲,“嗯。”
含笑又嘆了聲氣,無聊地吹著自己面前地碎發。
直到碎發碰得額頭有些癢了,她才又在男人的肩膀上蹭了蹭,“司先生,文件真的很好看么?”
話里委屈滿滿,呼出的溫熱氣息卻是落在了男人的脖頸上,感受到男人身體一瞬間的僵硬,含笑卻還嫌不夠似地往前湊了湊。
軟綿綿地叫了一聲,“司先生,你是不是又吃醋啦?”
說話間,溫熱微涼的唇瓣像是不經意地觸碰到男人的耳垂,觸之即離。微癢的酥麻順著耳垂一直蔓延到心口。
像是平靜的湖面落下了一顆小石子。
本就是強裝的鎮定,此時在小姑娘有意無意地撩撥之下,更是瞬間崩塌。
即使內心按捺不住,面上依舊強做從容不迫。
只是略微加重的呼吸聲還是出賣了他。
含笑露出笑容來,帶著點勾人的意味,偏偏眉眼之間天真單純。兩種氣質交織在一起,也越發地挑戰著司斐的耐性。
安靜的車內突然響起了男人的一聲輕咳,司斐換了坐姿,長腿交疊,文件就放在腿上,剛剛好遮住。
“還在車上,胡鬧什么。”
一句斥責的話,但更多的卻是縱容與寵溺的意味,被男人低沉的嗓音念出,更多了點沉沉的撩人意味。
“我沒有胡鬧呀。”含笑突然伸手攀住了男人的脖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