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只能老實的當自己的玩偶。
笑聲停下來，阿木挪著步子走到了含笑的腳邊。
含笑招了招手讓他坐過來。
阿木卻搖了搖頭，扯著自己的衣擺，小小聲道：“我很臟。”
手很臟，衣服很臟，褲子也很臟，就算是在河里洗了很多遍，也還是很臟。
他悄悄抬眼去看面前的含笑。
笑笑很干凈。
就像其他人說的，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
含笑有些無奈，“可是你這么高，我總是抬頭去看你，很累的。”
阿木糾結了，左右看了看，最后搬了一張小小的凳子坐在含笑身邊。
他似乎格外喜歡這樣抬頭仰望含笑的感覺。
含笑就隨他去了，托著腦袋看他，“今天從門口進來的？”
阿木搖頭，“不是，爬墻。”
說起來，他自己還有些害羞的模樣，眼神回避的模樣像個手足無措的孩子。
含笑有些苦惱的模樣，“阿木，你不能總這樣。”
她垂眸，柔軟的黑發垂落在面頰一側，眼底有流光滑過，在有些刺眼的燈光下美得不真實。
阿木目光有些呆愣，耳邊落下含笑的話，卻是困惑的，“哪樣？”
她笑起來，“你得學會走正門。”
阿木抿唇沉默，手指攪著自己的衣服，一下又一下。
高大的身影就這么擠在一張兒童座椅上，一雙長腿都無處安放，遠遠看過去就像是蹲在地上一樣，背影都寫滿了委屈。
沉默許久，含笑似輕嘆了一聲，伸手揉了揉面前毛茸茸的腦袋，像是安撫無家可歸的小動物一般，聲音輕柔，“你總說你不傻，那你就該像個人一樣地活著。”
阿木扣緊衣服的手一松，留戀著腦袋上溫暖的觸感，目光清澈又困惑，“那該怎么活？”
含笑收回手，看著窗外的夜色。
大片的稻田向外延伸，一如這片漆黑的夜空，看不到邊際。
山路崎嶇，但總有盡頭。
“阿木，你想離開這里么？”
她收回視線，看著面前把自己蜷縮成一團的高大男人。
阿木抱緊自己的腿，搖搖頭，但是很快又點頭，看起來格外糾結，卻又格外堅定。
但更多的是一種恐慌和不安，他像是敏感地察覺了什么，下意識地抓緊了含笑的手，“笑笑要走了么？”
那些人說過，笑笑很快就要離開這里了。
他不想離開她。
阿木等不到含笑的回答，急得都快要哭了，可是他又遲鈍，說不出什么挽留的話，只能一味地抓著含笑的手。
他不要被拋棄。
不要。
心中彌漫開大片的酸澀，就像是被扔在了漫無邊際的海綿，只能任由著海浪一次又一次地拍打，精疲力竭也無處可逃。
“笑笑……”
阿木聲音哽咽，一眨眼，那雙黑亮的眸子里立馬就涌現了一層淚水。
含笑輕嘆了一聲，扯了紙巾遞過去。
阿木沒接，兩只手緊緊抓著含笑，生怕她下一秒就跑掉了。
含笑只能替他擦著眼角的淚水，“阿木，有人在等你。”
阿木聽不明白，只是一味地搖頭，“笑笑，我只要笑笑，不要其他人……不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