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含笑的偽裝太過于高深,哪怕是司斐也不能完全的看清面前這個女人。
是嬌弱的白兔,為愛沖昏頭腦,還是狡黠的狐貍,將人玩弄于股掌之間。
司斐看不懂,越是這樣就越發的覺得有些事情正在逐漸脫離他的掌控。
啪——
磨砂的銀色火機再次被打開,一瞬間燃起的火光仿佛成了整個空間內唯一的亮光。
暖黃的光暈折射在女孩那雙琉璃般清澈的眸子里,越發的耀眼,也越發的清晰。
含笑幾乎能夠感受到面前火光傳來的陣陣暖意。
指尖的香煙被點燃,一股濃郁的煙草味在整個空間里擴散。
含笑知道,司斐動怒了。
或許是因為自己騙了他?
良久,男人突然低低地笑了起來,聲音里帶著點沙啞,眸底目光猩紅透著點狠意,“倒是我低估季小姐了,這一手一個,小狼狗小奶狗都齊全了,本事倒還挺大。”
含笑聽出了男人話語里的調侃以及惡意。
她沒當回事。
只是撐著腦袋專注的看著男人的側臉,笑道:“沒想到高高在上的司家的二爺也知道這些話?”
車窗外月色傾落灑在女孩的身上,紅唇彎彎,半斂著眸子,忽的睜開,那眼角眉梢之間的笑意便在瞬間暈染開來,晃得人心亂。
腦中一瞬間燃起的想法幾乎令他徹底撕掉身上的那層偽裝。
他們的一開始本就是含笑刻意的接近,現在這般或許也隨了她的意。
外界或是夸他潔身自好,或是傳他身有隱疾,歸根究底,不過是他眼高于頂,世俗的貨色大多入不了他的眼。
現如今遇上合眼緣的,他不介意“破戒”,只是怕一發不可收拾,被人算計去了心便再也回不了頭。
眼底的猩紅被壓下,那頭被重重鐵鏈束縛住的野獸終究被壓著回到了牢籠之中。
司斐輕笑,指尖一顫墮落下些許的煙灰來,“我雖然高高在上,卻也難免被一些精怪覬覦拉入人間。”
“那……不知道在司先生心里,給自己定義的是小奶狗呢,還是小狼狗呢?”含笑左手豎起兩指,右手又豎起兩指,微微彎曲,笑魘如花。
司斐沒回答,掐滅了指尖的香煙,發動了汽車。
深夜路上大多沒了行人和車輛,男人幾乎把油門踩到底,一路疾馳。
一路上,司斐不止一次的想要把車直接開回半山庭院。
直到酒店招牌亮眼的燈光完全灑落在他的眸子里,他才恍然驚醒,自嘲地笑了笑。
車門緊閉著,兩人誰都沒有下車。
車里莫名的縈繞著一股壓抑而又曖昧的氛圍。
直到含笑松開了安全帶,旁邊才傳來男人的低沉的聲音,似乎經過了無數次碾壓的啥呀,“我是人。”
含笑愣住,疑惑的看了過去。
男人再一次解釋,“不是什么小奶狗,也不是什么小狼狗,是人。”
他說完,緊抿著薄唇,細長的桃花眼半斂著,目光卻一只落在女孩的臉上。
含笑安靜了許久,才“撲哧”地笑出聲來,笑得前仰后合。