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笑輕笑出聲，直起身子準備離開，經過胡月身旁的時候卻又突然站住，往后退了兩步，側頭去看那張臉上的表情。
她沒有放過胡月眼中一閃而過的怨恨，只是微微勾唇，念到，“總有比你苦的人，如果每個人都耿耿于懷的不甘心，那么這世間才是真正的煉獄。”
認清自己的平凡，然后甘于平凡，哪有那么容易。
可逼著自己去做到。
洗手間的大門被拉開，一瞬間，走廊刺眼的白光傾斜而進，灑落在含笑白凈的面上，她側頭，看了一眼胡月的背影。
那光就落在她的腳邊，[]她卻低著頭，始終置身于黑暗之中。
含笑收回視線，似乎心情頗好，眼中笑意越發的深了，透著點邪氣，她嘴里哼起了小調。
那調子歡快似童謠一般的天真，卻又透著點詭異，在無人的走廊里回蕩著，漸漸遠去，直到消失。
燈影之下，胡月握緊了自己的雙手，做了決定。
“我……還是很不甘心啊。”
根據節目組的通知，初舞臺的錄制從早上八點開始，順序未定，所以每個人都有可能是第一。
當然，這畢竟不是投票環節，一般來說位置靠前的會比較有優勢，因為等到了后面大家也都漸漸累了，表演未必就那么完美。
雖然時間定在了八點，但是因為人數太多，所以很多人從三四點開始就已經起床準備去化妝，或是提前練習一下。
趙白萱是整個宿舍起來得最早的人，這時候天還沒亮。
六人間的宿舍只配備了一個廁所，但是每一層樓又多配備了一個多人使用的公共廁所以及浴室。
趙白萱是不想去公共廁所和別人擠的，所以她才提前起了床，到但是沒想到廁所里已經有人了。
她有些不耐煩，敲了敲門，“里面是誰。”
沒人回答。
她深呼吸了口氣，目光瞥向幾張床。
只有含笑的床鋪是空著的。
她又敲了敲門，這一次的聲音有點急，“季含笑，你能快點么，我還等著換衣服。”
里面依舊沒回應，但是水龍頭被打開了。
幾秒之后，廁所門從里面被拉開，捧著一本書的含笑從里面走了出來，披散著的頭發還有些凌亂，她抬起頭，暗色的光影下一雙眸子格外的靈動。
趙白萱皺眉，朝廁所里看了一眼，“你剛剛在里面做什么？”
含笑打了個哈欠，語氣懶懶，“看書。”
趙白萱眉頭皺得更深了，顯然是無法理解含笑的腦回路，“你躲在廁所里就是為了看書？”
含笑合起了手上的書本，微微一笑，“里面安靜。”
自入住的第二天開始，含笑就手不離書，認真得就像是一個乖乖學生，當然趙白萱是非常嗤之以鼻的。
這年代，立什么人設都好，就是別立“學霸”人設，容易翻車不說，翻車之后還容易被群嘲。
真是天真又愚蠢。
趙白萱冷哼了一聲，目光不經意般地撇過含笑手里拿著的書。
封面上印著花體書名。
《霸道總裁狠狠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