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煜站在一邊,看著她輕聲細語的安慰別的男人,看著她輕柔的給那人擦去額頭的鮮血,看著她將自己的柔情給了別人,他咬著牙,理智逐漸被憤怒侵蝕。
心臟那種熟悉的疼痛再次席卷而來,他覺得有什么東西正在逐漸脫離他的掌控。
或許,這一脫離便再也抓不住了。
巨大的失落感侵吞了男人的最后一絲理智。
他幾步上前,抓住含笑的手腕,用力一扯將人從地上拉起然后按在身后的樹干上,眼神狠厲,聲音像是冰棱般的鋒利寒冷,“季含笑,你不是想要錢么,我給你。”
含笑不說話,只是看著他,那雙眼睛里似乎寫滿了自嘲與凄涼。
那樣的目光看得江煜心臟生疼,但他卻依舊冷著語氣,“季含笑,說話!”
她依舊沉默,目光哀婉又悲涼,這一次卻不再看他,死死的咬著自己的下唇不發一言。
她的沉默就像是對他無聲的嘲諷一般。
當初是他把人給拋棄了,現如今卻又大言不慚的說要給她錢。
這于她是一種羞辱。
那唇被她咬得失去了血色,似乎過去了很久,久到江煜以為面前的人已經沒了聲息,他想要放手,卻聽到一句輕飄飄的話落在他的耳邊。
“這一次,你又打算玩多久再把我拋棄?”
她低著頭,樹葉間斑駁的光影落在她的面頰上,挽起的長發有些狼狽的散落下些許在臉頰上,蒼白纖細的脖頸仿若天鵝死前的最后一次啼鳴。
月墜花折,這畫面帶著瀕臨殘破的美感。
或許也將會是江煜這一生都沒辦法遺忘的畫面。
燎原般的怒火灼燒著江煜整個人,他將自己的所有怒氣都撒在了面前這個脆弱嬌小的女孩身上,過后卻像是夏日暴雨過后的沉悶。
悶得渾身都發疼。
他想要否認,只是那簡簡單單的兩個字落在他的嘴里卻像是有千斤重的橄欖一樣,說不出。
不知沉默了多久。
四周寂靜得只能聽到風聲。
他想要松開手,下一秒卻只覺得后腦勺一陣悶疼。
“放開她!”倒在地上的男生不知道什么時候爬了起來,拿著手里的書包朝著江煜就是一砸。
江煜不留神,挨了個正著。
等他回過神想要反擊的時候,卻只聽得身后傳來一道帶著哭腔的聲音,“江煜,你敢動手我現在就報警。”
她死死攥著手里的手機,眼中不知什么時候已經盈滿了淚水,一如他們分別的那一晚。
只是那一晚的淚水讓他心煩,這一次的淚水卻讓他心寒。
他扯著男生的衣領,拳頭停在半空中,冷笑,“季含笑,所以你現在是要保護這個男人?”
含笑用力點頭,“對,沒錯。”
江煜見慣了含笑軟弱無害的模樣,這是第一次見他如此堅定的說要保護一個人。
可那個人卻不是他。
男人幽暗的眼底,原先已經褪去的怒火再次燃起,他勾唇冷笑出聲,然后在女孩震驚的目光重毫不留情的揮拳打了下去。
你越是要護著,我就偏不如你的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